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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耀的藍紅色的火焰,點燃,直至白色的煙霧飄出,他才松了身子癱在車椅上。怕她聞到難受,他待在外面久了些,散了散煙氣。踏出第一步時,他的腿下意識的一彎,快要倒地時,他強忍著站直了身子,拍了拍自己僵硬又苦澀的臉,強扯出著一個笑容。得像往常般,笑得自然又溫和的,是她最愛的笑容。走路得正常些,被她問起,就麻煩了。他想。今天是她的生日,她不許哭。鉆心的疼,灌鉛般,一步一步,他依舊美好的,讓人看不出傷痛來。他笑著,從褲兜里拿出了項鏈盒子,春風沐雨般,遞給她。她收了項鏈,只是笑了笑,轉身收進了抽屜里。他一時想往前張開的雙手,以為她會開心的抱住他,而伸出的雙手。卻只能笑著,像沒發(fā)生般,無措的背到背后握成了拳頭。他那時的眸子,低到了地里。晚上睡覺時,他抱著她,想要揉進自己的身體般,他只想把自己放進去,仿若他才能洗凈身上的臟東西般,不知收斂的,用著力。云云…云云…只能你幫幫我了…我怎樣…我怎樣…才能做到什么都沒發(fā)生呢…直到,她推開了他。她說的話,一下讓他回了神。讓他在黑暗里,急喘著,閉著眼,緩平自己的心緒。便一下?lián)е纳碜?,深深的埋進她泛香的脖頸間,要把她刻在自己身體里般,緊緊的。他說,對不起。對不起,他沒有控制住自己。她回應了他的擁抱,他深藏的那股委屈,便泛濫成河般,更抱得緊了些。他說,對不起。對不起,攤上他這樣的爛人。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一聲聲的變小,一聲聲的低唉,一聲聲的后悔。他的淚,悄無聲息的滴在她的脖頸處,不知是溫的還是涼的。溫的好像更多些。他同意了夏甜的合約,就在吸完五根煙之后,他回復了這個給他發(fā)短信署名的女人。反正都黑了,再黑點,又有些什么關系呢。他想啊,人總想得到些什么,便會付出代價般的失去些什么。從今往后,他便是個賤骨頭,為了錢,為了他背上的那些人,他得把他曾最看重的東西給扔了。他可不想看到一尸兩命的,躺在醫(yī)院里。那個清晨,他買了一把小刀。是把綠色的小軍刀,據商家說削鐵如泥,他摸了摸刀身,在自己的手腕上,比了比,他收在了褲兜里,成了習慣。他想,他驕傲的人格已經沒了,但總得有個東西得留著,證明自己還干凈著。依舊活得漂亮。夏甜支付著他曾經壓得他喘不過氣的開支。他便可以下了班面無表情的,陪著她去逛街,游樂園,喝咖啡,無所謂的看著她攬著自己,笑著指著周遭的人群。只他拒絕她的親吻和上床。夏甜第二次故技重施時,他便用上了這把刀,腿被打斷了又如何,下藥了又怎樣。他照樣可以漂亮得,將那把綠色的小軍刀,一刀一刀的,笑著,捅在自己的大腿間,一刀一刀的提醒自己保持著清醒,一刀一刀的警告面前的女人,一刀一刀的告訴自己。云云…我真的沒有背叛你。夏甜嚇著了,她驚愕的撥打著120,再看著彷如淌在血河里,暈在地板上的男人,他的唇色蒼白,眉眼里的陰郁,弄得她陌生,她突然不敢靠近。他…為什么,會變成這樣…那幾天,他沒有回家,他被送進了醫(yī)院。他醒來的第一刻,是給李婆打電話,問何云的情況。李婆說她只待在家里,看了些書和電視劇。他沉默了一聲,說著好的,轉而又舔著干澀的唇,問她,這幾天,他不見了,何云,有主動給自己打過電話嗎?李婆很快的說著,沒有。他沉默了一聲,望著輸液瓶,又說,好的。讓何云接電話吧。我和她說說話。九月,徐梅跳樓了。從病房的頂層跳了下去,據說是深夜跳的,一路走著,還念叨著些人們聽不大懂的話。真的瘋到頭了,便是死亡。她站在天臺,迎著風,刮著她單薄的病服,她笑著,一步一步的靠近終點線。她說。“酒酒,漂亮的酒酒,mama來了。你是驕傲的、最棒的…最好的酒酒…”因為辦理母親的喪事,得長時間跪在靈前,他的大腿傷,老是得不到新的包扎,便在常常的秋雨中,總是復發(fā),躺在病床上,他只能隔三差五的回家。他想,沒關系的,反正何云也不大在意他的消失。待好得差不多些,他便回家了,帶了何云最愛的水果。放在茶幾上,他有些像是用盡全身力氣般,癱坐在沙發(fā)上,張了張嘴,想說說他母親的事。何云便搶了話,一時便追問他。應酬了些什么,去哪了,有沒有人陪,玩得什么啊。他一時悲從心來,自己撒的謊還得自己圓上,什么在外應酬,什么工作忙,現(xiàn)在成了個什么鬼樣。他要怎樣才能說出,我家破產了,被人下藥了,還簽了份讓你覺得惡心的合約,才暫時止住追債的人,想殺你的心。他母親跳樓了,死前瘋成了什么樣,以為他不會因為錢財而低下頭顱,跪在地上像個蛆蟲般卑微的求著。他父親現(xiàn)在躺在病床上,還不知道他的妻子已經死了。是啊,你吃的穿的用的,現(xiàn)在都有著另一個女人的援助。是他用自尊換的。告訴他,怎樣…才能做到…坦率而毫無波動的說出…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朝她說了一句“不要問了?!?/br>再看她愣住的樣子,他一霎間苦澀了臉,張了嘴,卻說不出話了。她沒有錯,她不知道,一切,是他自己做的孽罷了。他不忍再看,便沖出了門。那天下著雨,他不管不顧的沖進雨中,雨水混著淚水順流而下,男兒有淚不輕彈,可遇到何云,他老是止不住的落淚,為什么呢…他的大腿傷口被水淋得發(fā)疼,他咬著牙忍住,坐到了一旁的公交亭里,雨滴順著頭發(fā)滴到屏幕上,他失神的看著手機。何云會不會瞧出他的異樣呢,她會主動打電話來嗎?他是一個男人,在外頂天立地,想成為她的天,可這一刻,他多希望他最愛的人,只輕輕的說一句。“外面雨太大了,快回家吧。”他雙手握著毫無聲息的手機,高過頭頂,無助的低下了頭。命運啊,草他媽的。三三:命運啊。。。一百零一。底氣101月缺不改光,劍折不改剛。那個夜晚,他沒回去,他用著帕子擦了擦濕透的身子,躺在小房子的床上,第二天,迎著頭昏的沉重,去上班。那一整天,他的狀態(tài)很不好,所以他回絕了夏甜,只想好好的睡一覺。第二個夜晚,他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