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佐野萬次郎
第五章 佐野萬次郎
本章有女主(十八歲)打小孩(十歲)劇情,客觀來講,女主打小孩只能打mikey,因為只有他小五揍了高中生不良有這個能力、又是她憎惡的組織未來的首領(lǐng),除了他能和剛穿越回來的女主一戰(zhàn),而不至于立刻被上頭的女主打死,其他人包括十三歲的半間,都會像虐菜,出人命就不好了。 ---預警結(jié)束--- 2000年的寒假剛放完不久,佐野萬次郎尚未感覺出千禧年和以往的每一年有任何不同。走近了校門口卻不想進去念書,他干脆隨便找了個公園睡過去整個下午。待到公園逐漸被同齡人的聲音填滿,佐野萬次郎直接跳下長椅回家去。 正值冬日,陰云遮蔽了太陽,整個街道都變得寒冷而蕭索。道路兩旁的行道樹干枯灰敗,只有停歇的鳥兒不時抖動自己的羽毛。 佐野家的宅子在這一帶無人不知,古樸外形內(nèi)是佐野爺爺開了許多年的道館,一到周六日就會被附近小孩子的嘰喳聲填滿。 只是今天真奇怪,佐野萬次郎走到家門口,見到一個陌生的身影。穿制服的少女不離開也不進門,只身形緊繃地立在那里,好像體內(nèi)憋著一股難以說明的力量。 是來找真一郎的嗎?佐野萬次郎困惑地眨眨眼,最終還是走上前去,還沒真正靠近,對方就突地轉(zhuǎn)過頭來,一雙眼睛警惕又危險。 不,她要是來找真一郎,那也一定是要真一郎的命。連續(xù)告白被拒二十次的真一郎,恐怕沒有活到被她找上門的福分。 萬次郎在少女的注視下從她身邊繞進正門,把口里的棒棒糖咬得咯吱響。 不進來嗎?站在門楹邊,萬次郎最終還是如此問道。 他沒等對方。少女猶豫了片刻,才跟上他的腳步。佐野宅內(nèi)布置簡單,庭院的花花草草都是爺爺在親自侍弄,還不到山茶花開放的時間,只有一叢叢的綠點綴著單調(diào)的冬日。 你是來找爺爺踢館的嗎?明明少女比他高上許多,萬次郎倒是放松,兩手交叉撐在后頸處伸展睡得酸痛的肩背,搭話也全無敬語,可惜今天不是練習日,你改天再來吧。 少女搖了搖頭,萬次郎就睜大眼睛湊近了問:那你是來找真一郎的嗎?你是他女朋友嗎? 對方立刻露出了嫌惡的表情,冷淡地反駁:不是。 誒,萬次郎拖長了聲音,難道你是來找我的嗎?我叫Mikey,你呢? 少女俯視著只到自己肩膀的萬次郎,瞳孔放大了又縮小,半晌之后:算了。說出這句話后,她不作停留轉(zhuǎn)身離開。 身后的萬次郎突然想起什么,啊了一聲問她:你是小光嗎? 見少女頓住腳步,他又續(xù)道:爺爺經(jīng)常提你的名字,說可惜我生得晚,不然你也不會因為沒有對手就跑去別的道館。 萬次郎的爺爺是道館的主人,可幾個孫女孫子卻都沒在道館修行,真一郎體質(zhì)太差又不愿吃苦,當上了不良組織總長也是弱雞一個;艾瑪是個女孩,又非欽定的兒媳所出,佐野爺爺總是像對待三五七節(jié)娃娃一樣對她敬而遠之;只有萬次郎天賦異稟,卻也因為打遍道館無敵手不愿意再與小屁孩們?yōu)槲椤?/br> 佐野爺爺因此常常念叨,要是小光和萬次郎生在一個時代就好了,她們都有著超越自己年齡的能力。 想到此處,萬次郎拿下口中棒棒糖的紙棒,對那個背影道:和我打一架吧。 直到和佐野萬次郎走進那個熟悉的道場,南光的心里還是沒能做出一個決定。 也是,誰能在一天之內(nèi)接受自己的母親被極道組織謀殺、自己也在爆炸中身亡、然后還穿越回十七年前這么龐大的信息量。 當從那張熟悉又陌生的單人床上驚醒,看著書桌上畢業(yè)倒數(shù)的日歷,南光幾乎無法分辨究竟2017和2000哪一邊才是夢境。激素控制下,南光顫抖著手撥打了那個熟記于心的電話號碼?;堇碜拥穆曇魪穆犕擦硪欢藗鱽?,平常地叫出父親的名字,南光大張著口,直到對面掛斷電話都沒能發(fā)出聲音。 待冷靜下來,擦干臉上的淚水,南光突然想到:在這個母親、父親都在的2000年,一切都還來得及。 翹掉了第二天的課程,南光的第一站便是前往歌舞伎町尋找半間修二,只可惜撲了個空,時年十三歲的半間不知還在哪家感化院接受輔導。 似乎能做到一切,又什么也做不了。南光滿心的恨意被無力感壓迫,燒得愈加旺盛。不知不覺地,她就走到了自己曾經(jīng)在此修行過的佐野家。 八歲到十三歲,她的課余時間都在這家道館度過,只是那時的她猜不到,二十三歲后的每一天她都會痛恨自己為何沒有趁著佐野萬次郎這個人尚且年幼時掐死他。 現(xiàn)在她可以做到了,可以親手殺掉這個將來會領(lǐng)導東卍無惡不作的Mikey。 可是,可是要她如何對面前這個不滿十歲的小孩子下手? 佐野萬次郎很認真地對待這次切磋,他扔下書包,和南光面對面地站著,他穿一身墨綠色的運動裝,大冬天也感受不到溫度似的擼著袖子和褲管??赡苁歉惺艿侥瞎獾莫q疑,他手握拳用拇指指著自己:我很強。 他有一頭日本人不常見的金發(fā),面容也柔和清秀,加之身材嬌小,他說出這話并不太有說服力。但他還是繼續(xù)說著:所以不需要你讓我,我也不會讓著你。 南光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清楚。因為她的性別,她也曾對無數(shù)的對手這樣說過,那些將之當做笑話的同齡人、成年人,都為之付出了慘痛代價。 你要換套衣服嗎?萬次郎最后問道,不過可能也沒有你能穿的衣服,要是不嫌棄,可以穿真一郎的。南光看著比一般女高中生要高大,他和艾瑪?shù)囊路λ齺碚f都太小了。 南光搖頭:不用麻煩了,開始吧。 交手的一瞬,兩人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一絲驚訝。作為試探,萬次郎選用了自己最擅長的飛踢,雖有幾分保留,但也畢竟是能隨意踹倒男高中生的力度。 可這招被南輕松化解,她迅速地架起右臂格擋,左手從下猛地抓向他的小腿,借著萬次郎沖來的力道將他整個摔出去。 萬次郎不得不觸地受身,翻了個跟頭重新衡量南光的能力。 她比他想的還要強。 剛才的一招南做得不錯,可也不是無懈可擊。萬次郎重整旗鼓,擺好迎戰(zhàn)的姿勢。兩人彼此試探幾招,打得有來有往。萬次郎疏于練習,走的不是正統(tǒng)空手道的招式,南光做警員多年,出手融有幾分警校實用派的習慣。 這場比試與其說是切磋,還真是打架更貼切。 萬次郎出拳擊向南的腦袋,趁她去防,招式一晃,換成了下三濫的蹬踢,南一時不察,被他踹得倒退了兩步。 待萬次郎又一次故伎重施,她卻眼明手快,瞅準他的胳臂,拽著他的上臂將他整個人硬摜在地,左手反剪,膝蓋再緊跟著上前,若能壓在萬次郎腰背上,那活脫脫是抓捕現(xiàn)場。 只可惜,這副身體南光也是快二十年沒用過,下手的力道與速度都和她下意識的習慣有所偏差。 萬次郎僥幸翻身逃開,與她拉開兩三米的距離,揉著酸痛的左邊肩膀。 南光與他接觸的那些高年級不良的野路子、道館里死板的把式都不盡相同,不小心應對就會吃了大虧。 這關(guān)鍵時刻,萬次郎突然笑了:你很厲害。 然而,南卻被這笑聲刺激到,竟不管不顧地揮拳就上,動作里突然帶上了方才所沒有的狠勁,她一招招、一拳拳,逐漸超出了點到為止的范疇,萬次郎的手臂經(jīng)過幾次格擋,震得劇痛。 情急之下,他只能去抱南的腰部,試圖將她整個掀翻。 兩人在地上糾纏著滾了兩圈,又各自退開,半蹲在地上盯著對方。 萬次郎手向后退,摸到了自己的書包帶,南再次撲上來的同時,他一咬牙,將書包朝著她甩去。 書包口散開,書本砸到南光后又紛紛跌落,萬次郎在這雪似的紙片中襲向南光。能贏然而,萬次郎這么想的同時,看到了間隙中,南光流下血的額頭。 他遲疑的片刻,南光揪住了他的衣領(lǐng),反身將他摔在地上。 她騎在他身上,左一拳,右一拳,萬次郎的臉頰很快失去了痛的感覺,口腔里漫溢出血的腥味。 萬次郎本不作反抗,雖然沒有約定,但是他先不擇手段拿書包砸了對方。只是逐漸地,他察覺出了不對勁。 南光的呼吸聲急促而深,她好像在發(fā)泄著自己體內(nèi)的什么。這種狀態(tài),佐野萬次郎很熟悉,或者說,他恐懼 每當粘稠污濁的想法占據(jù)整個大腦,破壞欲沖毀理智的閥門,殺了對方的念頭像是竊竊私語的蟲子,啃噬他每一寸神經(jīng)。 拳頭照著面門沖來的那刻,萬次郎頭一次在他人那里感到了害怕的味道。 會死。 骨關(guān)節(jié)擦著萬次郎的鼻尖重重捶在地面上,他驚訝地看著這偏離了原先軌跡的憤怒的拳頭,南光停下了攻擊,腦袋就垂在他的上方,有什么東西落在萬次郎腦后的地板上,發(fā)出吧嗒吧嗒兩聲響。 萬次郎聞聲動了動腦袋,卻聽到南壓抑的警告聲:不許看。 過了一會兒,佐野萬次郎問:可以起來了嗎?你好重。 南光不吭聲站起來,萬次郎閉著眼睛,把自己往遠離南光的方向挪了挪。他撐起自己的上半身,翻身跳起來:下次我們再公平地打一架。 可話沒說完,他和南光就一齊和不應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第三人愣住了。 穿著一件染有機油的白T,佐野真一郎是三人中最先反應過來的那個,他看著不該認識更不該在這里打得死去活來的兩人,張了幾次口,最終崩潰大喊道:你們倆在干什么?! 佐野家的餐桌上,爺爺、真一郎和艾瑪都不自覺地偷看著那個臉幾乎埋在飯碗里的陌生人臉上掛了彩,眼眶還紅著,南光一言不發(fā),大力扒飯的手指關(guān)節(jié)紅腫破皮,一副被欺負了的樣子。 可實際上,在她旁邊,矮了一頭的萬次郎更是臉都被揍得腫得老高,鼻梁臉頰下頜貼著幾塊膏藥,像是和南光較勁似的,真一郎為對方添了飯后,他便也加快速度吃光了第二碗飯。 佐野真一郎無奈地看著這兩個幼稚的家伙,艾瑪向他投來好奇的眼神,他只能抬起自己的飯碗告訴對方吃完自己的先,佐野爺爺咳嗽了一聲,他便立刻正色聽候吩咐。 佐野爺爺清了清嗓子,還沒來得及發(fā)表什么講話,扒完飯的南停下動作,將筷子對齊放在飯碗上,合起雙手道:我吃完了。 佐野萬次郎也不甘示弱,一頓猛塞:我也吃完了。他兩頰還都是食物,說這話的時候差點噴出米粒。 佐野爺爺瞥了他一眼,又問南光:吃飽了嗎?要不要再添一點? 南乖巧地說:不用了。又補上一句謝謝款待。父親去世后,她很久沒吃過這么像樣的家常飯菜了。 南光比真一郎小兩歲,當初佐野爺爺對長孫繼承祖業(yè)徹底失望后,是她拯救了佐野爺爺對道館前途的擔憂,只不過沒過幾年,南光就因為再也沒有什么可學的,改到別的大道場修習去了。 幾年未見,佐野爺爺有些不知如何開口和高中生搭話,他干脆瞪了坐在旁邊的真一郎一眼,示意他快點說點什么緩和尷尬。 哦哦、那個,小光?真一郎跟她并不熟,只能跟著爺爺叫,硬著頭皮搭話,我打電話給你爸 他話還沒說完,耳朵捕捉到門口的動靜,連忙飛快地說了句我去看看,就如蒙大赦地跑走了。 jiejie,你好厲害。佐野艾瑪?shù)故亲詠硎欤H昵地稱贊她。 南光依舊面無表情:這沒什么,你也可以。 聽到這句話,艾瑪?shù)难劬α亮似饋?,恨不能放下碗筷立刻跑到她旁邊去?/br> 正這時候,佐野真一郎去而復返,還帶來了另一個人 爸爸。南光看著來人,遲鈍地喊出這個稱呼。 南的父親先是對佐野爺爺鞠了一躬,問候他的健康和道館的情況,然后便朝南光揮了揮手,南遲疑地走到他的身邊,被他按著頭給佐野爺爺又鞠了一躬:不好意思,讓您費心了。 南也跟著說了聲對不起。 佐野爺爺連聲說沒事,還想提讓南回道館的事,南的父親卻揪著她的衣領(lǐng),說回去一定好好管教她。 佐野三兄妹看著爺爺依依不舍地送走了父女二人,不約而同地懷疑難道南光才是爺爺?shù)挠H孫女? 而佐野宅外,和父親并排走在冬夜里的南光并沒有太多實感,她看著父親的側(cè)臉,有些恍惚。 對不起,嚇到你了吧?她的父親笑了笑,從南光小時他就這樣,為南光做錯的事向別人道歉,回過頭來又向女兒道歉。 南光的鼻子有些酸澀,她抓住了父親遞來厚外套的手腕,搖了搖頭: 爸爸,答應我,晚上絕對不要一個人亂跑,就算為了接我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