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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提刀請命!我這就收拾了,立刻動身往南!”李觀濤擺手道:“還不行。這個月十五是西狄皇帝五十大壽,兩國向來邦交,王爺正被皇上派去代他應邀賀壽。他如今就在離京往西狄的路上,咱們這是必經之道,算路程再兩三天便到。他生性多疑,我怕他萬一見不到你起疑心,你再候幾日,等他過了境往西,你再動身南下?!币姉罹窜廃c頭應下,凝思片刻,又嘆道:“敬軒,英王的人絕不是等閑之輩,他本人雖被皇上差出了京都,只一旦曉得生變,必定也會急趕入京阻攔。你這南下又北上的路,實在是變數(shù)未定,你自己一定要小心!”楊敬軒道:“大人放心!我以我血對誓大將軍英靈,必定會全力護送太子安然入京!”李觀濤終于長吁一口氣,又與他談了些細節(jié),直至深夜,楊敬軒這才告辭而去。~~~楊敬軒離開縣衙后府,獨自走在清河縣城寂靜而曲折的夜巷中時,秋的夜半涼風一陣陣吹過他身畔,剛剛因了那場談話而鼓蕩激涌動的全身熱血開始慢慢地涼下。他的心頭爬上了一雙仿佛能勾他魂魄的美人明眸。他蟄伏這么多年,如潛龍在淵,等的就是這樣一個機會,可以讓他再次怒馬橫刀斬盡敵首,為當年枉死的將軍復仇。剛才與李觀濤對談時,兩人一直假設著他動身后可能會遇到的每一件意外,商討該如何解決。他很清楚自己接下來的這一場出行,非生即死。而且死的可能性甚至更大。他不怕死。從前也遇到過比這一場生死之行更要險絕的境地。他都挺了過來。死,他無畏——盡管這樣,他其實知道,他現(xiàn)在真的和從前不一樣了,因為他的心中多了一絲牽絆。他起先還沸騰的熱血不但涼下,就連心情,也慢慢地開始沉重起來,任憑一雙腳游蕩在夜色里,直到停住了,這才驚覺他竟又站在了她家后門巷子的黑暗里。他想著自己先前離開時她還在使小性子,他答應了要是早還會來哄她的。但是現(xiàn)在,他知道她就在里面,與他只隔著一道墻和一扇門,他甚至仿佛還聽到了虎大王睡著時發(fā)出的呼嚕聲。這些屏障完全阻攔不住他——只要他想進去。但是現(xiàn)在,他卻覺得自己沒有勇氣進去面對她了。他不能告訴她自己接下來一段時日要去做什么。她只知道他會被李觀濤差遣去公干,時間還很久。短則兩三個月,長則一年半載……甚至……有可能他永遠也無法回來了。他知道一定會拼盡全力好好回來的,就算為了她,他也必須要回來。但是這種可能永遠也回不來的想法最后還是鉆進了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再也無法見到她那雙明亮的眼眸,親吻不到她溫暖的紅唇,觸摸不到她香軟的肌膚,更見不到她對著自己撒嬌使壞甚至發(fā)怒時的種種小女兒之態(tài),他就覺得胸膛里那塊最寶貴的心頭rou被利刃挖走了,那夜在雁來陂崖下見到她那只孤零零鞋子時的感覺再次向他襲來。暗夜深巷,有人獨立。天明不復影蹤,而那個他想的人卻絲毫不知。~~林嬌昨夜見自己裸-身上陣也留不下他,負氣扭身朝里后,心里其實還想著他能再回來找自己。熬啊熬啊熬到半夜眼皮都耷拉下來了,還是沒半分動靜,氣得睡了過去。第二天酒醒已近中午,頭殼晃得疼。問了招娣,說一早上也沒見他人影,氣得更甚,打定主意這回就算他再來找,自己也絕不會再給他好臉色了。她心中雖這樣想,事實上到了這天晚上,又開始有點隱隱期盼的意思了,料他便是再忙,這晚也不敢不來,還特意換了身新做的衫裙。沒想到等了一晚上,別說人,連個鬼影都沒見到,不但他自己沒來,連個口信也沒。這下是徹底怒了。到了第三天傍晚,當她終于看見他跨進腳店大門朝自己走來的時候,連眼皮也沒抬,只低頭撥拉著自己手上的算盤,打得算盤珠子滴滴答答飛個不停。楊敬軒下定決心終于找了過來。衙門里已經得了英王前頭侍衛(wèi)的報告,說王駕明日會路過,叫做好迎接準備。過了明天的后天,他就要獨自踏上南下的路。他停在了她的柜臺面前,輕輕叫了她名字,她卻恍若未聞,纖巧手指只飛快地撥弄著面前油光閃亮的算珠。他耐心等著。終于見她停了手推開算盤,抬頭瞟他一眼,懶洋洋道:“大忙人來啦,真是稀客啊!我這可招待不了。招娣,幫我送客!”說罷起身,扭頭款款往后院而去。楊敬軒用目光屏退了招娣,拍了下正坐邊上聞聲不安抬頭的能武的肩,跟著她往后院去。見她跨腳進去要關門,手臂伸了進去,一下將門頂住。“你這人怎么回事?臉皮厚得真賽城墻!后院也是你能來的?”林嬌用力關了幾下門,又使勁掰開他把住門的手指,卻敵不過他力氣,最后只好放開門,自己雙手抱胸,看著他冷一句熱一句道。楊敬軒跨進來,把門關上了,凝視著她不語。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讀者懶洋洋的高貴、平地一炸雷、h334552693、xszgt、藍曉寧、tarotdeck、mimi、黃色月亮、深紅淺紅、曉嫵投雷。☆、第64章“你可真有閑心,居然還記得晃到我這里?!?/br>林嬌見他始終一語不發(fā),只盯著自己看,被他看得后腦有點涼颼颼的,一陣對目之后,終于認輸敗下陣來,隨口說了一句,轉身便往自己屋里去。進去了,見楊敬軒也跟了來,卻并不進入,只站在門邊,還是那樣望著自己。林嬌終于忍不住了,坐到他正對面的一張椅子上,略微皺眉道:“你過來又不說話,一副我欠你錢的……”話說一半,忽然想起自己確實還欠他錢,忙吞了回去改口道,“你到底什么事?你忙我也忙,別以為我整天沒事干只等著你來!”楊敬軒道:“阿嬌,我……”他又躊躇了下,終于道:“阿嬌,前次在雁來陂鬧事的,已經查清了,就是那戶姓周的兩父子雇了人暗中起頭煽動的。他家兒子已經被抓投牢,大人答應我沒回來前,不會放人。所以你別怕,他老子絕不敢再對你下手……”“你要去哪里?”林嬌立刻抓住了他這話的重點,抬眼問道。“過了明天,我后天一早確實要暫時離開了。有點公事,快則兩三個月,慢則半年,我一定會回來的。我走了后,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別忙起來連飯都不好好吃。劉大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