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高潮
五十四、高潮
沈念赤著腳走出浴室,頭發(fā)濕答答地趴在頭皮不停往下滴著水珠,不一會兒便將披在肩上的浴巾打濕了一片。 她穿過走廊,走進白潤澤的書房。 一進去她就眼尖地發(fā)現書架上多出了一排精裝的詩集,拜倫、雪萊還有些維多利亞時代詩人的作品。 她只隨便掃了兩眼就移開視線,穿過書房走進男人的臥室。 他比她洗得要快,此刻就坐在床沿倚靠著床頭柜半弓著腰翻看著內參。他上身穿著米白色繪有松竹圖案的絲質睡衣,睡衣沒有扣上,露出有些蒼白的胸膛和有些微微凸起的肚腩;沒有穿褲子和內褲,性器軟塌塌地垂在腿間。 他很少在她面前如此沒有形象。 大概是真的十分疲憊吧。 沈念走過去將他手中的文件抽出來輕輕放到床頭的矮柜,扯掉浴巾跨坐到他腿上 長發(fā)散落在白潤澤肩上,上面的水迅速沁濕了他的睡衣。 他伸手撩起一綹,淡淡椰香絲絲縷縷鉆進鼻孔。 白潤澤收回手扶住沈念的腰,抬頭望著她道,先把把頭發(fā)吹干吧。濕著頭發(fā)一會兒你又要頭暈了。 沈念低頭看著他,手指輕輕劃過他濃密的眉、拂過眉梢以及眼角鐫刻著歲月的細紋,輕輕觸碰了下那薄薄的、略有些聳拉下來的眼皮,然后撫摸了他因瘦削而更加明顯的顴骨、有些許凹陷的臉頰。她鮮少這樣仔細地觀察他,以至于她無法分辨這張臉這些年來是否發(fā)生了變化,他們認識的時候他便已經顯現出這般老態(tài)了嗎? 白潤澤靜靜坐在那里,半抬著頭任由沈念端詳。他眉眼間無法掩飾地疲憊讓她的心泛起細微的波瀾。 她環(huán)抱著他,頭搭在他肩頭,輕聲開口,我累了,不想吹了。 白潤澤一下一下輕撫著她的背,那我?guī)湍愦岛脝幔?/br> 沈念點點頭,水珠隨著她的動作落得到處都是。 白潤澤握著她的腰將她抱起放到床上,去盥洗室拿了吹風機過來。 沈念平躺在床上,頭枕在床沿。他拿了枕頭墊在她脖下,極為耐心地幫她吹著頭發(fā)。 兩人誰都沒再說話,只有吹風機發(fā)出的噪音在臥室回蕩。 她頭發(fā)長而密,足足十幾分鐘才將將吹干。白潤澤關掉開關,拔下電源,見沈念閉著雙眼,面容恬淡,好像已經熟睡。 他將吹風機放回原處,回來時在床前停駐了片刻,似在思考如何能不吵醒她將她調整回正常的位置。 但很快他就放棄了這種打算。 不管朝向哪都可以睡不是嗎?何必什么都遵循常規(guī)。 他將床尾被子展開,輕輕蓋在沈念身上。 俯下身為她拉起被角的瞬間,他們的臉無限貼近對方,彼此氣息纏繞。沈念濃密微蜷的睫毛像爪子般撩撥著他的心。 這是一張年輕的面龐。 飽滿的唇、挺翹的鼻、紅潤的臉頰 這是她最好的年紀。 她擁有年輕的面容、健康的體魄,還擁有飽滿的熱情和蓬勃的朝氣沒有什么能讓她低頭、妥協(xié),她擁有堅定地、大聲地說不的能力。 他從沒有告訴過沈念的是,即便當初她開口要求他在院中栽下紅玫瑰,他也依舊會讓人種上那棵臘梅樹。 他們并不相配,她總會離開他,因為他的貪婪和懦弱。 他不想給自己留下只要看到就會忍不住想起她、想起自己永遠無法坦誠地去愛、也無法真正得到愛的憑證。 和沈念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偷來的時光,歡愉且痛苦。 白潤澤忍不住吻了沈念額頭,在他起身時沈念睜開了雙眼。 她的眼純凈而澄澈,好似能看透一切。 事實上沈念什么也未看透,或者說她已經失去了看透白潤澤內心的欲望,眼中泛起的水光不過是因為困倦。 zuoai吧。她這樣說道。 直白地,直接地,沒有任何修飾地說出自己的欲望。 如此簡單的一句話就讓白潤澤硬了。 到了他這樣的歲數,欲望早就隨著性功能的衰退而消退,多數時候都要依靠保養(yǎng)品來維持所謂的男性尊嚴。 但和沈念在一起時總能很自然地產生欲望,并不僅僅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身體產生的最本能的欲望。 只有在和她zuoai時,似乎他才會短暫忘記自己的衰老。有時他也難免自嘲,不管怎樣的年歲,似乎都十分在意腿間那二兩rou所帶來的自尊。 他躺在床上,明晃晃的吊燈正掛在頭頂。 沈念坐在他身上,一只手托著rufang,一只手虛扶著他的腿。 這樣的姿勢使得他yinjing無限深入女人的yindao,二人在這一刻似合二為一,分不清是rou體還是靈魂相糾葛。 早已不再神秘的性又仿佛回到了年少時的模樣,朦朧又神圣。 趙天明看著踩著高跟鞋、穿著一身粉色香奈兒套裝的柳書儀從弗蘭克院子中走出,走到車旁打開門坐進來。 等她關了車門系好安全帶后他才開口問道,你認識弗蘭克? 柳書儀點頭,他是之前資助我上學的人的學長,我剛來時給我提供過一些幫助。顯然,她并不想深聊這個話題。 趙天明粗線條,沒有發(fā)現女人的敷衍,只抓住了資助兩個字,有些心疼地看了眼柳書儀,如果我那時候認識你就好了,那你就不用這么辛苦一個人來這邊求學了。 聞言柳書儀低下頭,借著撩頭發(fā)的動作掩飾嘴角溢出的冷笑。 她是兩個月前在餐廳和趙天明認識的,不,準確來說,是趙天明和她認識,畢竟趙天明這個人哪怕化成灰她也不會忘記。 趙天明在M國化名姜山,做外貿生意。柳書儀遇到他后稍一調查就知道了他在國內殺人潛逃的事。 也是那晚,她打通了趙天明的電話。 再次抬頭她重新掛上了得體的笑意,淡淡開口道,如果你那時候認識我,一定不會喜歡我。不僅不會喜歡我,你甚至都不會用正眼看我,不會將一絲一毫的視線分給那個卑微如螻蟻的我。 那一年他還是中州省呼風喚雨生殺予奪的趙二少,而她只是卑微入塵、任人踐踏欺辱的陪酒女。 命運輪轉,如今她已在異國度重塑了新的身份、生活和尊嚴,而他則淪為流亡海外甚至無法以真名示人的通緝犯。 沒有什么是永恒不變的,除了她的恨意和不甘。 也沒有什么是永遠無法被摧毀撼動的,如果自己的力量大達不到,那便借勢而為。 柳書儀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恨并不會隨著時間消散,既然如此她便不能什么都不做。 怎么會?不管什么時候遇見你我肯定都會喜歡上你。趙天明還在開車,聞言短促地握了下她的手后重新握回方向盤。 柳書儀垂眸,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緒,她將話題岔開,問向正開車的男人,去哪里吃飯? 趙天明不知道她心緒幾般轉換,邊看路邊答,你想吃海鮮嗎?朋友跟我推薦了一家意大利餐廳,說是海鮮做得不錯。 可以。柳書儀可有可無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