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囚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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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個陰云密布的午后，車隊悄無聲息地自側門進入圣都。所有騎士穿上平民的衣袍，沒有驚動任何一個居民。

    圣子被徑直押入神殿地下的囚牢。

    這里囚禁著世人唾棄的褻神者，不可饒恕的癲狂者，罪大惡極的篡國者。

    教皇在這里再度見到圣子，他沒有帶任何侍從，只有一位聾啞的修女跟在身后為他掌燈。

    圣子在單獨的牢房中，戴著沉重的鐐銬，坐在血與污穢浸泡過的地面上，低垂下頭顱。

    很抱歉以這樣的姿態(tài)與您再會。他勉力抬起眼睛來，對教皇表示歉意。

    我的確很遺憾。教皇說。他走上前，將手掌置于圣子的頭頂，澎湃的光之力自掌心涌出。

    仿佛頭蓋骨被活生生撕開，這一刻的痛楚勝過以往，讓地牢里的囚徒蹙起眉。

    額頭的圣痕亮起，墮落之主的分身在自外施加的強大力量之下，被暫時地逐出大腦，失去了視覺與聽覺，不再能聽到外界的談話，只能在胸膛里發(fā)瘋似地翻滾撕咬。

    我聽聞你身邊有一個魅魔。教皇說，為了她，你自甘墮落，玷污神的血脈，成為圣日的敵人。

    不，她是人類。

    是你從小鎮(zhèn)帶走的女人？

    是。圣子說，我脅迫她和我同行。

    我聽說的故事不是如此。他們說，你保護著她。

    逃亡已久的圣子束手就縛，唯一的要求是釋放被他牽連的犯人。

    事情可以有許多個版本，由他人傳述的故事總是與事實背道而馳。

    所以我來問詢你本人。教皇說，在你看來，那個女人是什么人？

    她的名字叫艾西，痛楚干擾了視線，教皇的身影在他眼中扭曲成一片白色，他仍控制著聲音平穩(wěn)地從喉嚨里發(fā)出來，既不善良，也不邪惡，是個生活在圣日底下尋常的普通人。

    對你而言也如此？教皇問。

    教廷掌權者蒼老的面容在地牢昏暗的光線下半明半暗，一半寬和，一半威嚴。他花費漫長的光陰在神前禱告，以至于面孔都變得與神肖似。

    不，不一樣。我很喜歡她。坐在監(jiān)牢冰冷骯臟的地上，雙手銬著手銬的圣子說起那個名叫艾西的人類，眼睛低垂，嘴角上揚，從未有過的溫柔神色，我喜歡聽她說話，喜歡她好奇時的眼睛，喜歡她生機勃勃地活著。

    那很好，教皇說，我們聽見鳥鳴會喜悅，看見盛開的花朵會高興。生而為神的子民，我們自然會為此感到快樂。

    不，冕下，圣子搖頭，我不會想要占有一只鳥，也不會想折下一朵花?？墒侨绻劬χ蛔冯S他人的身影，我會想殺死那個人，這樣她的眼睛里就只剩下我。如果她的吻只給予他人的雙唇，我會想殺死那個人，這樣她的吻就只留給我。你曾教導我，愛是慈悲，這份愛并非慈悲。

    在血日之子誕生之前，請將我殺死，他說道，我死之時會帶走墮落之主的力量，將未被玷污的尸首拋入圣池，然后直到下一個圣子誕生。

    【下章先進教皇if線，避雷已寫在簡介中，注意預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