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日子喪妃
大喜日子喪妃
慶淵國元帝二十年 夏 正午 元帝五子 懷王 趙懷聞 大婚。 隊伍的正前方,迎親的人馬一字列開,足足有一公里余長,大大小小的赤色古箱足有百余個,里面多是西域進貢的奇珍異寶或是百年難得的真跡古畫。 紅棕馬上束發(fā)端坐著的懷王,年歲二十有一,生得一副好皮囊,芝蘭玉樹,玉朗神清。眉似山間峰巒,眼若泉間流水,這眉眼格外相配,生生叫人心動不已。大紅的廣袖喜服襯得他英氣十足,風姿倜儻。真是應了那句話,這京都城多少官宦家的小姐虧得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若是瞧上了一眼,怕不是魂都給他勾了去。 迎親的隊伍繞著京都城最是繁華的街道走了一圈,花了半個時辰最后停在了城中心位置絕佳的懷王府門前。大門口站著兩個家丁隨從,真是皇家規(guī)禮,連著隨從的服飾都比這普通百姓家的要好上許多。 趙一!趙二! 趙懷聞瞥了眼王府前正經(jīng)站著的兩人,中氣十足地叫了一聲,又提了提喜服,瀟灑下了馬。那兩人一聽號令,立馬小跑著到他身前,俯首聽令。 他忽然眉頭緊鎖,眼神兇厲朝著隊伍中間的紅轎望了過去,抬手一揮:你們,將她從側(cè)門背進去。 趙一趙二兩人躬著腰不敢抬頭,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遲疑不決。 王爺,這 趙一面有難色,又使了個眼神給身旁的趙二。他心想,這婚事是皇上所賜,這么辦,多是要折了皇上的臉面。 那趙二接過了趙一的眼神,結(jié)巴著說道:王爺,這這,王妃是,是皇上所賜,怕是要 趙二結(jié)巴的話還未說完,他便提氣惱怒,眼睛里都是散著的怒火:怎么,在本王的府邸前,倒要聽你們給本王指點了?罪臣之女,也配進我王府正門? 趙一趙二惶恐莫及,立馬齊聲應道:是! 于是,那兩人匆匆跑到隊伍中間的紅轎前,一人踢了踢轎門,一人將轎子里的新娘子背了出來,進了王府的側(cè)門。 他見新娘被兩人背了出來,也步履流星般的從正門邁進了王府。 新娘子被趙二背著直接進了新房,連拜堂的禮的省了。趙二放下新娘,就又匆匆跑了出來,和趙一會和后,兩人又即去找了他們的主子。 王府的庭院內(nèi),趙懷聞正同一眾王親貴族的公子哥們飲著酒,談著天,話到濃時,便抬起手中酒杯,一飲而盡。三巡過后,有些微微醉了,身體左右搖擺起來,閉著眼,一副頭疼的模樣搖著頭。 趙一趙二兩人一看王爺酒醉,立馬上前扶住。 王爺,新娘子已在房內(nèi)等您許久 他身子一正,迷迷糊糊說著:扶本王進屋。 趙一應了一聲是,攙著他往新房的方向走,趙二環(huán)顧庭院四周,又看了一眼癱倒在酒桌上了貴家公子哥們,眼里滿是鄙夷,向著王府里的下人吩咐了一句:來人!把他們都弄出去,不能讓這些個穢俗之物,辱了王爺?shù)耐醺?/br> 是! 一聲令下,下人門統(tǒng)統(tǒng)出動,把這些個公子哥們統(tǒng)統(tǒng)弄了回去。 新房在王府內(nèi)西側(cè),是個偏僻的獨立院子,離著王府正院有不少距離,趙一攙著他倒走了不少步子。房前一條石子路前,已經(jīng)看不見庭院里的熱鬧場景。趙懷聞忽然眼睛一沉,輕輕用手推開了攙著他的趙一,挺直了身板,不見了那之前的醉酒模樣。 如何? 他輕輕一聲,帶著戲謔,他本就看不上這新入門的王妃,一時起意,將她放在了偏僻的西廂,為得便是足足羞辱她一番。 十分安靜,沒有異常。 那趙懷聞這么一聽,微微一點頭,揮揮袖子,道:好了,你先下去吧,如若有事,本王再喚你們兄弟二人便是。 他往新房的臺階上一站,雙手背在身后,站定。 忽而間,他聽見屋內(nèi)窗戶吱呀一聲,廂房邊的竹林里閃過了個人影,他眉頭一皺,往竹林方向看去,那人影一下便不見了蹤跡。 趙一剛準備準身離開,便被他叫了回來。 莫急,隨本王一同進去看看。 他甩甩了胳膊,推開了新房的門,趙一也跟在他身后,跟了進去。 趙懷聞一進屋內(nèi),倒不是先去看新娘子,反而怔怔望了好久那屋內(nèi)對著竹林的窗戶。他向右一瞥,便看見蓋著蓋頭,穿著喜服的新娘的倚在床框邊,安靜如斯。 他合起手里的折扇,先是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趙一,又拿起扇子指了指床邊的新娘子。趙一明白,立刻上前,將新娘子的蓋頭掀了開來。那新娘子卻像是頓時失了重,倒在了床上。趙懷聞抬眸,像是意識到什么,也向前踱了兩步,看著床上躺著的人,只見她面色蒼白,毫無血色,肢體僵硬,一副死人模樣。 趙一,去瞧瞧她是不是還有氣兒? 他低著身子看了一眼,皺著眉,卻是滿眼的嫌棄。 趙一上前看了看,拿手在新娘的鼻前試著,果然,人沒了。 他立刻站直身子,向后退了兩步。 回王爺,人沒了 王爺,要不要奴才現(xiàn)在就去追?那歹人怕是沒走多遠。 剛說完,他便準備拔劍而追,倒是趙懷聞一臉淡定,擺擺手讓他把劍收回劍鞘,說:無妨,生死之事,非你我二人左右,隨她去吧,本王本就無意娶親。況且,說不定,還有更精彩的事在等著本王呢! 說完,他望了眼床上的尸體,搖搖頭,又看了看站在身旁的趙一囑咐道:此事暫不要上報宮中。 那,皇上那邊趙一疑惑著。 本王自有打算。他旋即一個轉(zhuǎn)身,準備跨門而出,又忽然站定,將收起的折扇在手中舉起。 安葬的事,先放一放,將把西廂房鎖住,不要讓任何人到此。還有,吩咐下去,就說懷王大婚,與民同慶,明日正午,在懷王府門口,開倉放糧,本王和王妃會親自分發(fā)給百姓。 這趙一猶豫了一會,還是回了一聲:是。 竹林里的人影跑出了懷王府,本以為王府里的隨從會跟上來追,誰料到她竟一路順利的從懷王府逃回了賢王府內(nèi),這賢王便是當今二皇子,趙懷顯。 這賢王趙懷顯如今已是三十有二,當今皇上還是太子時,便已封為郡王。賢字一封號,為朝中文官所選,為得是他端莊寬厚,待人持重,因而得賢,卻鮮有人知他也是個狠辣的角色。 人影進了賢王府,穿過正院,進了一處榭林苑,剛進門就低聲喚著府上的丫頭:阿惜,阿惜! 那丫鬟聽見顏若喚她,小跑兩步進了她的房間。 姑娘,何事? 燒兩桶水來,我想洗個澡。 顏若想盡快洗掉身上的迷藥,一旦沾上,其味卻難以散去。她心想著,這一個月來疲于奔波,從臨川城那剛解決完那新娘子的罪臣父親,就趕來京都城,路上耗費半月,她都沒有好生休息,此番好好洗個澡,去去身上的晦氣和塵土。 姑娘,熱水來了。 阿惜站在房門外輕輕敲了一下,腳邊放著滿滿的兩桶熱水。 進來吧。顏若這才回過神來。 那丫鬟差了個王府里的家丁,將兩桶水提了進去,又倒了好些涼水,將沐浴的盆子倒得滿滿當當。她瞥了一眼那澡盆子,準備好好洗盡身上沾染的塵土迷藥,對著阿惜使了個眼神,將那家丁支了出去。 屏風外站著的阿惜,微微彎著身子,朝屏風里蜷著身子的顏若看去,眼里卻有一絲擔憂:姑娘身上的刀疤可好些? 顏若此時正蜷著身體,雙手抱著膝蓋,坐在了那沐浴盆里,若不是聽阿惜提及,她倒要忘了自己后背上著五道刀疤。不,是六道,明日便是她的生辰了 近日里疏于武功,又來回趕路,傷口處倒有些癢了。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可臉上的蒼白卻將她的痛苦一一顯露。 阿惜一聽,臉上的擔憂又多了幾分,還帶著些許哭腔:姑娘,這可怎么好,明日便是你的生辰,這背上的刀疤,肯定是要再多一條的啊,這王爺不肯給你用藥,恐怕 顏若聽了她這話,心里倒生了許多寬慰,這五年來,真心關心待她之人,只有阿惜一個。 好了,我身上還剩些你之前偷偷帶給我的創(chuàng)傷藥,不必為我過多cao心。她只好這么安慰著心急的阿惜。 屏風外站著的阿惜,這才定下心神,想起之前王爺?shù)碾S從交代的話:姑娘,王爺說,明日請您過去一趟。 嗯。 顏輕輕一聲,換了個姿勢,躺倒了盆中。 阿惜一聽她應道,也便識相地退了出去。 沐浴著的顏若,慢慢閉上眼,她用力伸著手,想摸摸自己背上的刀疤,指尖的觸感和刀疤的粗糙讓她瞬間驚醒,猛然一睜眼,回想起剛?cè)胭t王府的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