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
女扮男裝
那年她十二歲,被一個(gè)道姑領(lǐng)著進(jìn)了王府的大門,來到正堂,終于看見了傳說中的賢王,人人稱頌他親厚,禮賢,可只有這王府里的人才知道,他的欲望,絕不止一個(gè)親王,只有登上那天寶之位,才真真是應(yīng)了他多年的苦心謀劃。 翌日,顏若從床上醒來,揉揉自己迷糊的眼睛才清醒了意識(shí),想起昨晚阿惜交代自己的話,麻溜兒地穿上了平日的緊袖女裝,去了王爺?shù)臅俊?/br> 從榭林苑到書房,她的步子像是有千斤,萬斤重,她無時(shí)無刻不想逃離這里,可是現(xiàn)實(shí)一次次將她圈在著牢獄般的王府里,讓她喘不過氣。 每逢她生辰后的七日,便又是那花毒發(fā)作的日子 站在書房前的顏若,聽著里面王爺和徐謀士的談話聲,遲疑地輕輕敲了兩下門框,說道:王爺喚我? 書房里的兩人立刻沒了聲音,顏若只聽見賢王聲音低沉:原來是顏兒來了,快進(jìn)。 剛進(jìn)門,就望見王爺和謀士兩人端坐于堂內(nèi),她微微躬身,不敢越距。 臨川城里的老臣,處理干凈了?賢王端起一杯茶,吹了吹,一邊飲著,一邊問著她。 回王爺,臨川太守何林之已經(jīng)解決,他和王爺所有的信件往來,都已銷毀。顏若正經(jīng)說著,生生怕有遺漏之處。 那賢王一聽,忽而冷笑一聲,放下了手中的茶盞,道:那何林之之女何芷,三月前來了京城,皇上賜婚懷王,你可知? 奴才知道。那臨川太守對王爺早有二心,三月前便謀劃將其獨(dú)女送來京城,還乞求皇上賜婚,皇上念及祖上有開國之功,便下了一道圣旨。奴才斷定,那何林之定是藏了些什么給了她女兒。 哦,那你又是如何解決?賢王輕笑一聲,低著眸子瞥了一眼顏若。 顏若感受到王爺?shù)哪抗?,心下一寒:奴才快馬回京,昨晚便將那新娘她尚未說完,便遭賢王打斷:可本王怎么聽說,懷王今日開府放糧,王爺王妃親臨呢? 顏若一聽,身子一抖沒站穩(wěn)向后退了兩步,不對,昨晚明明自己親手解決了她,怎么這里面有詐,定是那懷王設(shè)的計(jì)謀,想要故意引出自己。 王爺,奴才顏若不知如何開口。 賢王瞥了她一眼,忽而站起身來,走到劍架旁,提氣長劍一揮:今日,是你的生辰。 顏若腿上一軟,是。只得應(yīng)了一聲,還未等她反應(yīng)過來,就被長劍狠狠從背上劃了一道,劃破了她新?lián)Q上的衣裳,血色漸染到其他地方,露出長長的傷口,足有八寸長。 她吃痛地發(fā)出了一聲慘叫,跪倒在了地上。 賢王利落劃過一道,便將長劍收回劍鞘,鄙夷狠厲地望著伏倒在地上的顏若。那謀士端過一碗湯藥遞給了現(xiàn)下空著手的賢王。 王爺。他輕輕喚了一聲,站到了賢王身旁。 顏若抬眼,看著那手里的碗盞,猜想里面何物。 只見王爺慢慢俯下身,半蹲在她身旁,將小碗送到了她的嘴邊。 她眉頭緊皺著,眼里滿眼的抗拒,可賢王一只手緊緊捏住她的雙頰,逼著她喝下了那碗啞藥。 眼見湯藥全都入了顏若的嘴,賢王才肯罷休,順手一甩,那碗一聲清脆,碎了。 在我賢王府,東西不能亂吃,話,也不能亂說??! 賢王甩著衣裳下擺,站起身來,將桌上那一把青云綴珠匕首扔到了地上。 這把匕首,本王賜你了。你如此聰明,應(yīng)該知道怎么做?想要逃過花毒的復(fù)發(fā)期,便將那新娘子徹底解決! 顏若面色痛苦不堪,嘴角滲出血來,慢慢流到脖子下,她伏在地上伸出一只手,將那青云匕首拿到眼前看著。 這匕首不像是慶淵國的做工,倒像是西域的工法,樣式奇巧,刀刃鋒利。那柄上本應(yīng)綴著兩顆翠色明珠,可如今,那柄上只綴了一顆,還有一顆不知在何處。 顏若小心翼翼將匕首收進(jìn)懷中,又吃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用力一抹嘴角的殘血,直直地看著端坐的賢王,眼神兇狠。 去吧!那賢王大手一揮,差遣著顏若。 顏若現(xiàn)下再不能開口說話,只得默默行了禮,退了出去。 懷王府內(nèi),趙懷聞端坐于堂中,四角方桌上放著一件刺繡精美的女裝,看其款式,倒像是王妃的裝扮,只是那上頭還蓋著一頂帽子,那帽沿邊全都用紗簾圍了起來。 趙一趙二佩劍躬身左右站著,三人于堂中看著王府里的家丁把糧食統(tǒng)統(tǒng)搬到了府門外。 王爺,這桌上女裝是為何?趙一看了眼那衣裙,心下猜想著。 趙懷聞倒淡定至極,展開折扇,臉上微微一笑:這衣裙,你們兄弟二人 趙一趙二一聽,默契慌張起來,對著趙懷聞面露難色:王爺,這,這 趙懷聞望著慌張的兄弟二人,不禁笑了起來,一手提起那衣裙的腰帶,微微打量著:這女子的衣裳,瞧著倒是比男子的好看。你們二人,我心中有數(shù)。趙二! 他喚了聲趙二卻把他嚇得不輕,只能彎著腰應(yīng)道。 殿下! 趙懷聞?wù)酒鹕韥?,收起那折扇,走到他身旁,看著渾身顫著的趙二上下打量著:你倒比你哥哥更適合穿這衣裳,本王瞧你,身形纖細(xì),也比你哥哥生得好看,若是打扮起來,倒也有幾分女子之相了。 他繞著趙二轉(zhuǎn)了一圈,細(xì)細(xì)看著,倒是更信了自己的想法。不過那趙二倒是惶恐,可他身旁的哥哥趙一倒是默默偷笑著。 趙二的臉上都寫著拒絕,可又不能抗了王爺?shù)拿?,只能聽從,乖乖去了后堂換上了那身衣裳。 扭扭捏捏從后堂出來,又差點(diǎn)被曳長的裙角絆住,一個(gè)沒站穩(wěn)撲倒了趙一的身上。他不好意思地笑著,勉勉強(qiáng)強(qiáng)站定,提了提裙角。 趙一扶住他,取笑起來:怎么,穿了女子的衣裳,連路都這般走不穩(wěn)了?說著便笑了起來,那趙二豈能受的住如此調(diào)侃,眼睛一轉(zhuǎn),兩步到了趙懷聞的身后,語調(diào)一換,倒有了女子的語氣:王爺!兄長這般欺負(fù)趙二 那趙懷聞看著這兄弟二人的嬉笑打鬧,眸色忽而一沉,又變得正經(jīng)起來:把這帽笠戴上。 趙二聽令,乖乖戴上,跟在趙懷聞身后到了王府的大門。 顏若早已換了身厚重的平常男裝,將青云綴珠匕首藏在了胸前,悄悄隱在了前來王府領(lǐng)糧的百姓之中。 她努力往前伸著頭看,想要一探究竟,只見那王妃帶著帽笠和懷王一起把糧食交到了百姓手中,她仔細(xì)打量著懷王身旁站著的這個(gè)人,身形纖細(xì)卻不像是昨晚的新娘,又盯住了他的手,一瞧,果然,這分明是多年習(xí)武的男子才有的,手指較粗,還有厚厚的黃繭。 顏若心下更是斷定,她默默從袖口里拿出暗器,往那假扮之人的肩膀刺去。 顏若的暗器還未刺到趙二的身上,便被趙懷聞的折扇擋住飛到了一旁的石柱上。那百姓一見此景,紛紛像驚了的馬一樣倉皇而逃,那顏若被人群擠得無處可掩,只能在原地打轉(zhuǎn)。忽而有個(gè)中年的男子,一個(gè)不小心撞上了她的后背,受不住傷口的疼,顏若頓時(shí)面色慘白,嘖的一聲,緊皺眉頭,額頭上冷汗直冒。 那趙懷聞眼尖,一眼便看出了使暗器的顏若,他輕功一出,跳出人群之外,可這時(shí)的顏若也正好被擠出了人群,往城郊的方向跑著。 趙懷聞眼色一沉,迅速的從趙一身上抽出那把自己平時(shí)的佩劍,也往城郊的方向追著。趙二見情況有變,立馬扔掉那帽笠,一手提著裙角一手拉上自己的哥哥趙一,小跑著跟上趙懷聞。 趙懷聞輕功慶淵國數(shù)一數(shù)二,那趙一趙二兩兄弟自然也不差,沒一會(huì)兒,三人便會(huì)合在城郊清河邊將顏若牢牢圍住。 趙二想直接沖上前去一劍解決的顏若,卻被哥哥趙一死死擋住。那趙懷聞見他面前幾步遠(yuǎn)的顏若,額頭上的冷汗還在冒著,嘴唇漸漸青紫,上下打量她身形,又注意她脖頸處沒有男子的喉結(jié),便猜出她是女扮男裝。 他嘴角輕輕一笑,往前站了一步,將折扇展開,微微扇著:想問這位姑娘,為何要?dú)⒘吮就醯耐蹂?,還用暗器差點(diǎn)傷了本王的人? 那顏若臉色一沉,沒想到自己被人識(shí)破女兒身,眼下又被這三人圍住,無處可逃。她倒心下一想,準(zhǔn)備同他們拼一場,就算落得一死的下場,于她而言,也算是個(gè)解脫。 顏若腳下一動(dòng),從胸前掏出那把青云綴珠匕首,向上猛地一跳,直直向趙懷聞刺去。那趙一趙二兩人見此情景,紛紛站到趙懷聞身前,匕首離他心口還有一寸距離時(shí),顏若吃了趙一狠狠的一拳,這拳力氣頗大,又牽動(dòng)了她背上的傷口,那傷口的血越流越多,最后都滲出了她背上的衣裳,露出深紅的一片。 顏若不罷休,往后退了幾步站定,又不知哪里來的力氣和勇氣,又猛地向上一跳,將匕首直直對準(zhǔn)趙懷聞,那趙懷聞眼神兇厲,用折扇一把擋住,兩人來回又打了好幾個(gè)回合,趙懷聞本想留著一手,可是顏若手上的匕首卻次次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