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生什么氣
16 生什么氣
五一放假前兩個禮拜,關山熠就問余昭要不要一起買票回去。這次五一調休,火車票很緊張。 余昭問四月二十九號的有沒有。 關山熠很難不猜測她是不是不想和自己同行。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上嘴唇。 29號你就要回? 余昭點點頭,她解釋道: 而且如果可以的話,你五一假期有空來公司嗎?劉老師和陸師兄他們比較缺人幫忙。 她坐在關山熠對面,吃飯的時候止不住停下來,查看手機消息,打了三個菜,每樣只吃了一口。 那我也29號回,他手機在APP屏幕上刷刷刷地滑動,晚上的可以嗎?我下午有一節(jié)課。 如果余昭還說要早走,他就再也不相信這個人的話了。 可以的。謝謝你。 她說完,又低下頭去回復消息。 他賭贏了。 關山熠這個名字在余昭的心里至少還是有那么一點位置。 余昭回完最后一條,把手機一扔,捋了捋筷子準備大快朵頤。 你怎么都吃完了?她竟然很驚訝。 關山熠看著余昭瞪著圓圓的眼睛,她今天很乖,戴了圓框的金屬邊眼鏡,松松地扎了一個馬尾掛在腦后,上身穿著灰色運動衛(wèi)衣,臉上什么也沒涂。 于是他撐著腦袋,靠在椅背上等余昭吃完的時候,又緩緩開口。 你今天 嗓子忽然卡住,他輕咳了一聲,余昭又推了推眼鏡,問怎么了,要不要喝水。 余昭放了一瓶自己喝了一半的礦泉水在手邊,看著那透明的瓶子,他忽然想起來直男社區(qū)里網友教的一招。 「如果你想試探一個女生對你有沒有意思,你可以制造一些間接接吻的場合。如果她接受了,說明你們有戲。」 復習完金科玉律,關山熠馬上坐直了身體大咳特咳。 一開始還是裝裝樣子,接著就大口呼吸,是真的口水進了氣管,眼睛也咳得全是血絲。余昭把筷子放下來,走到關山熠旁邊,順著他的背。 怎么啦?怎么忽然嗆著了? 她輕輕地給他順毛,在那只靈巧的手下,關山熠慢慢恢復了平靜,只是白皙的臉上依舊留著粉紅。 他撒嬌似的抓住余昭的手,用氣聲說:我想喝水。 余昭順著目光看到桌上喝了一半的礦泉水,越過關山熠,直接拿了過來。 你就直接喝這個吧。慢點喝。 她照顧他的動作嫻熟極了,畢竟從許多年前開始就在學習如何照顧富家少爺。 那個時候的富家少爺從來不喝別人喝過的水。 關山熠小啜了一口,偷瞄了一眼余昭,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就大大方方地喝了兩口。 兩個人繼續(xù)消食的消食,吃飯的吃飯。 這對于余昭來說,只是普通的一頓和學弟的晚餐。 直到五月一號的晚上,兩個人在公司樓下的停車場翻舊賬。 你不該讓Iris喝你的奶茶。 關山熠下了電梯,從車頭前面繞了一圈,邊走邊說:你不該讓Iris喝你的奶茶。 余昭聳聳肩,皺著眉頭,道:我喝不完了,他正好想喝,我給他喝,這有什么問題嗎? 關山熠道:可那是你喝過的。他也沒有再拿一根吸管。 我們茶水間又沒有多的吸管。 關山熠把車門打開了又關山,隔著suv的車頭與余昭遙遙相望。 可那是你喝過的。 余昭梳了梳額前的碎發(fā)。 她說:我知道你要說什么。這不重要,沒有人會放在心上。 關山熠吐了口氣,問她:怎么會沒有人放在心上? 余昭問他:前幾天在食堂,我不是還給你喝我的礦泉水么? 那不一樣! 關山熠不知道為什么忽然開始生氣,十一點的大樓停車場車子不多,關山熠聲音拔高了之后回蕩在耳邊,更可憐了。 他做了個深呼吸,像是放過自己一樣,搖了搖頭。 上車吧,他說。 說實話,余昭現在有點不敢坐他的車。 關山熠系上安全帶,聲音冷靜克制。 不用害怕,開車歸開車。 他像是余昭肚子里的蛔蟲,還體貼地把車窗開了一點小縫,他知道余昭喜歡自然風吹到臉上的感覺。 但他沒有啟動。 他側過頭,耐心地問余昭:你覺得,和你的學生喝一瓶水,合適嗎? 余昭道:他來喝我的。再說,他mama還要找到公司來,說我勾引她兒子么? 關山熠幾乎是脫口而出,道:你也說了,「勾引」,所以你也知道,這個動作有些曖昧,對不對? 余昭:算是吧。 關山熠問:那你為什么又把水給我喝?上次。 余昭啞然失笑。 有什么好笑的? 關山熠好像氣得很認真。 余昭有點搞明白關山熠在氣什么。 她盡量不那么明顯地敷衍他,說道:你和他不一樣啊,我們睡都睡了。 空氣一滯,關山熠沒想到余昭能這么直白且平靜地說出這件事。 昏暗中,關山熠紅著的脖子不太明顯,余昭只能看到他翕張的嘴唇。 可是我們在這種事情上都是一樣的。 關山熠不知道在別扭什么勁,余昭懶得哄他,真把自己當公主了,慣的他。 還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她敲了敲車門,可關山熠不吃這一套,他自己找到了結論,等著余昭來推翻。 所以你可能和我睡,也可能和他睡,我們還是一樣的。 喂,我還是有職業(yè)cao守的,Iris才十五六歲,我不搞未成年。 那如果他成年了,你也完全有可能和他上床。 余昭被他作得煩了,解開安全帶要下車。 你在這兒慢慢患得患失吧,我沒那么多時間陪你玩。 她下了車就往電梯間走。 關山熠也跳下車,他三步并兩步捉她的手腕。 余昭要甩開,關山熠不舍得,又怕弄傷了她,手滑下去,握住她的手,小小一團在掌心,握著熱熱的,占有欲就像一團火一樣。關山熠強硬地要掰開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余昭冷笑:我在這兒跟你演偶像劇呢?差不多得了,松開。 關山熠不松開,還往前了一步,兩個人靠著車位邊上的白墻,彼此之間只有幾厘米的距離,關山熠呼的氣就噴在余昭頸間。 余昭別開頭。 關山熠另一只手掰著她下巴要她轉回來。 余昭不跟他犟,乖乖回正臉龐,倒是笑了出來。她語氣輕松,問道: 再用點力。沒吃飯? 她就是怎么樣也無所謂。 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怎么可能把他放進心里去。 那些過往的虛幻的小甜蜜,還有當下的難堪憤怒,全都在關山熠的眼睛里寫遍了。 余昭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輕聲道: 原本我還覺得,「跟關山熠談個戀愛也不錯」,現在看來還是算了。 關山熠手不松開,盯著她,道:這招對我沒有用。 余昭挑眉:你倒是越來越了解我了。 她清了清嗓子,繼續(xù)說:那你應該知道,我這個人呢不是什么好人 她語速越來越慢,眼神在關山熠的嘴唇下巴逡巡,說到最后聲音聽不見了,卻緩緩咬住了下嘴唇,欲說還休。 她由下而上的眼神和咬唇的媚態(tài)幾乎讓關山熠瞬間后退了半步。 他止不住地搖頭。 你這樣這樣不公平。 撩撥成功。余昭撥弄了兩下胸前的頭發(fā),繞在指尖玩。 你情我愿的事,很公平。 她甚至還往前貼上去,手順著關山熠腰際的衣服褶皺,一路攀爬到胸前,仿佛小鳥依人地趴在他胸前。 她神態(tài)清純,嬌聲問他: 這些天,你有沒有想我? 關山熠不看她,卻把脖子暴露出來。 想你什么?和你上床么? 他居然也學會她的反諷了。余昭踮起腳尖,在關山熠的脖子上啄了一口,滿意地退回來,又伸出雙手,環(huán)在他的脖子后面。 關山熠要稍微低下頭一些,那樣才好叫余昭的動作做的舒服。 他溫順地低下來,給余昭取悅。 余昭當然不會因為關山熠拙劣的修辭技術生氣,她依舊耐心引導他: 你想和我上床???在這里嗎?還是去車上,還是去我家 關山熠的整張臉都是余昭作亂的潮紅,他呼吸頻率越來越快,余昭的臉近在咫尺,只要低頭,就能吻上去。 但他不要在這里屈服。 余昭挑眉,道:小狗今天好會忍耐噢。 關山熠已經默許了「小狗」的稱呼。 沒什么好忍的。 他又移開實現,還在嘴硬。 余昭伸出食指,把小狗的側臉勾回來,強迫關山熠看自己。 她說:小狗生氣了嗎? 關山熠:我沒有。 余昭道:想要小狗親親。 關山熠呼吸一滯,最后的理智已經是強弩之末,下一秒就要飛遠,只差余昭輕輕一推。 于是余昭照做了。她伸出丁香小舌,舔弄自己的唇珠,色情地照顧到上唇的每一寸皮膚,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關山熠,眼里只有他,仿佛關山熠就是她的整個世界。明明做著拙劣的性暗示,表情純情得卻仿佛十八歲少女。 于是關山熠上鉤了,屈服了,把余昭的雙手按在頭頂,如狂風暴雨般死命地吻她,吃她的舌頭,要把那根不聽話的舌頭咬出血來才叫解氣。 在或許無人的地下室,關山熠和余昭交換著唾液,像發(fā)情的野獸,下體碰著下體。 關山熠死死地按著余昭的手,不讓她反攻。 他難得的這么一個恰到好處的動作,叫余昭的xiaoxue分泌出一股暖流。 趁換氣的時候,余昭喘息著,輕聲道:我濕了。 換來的只能是關山熠更猛烈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