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識不識
第二十章 識不識
喬筱然不是個喜歡安心讀書的性子,中游的成績,中游的表現(xiàn),在上高中之前她還不能算是老師眼里的壞學(xué)生,畢竟被叫一次家長,是真的會被提溜回去罰站一整晚的。 她爸是有一些暴發(fā)戶屬性在的,自從賺了些錢后,就不再介意她在學(xué)校上躥下跳,她就索性放飛自我了。 她靠在學(xué)校走廊上,聽到了上課鈴聲也不慌不忙,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樂呵呵遞給她一張單子。 這是今天的訂單。 喬筱然嘴里叼著筆皺眉:不是說今天都是咱們學(xué)校的人買嗎?這個對面學(xué)校的哪兒來的?她指著名單上一個網(wǎng)名問。 昨晚凌晨才跟我聊的,約的下午四點,他們學(xué)校辦運動會能出來,反正你也要出去,剛好。小弟說著。 她認下,雙手插在校服兜里才慢悠悠回了教室。 那天把卷子交給高衡之后,她趕緊就跑了。穿過兩條街道之后她看到了十幾個穿著各種校服的身影,放緩了腳步把包扔在了一邊。 她走向其中一伙人,揚了揚下巴:都沒帶武器吧。 沒有,不能打出人命嘛,身旁一個剛把外套脫下的少年說,今天真得給這幫人一個教訓(xùn)。 其實她不常打架,而那次打架的原因是她發(fā)現(xiàn)別的學(xué)校有人在盜賣她的筆記,她找人給了那個始作俑者一個警告,但屢教不改。她就親自上門堵,結(jié)果對方先罵起來了。 觸怒她的原因,是那個人罵了她爸媽,回想起來好像只是一句隨口的臟話。 但沒有人可以這么做,那是她的底線。 所以她就安排了一次放學(xué)別走的戲。 在打起來之前,他們先互相謾罵了許久,街邊文具店老板捧著一手瓜子靠在門邊盯著,不久后一旁書店的老板也搬了凳子來看他們罵街。 就罵了怎么著!對面的人突然吼了一句。 你再說一遍! 就在喬筱然沖上去抓對面那個人的衣領(lǐng)時,兩撥人就開始揮拳了。 但只揮了一下。 原因是下一秒他們聽到了警車的聲音,大家愣了兩秒,而后四散開去拿起自己的書包就開跑。 喬筱然很多年里都不知道當時是誰報的警,最大的嫌疑就是在一旁看戲的店面老板。 因為她沒有注意到跟在她后面來的高衡。 這種事情好在沒鬧起來,最多也就是個批評教育。 喬母來警局領(lǐng)了她,猶豫著還沒告訴喬父,喬父就先得知了她賣卷子和筆記的事情。被算賬的時候,連帶著差點打架進警局的事也被抖落了出來。 那一晚她幾乎沒睡,被罵的眼冒金星,要不是喬母攔著也不知道要被打成什么樣。 她不是一個愛記恨的人,但郭以安和那個報警的人,確實被她記恨了很久。 喂,快吃,面要坨了。秦菱戳了戳一直在發(fā)呆的高衡。 他收神問:準備待多久? 半個月吧。誒對了,我爸說一周之后他也回老家來看一看,到時候想跟你吃個飯。秦菱說著。 秦菱的父親,也是高衡父親曾經(jīng)的同事,當然也是喬父曾經(jīng)的同事。 秦菱和喬筱然是小學(xué)同學(xué),和高衡是初中同學(xué)兼兩年高中同學(xué),他們?nèi)齻€算是各認識各的,秦菱不知道高衡和喬筱然有多少交集,因為她高三的時候就跟著自己的父親離開了這座城市,去別處定居了。 為什么?高衡對秦菱爸爸非得找他單獨吃飯這件事不太理解。 我哪知道,老頭這些年有時候有點神神叨叨的,前兩年我看他太不對還給他找過心理醫(yī)生,這才好了一些,秦菱嘆了口氣,而后笑道,誒,你改行怎么樣?有什么我能幫你的。 那我從你這兒拉筆投資?高衡笑,秦菱做出稍加思索的樣子:嗯這個我得寫項目書,但這些年我們基本投的都是新垂類產(chǎn)業(yè),不過我也可以給你開個后門 吃飯吧你。下周我們有個策劃的現(xiàn)場活動,你幫忙宣傳一下就行了,有空可以來看看。高衡打住了她的話頭。 吃著面,總是會說起當年班上哪個沉默寡言的同學(xué)現(xiàn)在在做銷售,誰不滿三十就已經(jīng)禿了頂,又說起前兩年同學(xué)會時的場面。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高衡看著秦菱的筷子在碗里戳了戳,她總算開口:郭以安最近怎么樣。 高衡拿出手機調(diào)出了上次跟郭以安聊天時,郭以安對自己的形容:單身未婚,抽煙喝酒,全年無休,有英年早逝之象。 噗。秦菱嗆咳了好幾聲。 晚上十一點,某酒店房間。 袁素坐在床邊扣好了上衣扣,邊穿鞋邊接著電話回道:好我這邊知道了,你把資料先發(fā)我郵箱,我整理完再給喬總。 不安分的手在她的腰間游走,趴在床上裸露著后背的郭以安嘆著氣湊過去看。 她正在看新短信,郭以安慵懶地趴在她肩頭,正想看一眼,她卻有些慌張地關(guān)了手機屏幕。 怎么了?他低聲問。 沒事。袁素搖頭。 有事兒說,別瞞著。他把她的幾縷碎發(fā)別至耳后。 袁素撇過臉看著他懶洋洋的樣子點了點頭:一定。 袁素走后他翻個身就接著睡覺了。 那天撞車之后,郭以安先把那對母子送到了醫(yī)院等到檢查結(jié)果了,才回去找車。 他到的時候,袁素已經(jīng)到現(xiàn)場聯(lián)系了保險公司的人。 或許是因為惡劣天氣里還被迫加了班,那保險公司的檢驗人員態(tài)度很惡劣。郭以安聽到那個人罵什么技術(shù)能撞成這樣的,摸了摸頭,而后那人又上下打量袁素,臉帶不屑地說:你車啊?車那么貴又不缺錢,為了個保險賠付鬧得這么急。 后來又有一些冒犯的話,袁素在聽了三句之后拿出手機想撥號:我都錄下來了,你不想我去投訴的話就安靜處理別再廢話。 那人這才有些慌亂起來,哂笑道:別啊,大家都不容易,這天氣還在外面跑。 搞清楚,不是我們要求你現(xiàn)在來的,也是你們公司說這兩天出事的多,后面的時間約滿了,只能現(xiàn)在。我沒有理由和義務(wù)聽你的抱怨。袁素冷冷說著,那人終于不再多言。 郭以安從她身后盯了她幾眼,他開來了自己的車,敲了敲車門:走嗎?我送你。 她上了車,說了聲謝謝。 在路上的時候,他輕笑說:脾氣挺大的。 事實而已。 在岔路口的紅綠燈那兒車停了,他打量著女孩清理的側(cè)顏,忽而開口問:有男朋友嗎? 沒有。她瞥他一眼答。 我也沒有女朋友。他扶著方向盤笑。 袁素沒有答話,十秒之后他又開口:岔路口,往左你去我家坐坐,往右我直接送你回去。選嗎? 在紅燈倒計時從十到零的同時,袁素并沒有答話,直到黃燈亮起。 左。她答話。 綠燈亮,車子直接向左行駛過去。 進了屋之后,郭以安說著:先洗澡吧。 她把包放下,發(fā)覺他神色上的些微疲憊,上前去替他解開領(lǐng)帶和襯衫。 郭律師,你認識理訊集團的趙總嗎?她把領(lǐng)帶解下放到一邊。 認識。 那你幫我想個辦法嗎? 郭以安挑眉:怎么了? 最近喬總在跟他談生意,私底下他對我有點兒動手動腳的。袁素平靜說著。 你沒告訴喬筱然? 沒有。 為什么,怕她讓你忍著,甚至直接送你過去?她還不至于。郭以安笑。 不是,因為我也并不想得罪趙總。喬總出面就難看了。 郭以安悟道:既要也要的意思。那怎么著,現(xiàn)在我也在動手動腳的,你不嫌煩?他雙手把住她腰臀處。 他老,而且丑。袁素解開他襯衫最后一顆扣子,雙手也扶在他腰臀上。 郭以安看了她許久,玩味笑著說了句:好,我來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