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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州篇第八章(完)

    

祈州篇·第八章(完)



    玉洲坐落在祈洲的西邊,路程有些遠(yuǎn),凡人驅(qū)車來回需得三天,修道者御器飛行,卻不過一個時辰。

    越往西去,便越荒蕪,放眼望去,入目都是戈壁黃沙。

    此時,織柔正在坐在由明水涯的扇子幻化而成的飛行御器上發(fā)呆。

    那日鬼蛛虻神形俱滅,而清九也昏迷不醒,她便忙掐了傳音符,告知了在太虛山的灼遙師姐。

    灼遙了解來龍去脈后,當(dāng)即帶著十幾位弟子下山趕來祈洲。

    那鬼蛛虻作亂的事,最終還是壓了下來,怕引起城民恐慌。

    畢竟城里有個魔控制了城主還吃了不少人這一事,太過讓人心驚膽戰(zhàn),雖說大家這三個月已經(jīng)夠恐慌了。

    但最令人恐慌的,還是他最后留下的話,差不多讓整個太虛山晃了一晃。

    太虛山的幾位峰主們討論許久,又與玉州的駐陣弟子確認(rèn)數(shù)次,終究是對那并未有人實眼見過的小魔君上了心,最后決定還是由織柔繼續(xù)前去探查,如有線索,即刻回稟。

    清九則被帶回山上,灼遙說清九rou身與神魂不穩(wěn),正在相互撕扯,隨時都有可能分崩離析,為以防萬一還是好生照看,就不讓她帶著了。

    師姐說這句話時,她在對方眼里明顯看出了你真是個不負(fù)責(zé)的家長這樣的責(zé)備。

    織柔長長呼出一口氣,頭上突然落下一片陰影,明水涯在她一側(cè)坐下,抬頭摸了摸她的頭頂。

    溫?zé)岬氖终戚p柔地順著她的頭發(fā),在這般安撫中,織柔不由得有些難過。

    不知是難過清九,還是趙城主。

    趙城主在咽下最后一口氣時,將他的城主令交給了織柔,拜托她把令牌帶到玉洲他侄兒手上。

    告訴霄兒是舅舅對不住他又讓他孤身一人

    趙城主的手,和令牌一般,又冷又硬,還沾著血跡。

    清九他不太好?

    觀察著織柔表情,明水涯以為她是擔(dān)心自己師侄,小心問道。

    織柔搖搖頭:清九他,他他了半天,卻不知如何開口。

    看出織柔的猶豫,明水涯笑笑,將她被風(fēng)吹亂的鬢發(fā)別到耳后,垂眼看著:如若不方便說也沒事,我看你悶悶不樂,有些擔(dān)心。

    他的手指觸及到織柔耳后時,織柔猛得顫了一下,急促的抬眼,有些不大自在的捂住耳朵,猶豫著想起身坐遠(yuǎn)點。

    只是還沒來得及實施,便被人一把扣住了手腕。

    明水涯緊盯著她通紅的耳朵,看著那抹艷紅順著耳背蔓延到臉頰。

    別!織柔眼看著對方的手又朝自己耳后摸來,急忙起身。但手腕還被明水涯抓著,這一起身,還沒站穩(wěn),便又被拽了下去。

    在滿耳的風(fēng)聲中,傳來一聲并不明顯的啵聲,織柔只覺得耳后一片溫?zé)幔麄€人都怔住了。

    明水涯將她抱在懷里,吻上了她的耳垂。

    似乎是覺得這樣還不夠,他又輕輕舔了一下。察覺到懷里已然僵硬的人控制不住的顫抖,明水涯露出了這幾日第一個真情實意的笑。

    織柔被人側(cè)抱在懷里,身后是呼嘯而過的烈風(fēng),胸前是男人泛著淡淡海風(fēng)氣兒的胸膛,只覺得自己心跳如擂。

    但是那個親吻還沒停。

    像是發(fā)現(xiàn)了獵物弱點的獵人,針對這個弱點,獵人想將她吞吃下肚。

    他用舌尖描繪了獵物的耳廓,順一圈,逆一圈,然后吻著耳垂,一路向下。他的吻就好像是火星,將獵物的皮膚點熱,從下頜骨,到下巴尖,最后停留在獵物唇前。

    織柔只覺得眼花,她耳后一直都很敏感,有時候自己的頭發(fā)絲饒一下都覺得癢,何況是被人這么親一遭。

    她想推開對方,只是手腳發(fā)軟,連帶著呼吸都有些不順。

    察覺到人的停頓,織柔顫巍巍地抬眼看著他。

    她與明水涯此刻鼻尖挨著,兩人的呼吸糾纏在一起,混沌又曖昧。

    而雙唇的距離,只需輕輕抬首,便可觸碰到。

    因此她連話都不敢說,生怕一張嘴就碰到對方。

    明水涯半彎著眼睛看她,眼里是化不開的藍(lán),她感受得到,對方現(xiàn)在非常愉悅。

    然后,明水涯扣住她的后腦勺,咬住她的唇角

    在獵物放松警惕的一瞬間,獵人用舌頭抵開了她的牙關(guān),抓住慌亂想逃脫的小舌,與其狠狠糾纏在一起。

    唔!!織柔猛地瞪大眼睛,也不管身后是空蕩蕩的半空中,抵住明水涯的胸前就想掙脫。

    明水涯一翻身,便將她壓回扇面中間,扣住她的腰,繼續(xù)加深那個吻。

    織柔已然退無可退,她的腔內(nèi)被入侵者占領(lǐng)。

    明水涯的舌頭滑過她的上顎,將她每一處都沾染上他的味道,下一秒,將她躲閃的小舌吮吸到自己口中。

    他牽引著不知所措的獵物熟悉他的環(huán)境,看著對方眼里染上水意,終于在獵物感覺快要窒息而亡的最后一刻放開了她。

    雙唇分離時,一股曖昧的銀絲在兩人嘴間拉扯,最后在中間斷裂。

    明水涯舔了舔嘴角的津液,又伸出大拇指,為對方擦拭嘴角流下的口水,最后卷入自己口中。

    一分開,織柔就劇烈咳嗽起來那個吻過于激烈和漫長,導(dǎo)致她一度忘記如何呼吸,也忘記如何閉氣,只覺得窒息。

    嘴巴又麻又痛,眼前也有些花,她好不容易緩過神,看清還俯在自己身上的明水涯,頓時氣打不一處來。

    明公子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織柔推搡著他的肩膀,想要起身,卻被人抓住手腕按在頭頂,下巴也被強(qiáng)迫抬起。

    明水涯摩挲著她的下巴,拇指按住她的雙唇,依舊是笑著,可眼里卻沉了下去,好像暴風(fēng)雨前平靜的海面,令人不安。

    那阿柔就不過分了?

    明水涯緊盯著身下人,不錯過她臉上任何表情變化:我當(dāng)初與你情投意合,立下合籍誓言。

    織柔心中一顫,由吻帶來的腦熱也退散了些。

    我將整個海市蜃樓做聘禮,用鮫人心口鱗做信物,向你求親。

    你答應(yīng)了,不是嗎?

    似乎是回想起那日場景,明水涯眼神柔和下來:你答應(yīng)我了,你說,人間上元時就成親。

    可成親那日,你卻又將我的信物歸還與我,告訴我,你不與我合籍了。

    織柔有些慌亂,卻不知如何開口。

    是我做錯了什么嗎?

    明水涯聲音啞了起來,帶著些委屈,那雙向來喜歡彎起來的眼睛,此刻盛滿了難過。

    耳邊一身清脆的撞擊聲,眼前的鮫人落了淚。

    淚又成珠,砸落在織柔發(fā)間。

    織柔想起那日,距離合籍大禮還有兩個時辰,她跑去明水涯暫住的向陽峰找他。

    向來著金銹白衣的男人換上了大紅婚袍,金冠束發(fā)。

    鮫人本就貌美,此番更別有一番風(fēng)流倜儻,就像清心寡欲的仙人突然入了塵世,染了紅緣。

    見面時對方有些驚訝,卻也很高興,牽著她的手細(xì)細(xì)詢問,可她連看都不敢看對方一眼。

    她將信物塞進(jìn)對方懷里,自己都不清楚當(dāng)時到底說了什么,便逃也似的進(jìn)了無間崖閉關(guān)。

    就這樣在合籍當(dāng)日,逃掉了。

    對不起

    或許是受對方的眼淚影響,織柔眼角一酸。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不知何時,對方已經(jīng)松開了她,反倒是織柔伸手揪住了明水涯衣角,哽咽著道歉。

    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我那天也很混亂對不起

    織柔被抱起,對方一下一下地順著她的背,反倒使她淚水更多。

    她臉貼在人懷里,閉著眼睛只顧著哭:我不知道如何面對你,我也沒想到一下山就會相見我還沒做好準(zhǔn)備,我嗝!

    看她哭到打嗝,那只手頓了一下,然后捧住她的臉,讓她抬頭看著自己。

    織柔淚眼朦朧,只模糊看見眼前人眉頭微皺,然后眼皮上落下一吻。

    帶著些涼意的吻,大概是注入了一絲靈氣,讓她哭的睜不開的眼皮輕松不少。

    不哭了,不哭了。

    明水涯又吻了她的額頭和發(fā)頂,像哄孩子一樣拍著她的后背:怪我,怪我,我不問了。

    織柔在他懷里搖頭。

    明水涯的下巴搭在對方頭頂:可是阿柔,我與你求親那日所說,想要與你一生一世,至此都未曾變過。

    懷里人打嗝停了一下。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明水涯背對著夕陽,頭發(fā)與衣袍隨風(fēng)揚起,落日余暉撒落在他身上,令他面容一大半都隱在陰影里。

    織柔跪坐在他面前,被他的影子遮蓋。

    眼前美貌的鮫人,與她十指相扣,聲音充滿誘惑:阿柔,那如今,你可還愿與我合籍?

    明水涯語氣緩柔,像一根羽毛輕輕落下,sao動著對方心魄。

    他其實有些明白那一日的原因。

    他還記得對方轉(zhuǎn)身跑開時,后頸一閃而過的吻痕。

    稍作聯(lián)想,便猜出幾分。

    這個幾分,讓他嫉妒,讓他怨恨。

    他不是什么愛笑的人,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都不過是因為面前的小姑娘會對溫柔的人放下心防罷了。

    而他剛剛的淚,也不過是激一激對方的愧疚感。

    他從第一眼見面,就想將小姑娘拆食下肚,一口不留,讓她一輩子與自己在一起。

    三年前出了偏差,而今,他不會再讓她離開自己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