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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卻立馬被洛安用手指抵住唇,聽她說,“玉,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也知道自己今日的行為會遭人詬病,但我很清醒,也很明確自己想做什么。所以,算我求你,縱容我一次吧,若不折磨云初起,我實在難泄心頭之恨。”他心軟了,伸手輕撫女子的臉頰,心疼地看著她,“我只是發(fā)現(xiàn)你并不開心,便不想你將自己逼得太緊?!?/br>“是啊,我并不開心。隱忍了這么多年,如今大仇終于得報,本該高興,可不知為何,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心頭空落落的,仿佛缺了繼續(xù)向前沖刺的動力?!甭灏餐蝗挥行┦洌肫鹱约旱拿廊说凸霉靡凰畮啄赀€未醒,心頭就憋悶得厲害。“麟兒,要是累了,就休息一陣子吧?!焙駥⒙灏矒磉M懷里,手上溫柔地拍著她的背。“暫時還不能,娘親還未醒,而這朝堂上的事情一大堆,我身為她惟一的女兒,當(dāng)朝的麟皇女殿下,代她處理朝堂之事,責(zé)無旁貸。”洛安將腦袋靠在男子結(jié)實的肩膀上,嗅著他身上的清爽氣息,感覺很安心。“辛苦了,麟兒。”含玉憐惜地吻了吻女子的發(fā)頂,“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要是有我能承擔(dān)的,你就分點給我吧,別一個人逞強,明白么?”“玉,你真好?!甭灏脖е凶拥纳碜託g喜地蹭了蹭,繼續(xù)問,“你難道沒什么問題問我么?”“你要是想說,自會與我說,若是不說,我等便是。”含玉知道女子問的是什么,淡然一笑,即使?jié)M心疑惑,但他并不想給她壓力。洛安感知了一下方圓百米的距離,確認無人,才說,“其實,鳳沐軒不是我娘親的孩子,并且,他還是男兒身?!?/br>含玉心里已掀起驚濤駭浪,松開洛安,驚訝地看向她,問出聲,“也就是說,他也不是云貴君的孩子?”他很確定,十幾年前云貴君絕沒有背叛陛下之舉,所以才有了如此定論。“嗯,他其實是云幻之跟一個小侍生下的孩子,不到兩個月,就被云幻之悄悄送進了宮,成了云初起的孩子,從此隱瞞性別,男扮女裝,成了如今的鳳沐軒,說起來,他也是個可憐人。”洛安嘆了口氣,終于有些明白曾經(jīng)鳳沐軒與她說其幼年之事時所說的“偶爾心酸”是指什么了。“是啊,挺可憐?!焙駪?yīng)和道,心里對鳳沐軒生出了同情,忽然,他問向洛安,肯定的語氣,“麟兒想將他找回來?”怪不得麟兒剛才會問玄月那些問題,估計是想從她口中套出鳳沐軒躲去了哪里,可惜,那個女子只是一枚被丟棄的棋子,根本不知其中情況。說起那個女子,他心里挺敬佩,鳳沐軒明明害了她,可到頭來,她竟然反為鳳沐軒求起了情。恐怕,這已經(jīng)無關(guān)愚忠,而是癡情。“是,很想?!甭灏矤窟^含玉的手,坦然地回視著他,“玉,其實,我心里有他,可之前的情況你也知道,對我而言,他不僅是我的親人,而且與我同是女子,我怎能面對這種禁忌的感情?所以,當(dāng)?shù)弥桥c我毫無血緣關(guān)系的個體,而且還是一個男子時,我心情真的很激動,仿佛一切都豁然開朗了,恨不得立刻飛到他身邊去,擁抱他,然后向他訴說我對他的愛意?!彼秸f越激動,眸中盈滿了淚,滿心悔恨,心想她要是能早點得知這個真相該多好。含玉伸手拭去女子眼眶里滑落的淚,“麟兒,命人去找他吧。”“一個人若成心想躲,就算你將整個天下的土地都翻一翻,也不一定能尋到他。所以,我并不想刻意去尋他,他想回來,自會回來。”洛安想起那封信紙上的內(nèi)容,心里就一陣惆悵,很是無奈。“可萬一他永遠都不回來呢?”含玉蹙起眉,心想以后他得在暗中尋一下那個男子的蹤跡。雖知道麟兒心里多了一個男子后心里多少還是有些酸澀,可他更見不得麟兒為情而傷的模樣,所以如論如何,他都會把那個男子找回來。“那便只能相忘于江湖了。”洛安攤手聳聳肩,故作輕松的語氣,只是眉眼間的失落怎么都掩不住。說罷,她拉著含玉就走,“陪我去御書房?!?/br>剛才聽到申管家傳消息跟她說御書房有異常,發(fā)現(xiàn)了一個熟人,需要她自己過去辨認。含玉曾經(jīng)身為暗衛(wèi),自然也聽到了申雪傳來的消息,面色嚴肅了起來。一進御書房,洛安和含玉就聞到了一股惡臭,像rou體腐爛的氣味。這股氣味是從御書房后方專供皇帝休息的一間暗格里傳出的,兩人對視一眼,就疾步往里面走去。此時暗格內(nèi)燈火通明,申雪和半暖都在場。看見洛安和含玉進來,申雪連忙對洛安招了招手,“殿下,您快點過來看看,這個人是不是很像誰?”洛安這才發(fā)現(xiàn)屋內(nèi)放置著一口一米高的大缸,里面坐著一個人,已經(jīng)不成人樣。腦袋上只剩稀疏的白發(fā),沾滿穢物,凌亂地卷著,里面甚至有蛆在緩緩蠕動,臉上的肌膚沒一處完整,布滿不堪的瘡痍,有的地方結(jié)著水泡,滲出乳白的膿水。一只眼只剩黑洞洞的眼窟窿,顯然被人生生挖了眼珠子,另一只眼還幸存著,只是也渾濁無光,看到她們這些人,流露出nongnong的恐懼,鼻子和耳朵也都沒了,只剩下血淋淋的洞口,模樣煞是凄慘。往缸內(nèi)看去,里面全是渾濁的血水,發(fā)著nongnong的惡臭氣息。不過光看這口缸的體積,便可看出此人的四肢已都被人截去,也就是說,這個人就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人彘。洛安和含玉均捂著鼻不可思議地看著,腳底升起一股寒意,遍布四肢百骸,只覺得毛骨悚然。“殿下可看清楚了?”申雪繼續(xù)問,眸中流露出興味。洛安仔仔細細地端詳了一下那人彘的面容輪廓,還有那細長的眼形,愈發(fā)覺得熟悉,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她脫口而出,“楊曼書!”此聲落,申雪意味深長地笑了,微微點頭,半暖眉頭突然緊蹙,眸中閃過一抹驚訝,含玉則被驚得目瞪口呆,不可思議地望向那缸內(nèi)的人彘,而缸內(nèi)的人彘也有了反應(yīng),那只渾濁的眼倏然閉上,滑下一行沉重的清淚,血水里的身子在微微顫抖。“果然是?!币娙隋榈姆磻?yīng),洛安便完全確定此人就是楊曼書,而對仇人,她一向沒什么同情心,當(dāng)即奚落出聲,眸中流露出諷刺的笑意,“楊曼書,本殿還以為你被救出去后正活得逍遙快活呢!沒想到竟成了這副鬼樣,與其如此,還不如乖乖在本殿府上待著呢,本殿至少會留你個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