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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我就跟你下圍棋!”他一副無語的表情,我心安理得地填了一子,樂道:“六星連珠,我贏了!”于是劉澈扶額一聲長嘆,“敗給你了……”“吶,阿澈。我六星連珠贏了你,你圍棋贏了我,這局棋,我們誰都沒有輸,不是很好嗎?”我善意地安慰他。他扯了扯嘴角苦笑。“你是想告訴我,我們即便在一個棋盤上交會,也永遠走不到一個世界嗎?”“你是白子,我是黑子。我們本來就是一起的。棋盤如江山,無論誰輸誰贏,這天下,始終只能是劉家的天下。”我堅持著自己的立場,毫不動搖。人不能有底線,底線這種東西一旦有了,只會日退三百里,最終寸土不留。“阿澈,這半個月來,我看清楚了,也想清楚了。無論姓李姓劉,我身上流著的,終究是母親的血液。東籬問我恨不恨他……”我心頭微微有些酸澀,只有苦笑,“我怎么能恨他?他要維護的,是我們劉家的天下,而我這個真正的劉家人,卻自私地想偏安一隅,不問世事……他承受的壓力,從來比我更多。我不恨他,只是怨他,也不怨他將我賣給了這本就姓劉的王座江山,只怨他將一切瞞著我,即便知道將來我登上皇位,他的處境會很尷尬,甚至是絕對被動的劣勢,卻也做好了承受報復的準備……”“瑩玉?!眲⒊捍驍辔?,眼中有些淡淡的悲哀?!澳愫慰嗫傇谖颐媲罢f他,你明知道……”我別過眼,不敢直視他眼中的情意,那些,我要不起。“阿澈,在我心里,事實上也一樣,你是我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我曾經(jīng)給過你的承諾,現(xiàn)在也不會變。無論你做了什么,你永遠是我弟弟,我永遠不會怪你,不會不理你,不會扔下你?!?/br>“可是你忘了我!”他情緒激動地抓住了桌角,手背上浮起淡淡的青筋?!拔抑?,那只是你潛意識里的自我催眠,你想忘了我!”我身子向后退開,動了動嘴唇,卻不知該如何辯駁。或許,我不是想忘了他,只是想忘了煩惱,希望每天醒來,都有一個沒有煩惱、沒有過去的開始。不用去想師傅心中的廣闊河山,不用去想陶清心中的江湖武林,不用去想那些糾纏不休的斗爭和是非,把所有的煩惱一并拋開了,我只想記得他們的好——可是逃避得了一時,逃避不了一世。我所有煩惱的來源——劉澈,悲傷地看著我。“你為什么,就不能多愛我一點呢……”是不能,還是不為?“我母親深愛著父皇,我不明白為什么,明明父皇對母親,不屑一顧……”他緩緩垂下眼瞼,“宮里的人,爬高踩低,母親不受寵,性子又柔順,連下人都不拿她當主子看。堂堂皇妃,過的卻是普通人都不如的清貧日子,冬天里,甚至沒有木炭火爐取暖,幾場風寒后,便落下了病根。那年,我也染上了風寒,她不顧自己重病在身,散盡了金銀首飾只為求太醫(yī)幫我診治,卻再沒有多余的銀錢去買藥材……是她連續(xù)熬夜幾個晚上,繡了無數(shù)花樣,托外出的宮人私下賣了,這才攢得藥錢。我的病是好了,她的眼睛,卻一日日看不清事物了……”“阿澈……”我鼻子發(fā)酸,卻不知該如何安慰他。“這世上,原只有母親真心愛我,護我,后來,又有你……”說著,他的嘴角微微彎起,眼中也有了一絲溫暖的笑意?!皬膩頉]有人幫過我,他們都只是看著,笑著,從來沒有一個人像你那樣幫我,吼我,便是母親,也只是心疼地為我治傷。一開始,我只想跟著你,看著你,可如果只是那樣,你永遠也看不到我。我只有像父皇那樣,掌握了權(quán)勢,高高在上,才會讓所有人臣服在我腳下。而你,我不想要臣服,我只想你留在我身邊,只想要你能待我,就如待他們一樣……”他笑著望我,眼中卻溢滿了哀傷與絕望,“如果我做錯了,你告訴我,我該怎么做,好不好?”第六十五章...我不知道……這個問題,我真的回答不了,只能沉默以對。不要問:為什么他可以我不行?他有什么好?我有什么不好?就像我也不明白,怎么這一路無心插柳,回首卻已經(jīng)綠柳成蔭。我這個人,自私自利,肚量狹小,花心濫情沒原則,流氓無賴又犯、賤,我有什么好,值得你們這么對我……陶清說:“沒什么特別好的,就是用起來剛剛好?!?/br>燕離安慰我說:“能把這么多缺點融合成一種與眾不同的優(yōu)點,你也算可以了?!?/br>唐思想了想,說:“感覺沒有你的話,生活挺沒意思的,玩上手了,戒不掉?!?/br>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老子都說了,道可道,非常道?;蛟S同樣的,情可道,非常情。既然說不清,那索性不要說了,做了便是。我嘆了口氣,低著頭,不敢看對面人眼中的期待。這必然是我們劉家的詛咒,為什么弟弟總會戀上jiejie?他日我若生了女兒,便絕對不會再生第二個了。雨聲霹靂,燭光被暗風吹動,微微晃動,這喧囂的夜,卻也寂靜得可怕。許久之后,劉澈聲音微微低啞著開了口:“如果我明天就不在了,今天,就今天……你能不能不將我看做弟弟,只是劉澈……”我心上一酸,一緊,干咳兩聲,扯著嘴角假笑:“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吾皇萬歲!”“呵……”他低笑了一聲,“萬歲……”我不知該怎么改變著尷尬的氛圍,卻在這時聽到馬蹄聲漸進,夾在雨聲中,若非我聽力極佳也難發(fā)現(xiàn)。那馬蹄聲直向中軍帳而來,沒有絲毫停滯,我耳朵一豎,心跳漏了一拍,驀地慌了起來。“報——”一個滿身泥濘的士兵,沒有等通報就跌跌撞撞沖了進來,“陛、陛下,白楊谷有埋伏,徐將軍率八千士兵被困谷中!”所有的旖旎被這個戰(zhàn)報沖散了,劉澈拍案而起,急怒道:“這是怎么一回事?”“白將軍率七千士兵正面沖鋒,左右三千包抄。敵軍不敵敗退,白將軍恐防有詐,下令駐而不發(fā),徐將軍不聽號令,帶領(lǐng)八千親騎入谷追擊敵軍,被困谷中?!?/br>我無力扶額,真是怕什么來什么,誰都阻止不了傻子發(fā)傻瘋子發(fā)瘋,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劉澈顯然也被這個莽夫氣得狠了,手上微微發(fā)顫?!皩Ψ蕉嗌偃寺穹??戰(zhàn)況如何?死傷如何?”“對方人數(shù)不明,對方似乎用了西洋火炮,殺傷力極強,死傷……仍然難以估計?!?/br>似乎?我捺下怒火,沉著聲音問:“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做‘似乎’?”“天黑雨勢太大,看不清楚!只聽到火藥爆炸轟鳴,不能確定是不是西洋火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