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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心中一驚,當(dāng)下無語。她和顏卿,現(xiàn)在,不正是走在邊緣上嗎。他們沒有遵守人的規(guī)定,也觸犯了神仙的禁忌,他們在人與神仙的邊緣之間行走了多年,終于,要等到結(jié)局的這天。“我和我?guī)煾?,確實生分了?!比钜酪篮鋈挥X得,她無處傾訴的事情,在老掌柜面前,卻是可以說的:“我?guī)煾?,瞞了我一些事。雖然我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但我能肯定,與我的關(guān)?!?/br>老掌柜沒有說話。阮依依苦笑道:“我?guī)熓濉Ⅶ热?,甚至連柴智都知道是什么,唯獨,不讓我知道?!?/br>“但是你能猜出來,是嗎?”老掌柜一語中的。阮依依真得很佩服老掌柜的觀察力,她點點頭,淡淡說道:“我能猜到。我?guī)煾滴ㄒ粫ξ译[瞞的一件事,就是天譴?!?/br>老掌柜沒有露出阮依依以為的驚訝表情,他的坦然,反而更象一個先知。阮依依瞬間有種錯覺,好象老掌柜早就知道天譴,反而是她,還蒙在鼓里,到現(xiàn)在才有所察覺。兩人沉默了許久,老掌柜很有耐心,他謙卑的站在原地,等著阮依依繼續(xù)重新剛才的話題。“我發(fā)現(xiàn)師傅的頸上,有細(xì)紋,并不真切。我隱約記得,佛牙山有本珍藏,里面記載了天譴的異象。我去翻,才發(fā)現(xiàn),那部份內(nèi)容被撕了,應(yīng)該是我?guī)煾邓旱袅?。他一定是怕我發(fā)現(xiàn)了,來去查?!比钜酪劳A艘粫?,老掌柜仍然沒有說話,其實,她也不需要老掌柜說什么,她只是想找人傾訴自己的擔(dān)憂:“師傅以為我懶不好好看醫(yī)書,所以才會覺得撕了我就不會知道。其實,我以前經(jīng)常會去翻看這些內(nèi)容,我記得,里面有一種叫噬骨蛛裂……假如,我沒有猜錯,師傅……師傅……應(yīng)該……”阮依依背過身去,她不想哭,可是眼淚總是控制不住的掉下來。“你哭,是因為擔(dān)心你師傅的性命,還是擔(dān)心你自己的性命?!崩险乒窠K于開口問了。阮依依因為亂了心神,完全沒有想到,老掌柜怎么可能知道她與顏卿生命息息相關(guān)的秘密。當(dāng)她聽到老掌柜的話時,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師傅若是不在,我在又有何意義。我自來到這里起,命運(yùn)就把我們捆綁在一起,他生,我才能活,他死,我必與他同死?!?/br>老掌柜點頭,好象很贊同她的這個想法。“要他生,有何難?天譴,無非是因為你們違背了天道才會遭受譴責(zé)。假如你們順應(yīng)了天道,又何來天譴。”老掌柜說這話時,很嚴(yán)肅,阮依依扭頭看他時,竟帶著一絲敬畏:“說到底,你們無非貪戀人間孽緣,才會有違天道?!?/br>阮依依淚眼婆娑,頻頻點頭。她貪戀他,所以才會引誘他,希望他與自己一起墜入紅塵。顏卿貪戀她,才會這樣甘愿墮落,不離不棄,無畏無懼。阮依依以為自己會很勇敢,與他一起面對天譴,不懼生死??墒?,當(dāng)她真正面對顏卿的噬骨蛛裂時,她只希望,顏卿能放棄她,順應(yīng)天道,升仙上天,忘記凡塵。這樣的分離,勝過生離死別。至少,阮依依還能活著,在心里,在有限的生命中,默默的銘記著他。如果兩個人都從此煙消無散,阮依依連最后這點惦念,都沒有了。老掌柜說得很冷酷無情,但阮依依知道,忠言逆耳。項陽和魅然他們與她太過親近,縱然知道這個道理,也不可能說出來。顏卿更是,他寧愿死,也不會想忘記她。“我舍不得師傅。”阮依依說了實話。老掌柜面無表情的說道:“那他死?!?/br>“我想和他多待幾天……就多幾天……”“多幾天,一樣死。”“掌柜的,你怎么能這么無情!”阮依依都快要發(fā)瘋了。可是,老掌柜依然冷酷的告訴了她這個現(xiàn)實:“你多情,他死得更快!”“或許,會有轉(zhuǎn)機(jī)呢。師傅現(xiàn)在象在安排后事……可能……可能他會有辦法……師傅是仙醫(yī),他很厲害的……”阮依依已經(jīng)開始語無倫次:“我?guī)熓搴枉热灰瞾砹恕麄兡軒臀覀兊摹€有柴智,他有錢……不對,天譴跟錢無關(guān),我……我不想師傅忘了我……嗚嗚,我要和師傅永遠(yuǎn)在一起……”阮依依已經(jīng)泣不成聲,老掌柜默默的看著她,在她抬頭看他的時候,無聲的做了一個口型。阮依依知道,老掌柜在說一個字——死。“死就死,我和師傅一起死,我不怕!”阮依依已經(jīng)六神無主,前一秒她還想著,要顏卿好好活著,寧愿自己死,后一秒,她的浪漫情懷又蠢蠢欲動的希望,能象梁山伯與祝英臺一般,縱然死也能化蝶,雙宿雙棲。可是,老掌柜的一句話,把她最后一絲希望也湮滅了:“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輪回。這個世界,不可能再有你們的出現(xiàn)?!?/br>“你是壞人!”阮依依氣得快要說不出話來。老掌柜突然笑了,他捋著胡子淡淡的回道:“難道,你為了自己的私情,害他灰飛煙滅,就不是壞人了?”阮依依一怔,沒有回答。假如她只是為了私情,就令顏卿消失,她真得是壞人。在她明知道顏卿不能破身,卻還在情人谷誘他時,她就是個壞人。顏卿本來好好的在佛牙山上修行,她千不穿萬不穿,偏偏要穿到他剪的紙人身上去,她是壞人。顏卿本來只是收她為徒,教她識字學(xué)醫(yī),本來只需要師嚴(yán)徒乖就好,偏偏她動了真情,她是壞人。下山之后,顏卿守著本分盡仙醫(yī)之職,她也想過趁機(jī)離開,獨闖江湖,可是她貪戀他的懷抱,她是壞人。兩人雙雙失身,明知有天譴卻裝著不會發(fā)生,歷經(jīng)風(fēng)雨之后,感情深厚,鶼鰈情深,她還不滿足,想逃過天譴,甚至不在乎顏卿的死活,她是壞人。阮依依陷入了深深自責(zé)當(dāng)中,當(dāng)她想清楚時,一抬頭,老掌柜已經(jīng)不在帳篷里。阮依依沒有去找他,而是撫摸著胸前的精靈指戒。長時間保持一個站姿之后,她感覺身體變得麻木,但頭腦,卻越發(fā)的清晰。召來精靈,喚來眉眉,阮依依小聲交待之后,眉眉和精靈飛向了遠(yuǎn)方。☆、一百九十六章章不珍惜愛,就是暴殄天物!阮依依沒有去找老掌柜,她甚至懶得去猜他到底是什么人。她總是很善意的往好處想,也許老掌柜是神仙派來提醒她的一個使者,或者,他就簡單的是一個在柴家工作了一輩子的,閱人無數(shù),看盡人間世態(tài),能一眼看穿這個世界和人心的老人。等眉眉和精靈走后,阮依依安靜的坐在帳篷里看帳本。晚餐時間,顏卿進(jìn)來找她,沒看見老掌柜,很是驚訝。“哦,我問了完了,見沒什么事,就叫人送他離開了。”大營里的兵多了去,柴智又帶了柴家的護(hù)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