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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低沉截然不同。眾人嘩然,傳聞帕瓦將軍還有個無法無天的小女兒,叫做薛寧。講的是教皇西澤爾畸形地癡戀著自己的親生meimei盧克雷齊婭的故事。特地在生日這天選這樣的表演項目……眾人的臉色都有些古怪。暹羅的東南三府經(jīng)濟發(fā)達,早在上個世紀五十年代就相繼被英、法等國殖民,風氣開放,禁斷之戀也不是什么罕見的。只是,將軍的兩個女兒……這么勁爆的花邊新聞,相信明天就會在各大報刊刊登。娜塔瓦沙臉色鐵青,“你這是什么意思?”“怎么jiejie不懂嗎?”薛寧兩手插到了西褲口袋里,緩緩靠近她,又緩緩地說道,“這么多年來,我那么‘重視’jiejie,jiejie竟然一點都不知道嗎?”“如果可以,我真想現(xiàn)在就宰了你。瘋子,薛寧,你這個瘋子!”居然為了整她,不惜搭上自己的名聲,娜塔瓦沙算是服了。“生氣了?那怎么可以?”薛寧一揚眉,吊兒郎當?shù)貢崦烈恍?,“這只是開胃菜,接下來還有更好玩的呢。”“你還想干什么?”不待她額頭的青筋跳出來,薛寧已經(jīng)揚手擊了掌。很快,娜塔瓦沙就看到了這位名義上的meimei嘴里的“大餐”。一行十幾個穿著紅色僧衣的僧侶從門外進來,端著圣水,用楊柳枝蘸著往宴會的角落灑水。“別灑了,別灑了!”娜塔瓦沙忍無可忍。“要灑的,要灑的。今天可是jiejie的生日,得好好去去晦氣,讓那些邪魔惡靈都通通退散!”薛寧搶了一個僧侶手里的缽,使勁往娜塔瓦沙身上灑,一面大笑,“大師,大師!奏樂吧,再來點仙樂去去晦氣!”娜塔瓦沙不斷后退,大叫著,不慎和一個名媛撞在一起,那個名媛還慌亂中踩了她的裙子,把最外面的紗幔給踩了下來。身上的衣服不但濕了,還在眾目睽睽之下破了一層,娜塔瓦沙恨不得立刻就把薛寧大卸八塊,臉色難看地像鍋底灰。她挑著手指,顫抖著指著薛寧,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但是,顯然她低估了薛寧。這個meimei瀟灑地張開雙手,又給了她一個飛吻,接下來像老和尚念經(jīng)一樣的木魚聲更是她崩潰?;靵y地交雜在一起,每一聲都快崩斷她的神經(jīng)。她快不顧形象爆發(fā)時,一聲錚錚清越的琵琶音躍入了木魚聲里,又緩緩分離出來。曲調(diào)婉轉(zhuǎn),卻漸漸攀高,虛指按壓、短音,連綿不絕送入云端,清越之中又帶著錚錚金戈之意。娜塔瓦沙只覺得自己一顆心七上八下,被牽著快失了魂、燃燒了血。一道細柔的滑音,琵琶手停止了演奏,從一堆上了年紀的僧侶中走出。是個穿白色衲衣的少年僧人,面龐勻凈,端麗雅正,橫抱著一把黑色檀木的古老琵琶。在一眾臃腫年邁的僧侶中,他顯得尤為高挑勻稱。素白的衲衣在他身上竟是如此熨帖,底擺處微微露出雪白的直筒襪。薛寧第一次見了善時,也和娜塔瓦沙一樣被狠狠震撼了。難以相信這世上竟有如此秀麗無雙的人,一沉不變的淡漠神情讓人聯(lián)想起萬里藍天下的皎皎白云,深冬幽谷中正在融化的淙淙積雪,平靜美好地有些寂寞的味道。那天宴會結(jié)束后,娜塔瓦沙居然破天荒地沒有找她算賬,還一個勁兒討好她。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薛寧在心里冷笑,面上還是與她虛與委蛇。“大師早就走了,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拖人找的奏樂人,可不知道中介人找來的那人叫什么,出自哪個寺廟。”看到娜塔瓦沙臉上明顯的失望表情后,薛寧得意不已。這一場較量,還是她勝了。能讓眼高于頂?shù)膶④姼笮〗阋谎劭粗?,她倒是對那少年僧人生出些好奇。印象里還停留在那首琵琶曲上,仿佛耳邊還有錚錚之聲。深夜。將軍府的后花園。褐色的木屋架空在河岸邊,連著一片迂回曲折的長廊,掩映在茂林樹林里,與遠處的人工湖遙遙呼應。綠樹清水,加之岸邊熱烈如火的紅樹,夜色中也美如畫卷。“大師,坐。”薛寧在閣樓的一處平臺上為他單獨設宴。她已經(jīng)換回了女裝,白色的上衣,下身扎著碎花修身的紗籠,披散的卷發(fā)像波浪一樣蕩漾。兩手微微一攏膝蓋,自然地跪坐到藤制的矮桌前。一邊為他倒茶,一邊抬眸打量他,“大師來自清水寺?”夜色中看,他的面龐依然明晰如玉,只是神色淡漠,疏離矜持,但是,也正是這種矜持和冷淡,讓他看起來倍加秀麗。不加修飾的遠山眉,望之如此遙遠,仿佛她永遠也觸摸不到,只可遠觀,只能折服。了善沒有接茶,而是雙手合十,對她行了一禮,“檀越常安。”看著他冷淡如一的神情,她忽然起了點小壞心,“我不是‘檀越’。你猜猜我是誰,我叫什么?猜對了,我有獎勵?!?/br>她笑起來明眸善睞,雙靨嫣紅,仿佛涂了一層胭脂,美不勝收。但是,她的狡黠和美麗并沒有打動他。他微微垂著眸子,“佛門之外者,皆為檀越。”從她的角度望去,只能看到修長的睫毛在他眼瞼下交織成一片濃麗的暗影。眾生百態(tài),在他眼里似乎都一視同仁。薛寧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以前,他見過很多僧人,雖然嘴里說著“一視同仁”,但事實上未必。他們的神色出賣了他們,看到將軍帕瓦,他們無意識會殷勤一點,她給他們香火錢的時候,他們也會再殷勤一點。所以她鄙夷他們,在這個崇尚佛教的地方,她從來不信奉那些。今天找他們來,也只是為了作弄娜塔瓦沙而已。他們大多臃腫笨拙,哪有他這樣修長高挑,端麗美好?他讓她想起釋迦牟尼,想起菩提樹下成佛的菩薩,跳脫于這紅塵之外的清逸超然,眉宇高遠,卻又帶著一點說不出的矜貴和驕傲,這種驕傲卻并不浮于表面。仿佛他早看透了這些骯臟的俗世,所以習以為常,淡然處之。在這一刻,從來無所畏懼的她感到了一絲恐懼,似乎在他面前無所遁形。這個想法讓她難受,讓她生氣。作者有話要說:☆、如是我聞(2)如是我聞(2)她討厭這樣的平靜和淡然,她想打破它。對于一個常年搞怪使壞的小姐來說,這并不是一件難事。于是,她膝行到他身邊,一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在他耳邊吹一口氣,“大師,你覺得我美嗎?男孩子們都說我很美,可是,我更想聽你的答案?!?/br>他的身上有種淡淡的檀香味,讓人不知不覺地著迷,沉醉在這份寧靜淡雅里。薛寧沒有想那么多,自然就把頭擱在了他的肩膀上,抬頭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