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就是有人將顧瀟的存在散布了出去。除此以外，便不做它想。

而姚素素是剛來秦樓也沒多久，不知情，很理所當(dāng)然，更何況她又救了顧瀟，從凝冬的角度來看，姚素素恐怕并不足以成為顧瀟的威脅。所以，她才成了保護(hù)顧瀟的最佳人選。

顧瀟小盆友對于再次見到姚素素顯得很高興，雖然才剛剛病愈，卻一點(diǎn)也不減活潑可愛。他平日里最大的樂趣是用彈弓打小鳥，晚上放生，然后翌日白天接著打鳥。

凝冬雖然忙著做生意，但是一般閑著的時候，都會過來問顧瀟的功課。于是，目不識丁的姚素素也跟著顧瀟小盆友一起學(xué)習(xí)。

姚素素事后偶爾想起那個于月黑風(fēng)高之夜死于顧瀟之手的男人，便詢問過凝冬，不過凝冬當(dāng)時也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無需在意”，看樣子，尸體似乎是被凝冬給處理掉了。雖然姚素素和顧瀟都心知肚明，凝春就是那晚的幫兇，但是無憑無據(jù)，也不能隨便抓人。

凝春雖然不知道姚素素就是幫助顧瀟的人，但是顧瀟能從虎口脫險，而那位大爺卻不見蹤跡，他也能隱隱約約知道這事情有點(diǎn)不太對勁，處處透漏著詭異。于是便總是暗地里偷偷潛入冬閣，他以為自己不知不覺，卻不想一切早已落入別人的眼中。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果然是會日久而生的。

因?yàn)槠饺绽镎於夹枰惆樵陬櫈t身邊，姚素素反而因此與凝冬更加頻繁地見面了。最初不過是日常的寒暄之詞，后來便已慢慢地能聊聊天。對于眼前溫潤如玉的俊秀男子，說不動心那是假的。君子謙謙，一舉一動一坐一行便格外賞心悅目。有時遇上風(fēng)和日麗的好天氣，凝冬便會坐在亭下?lián)崆伲λ厮乇銜院嵚曄嗪?，顧瀟在一旁捧著書本朗誦。那樣的場景，她簡直以為自己和凝冬、顧瀟是一個完美的一家三口。

然而，夢境，終究是一場夢。

偶然一次，在冬閣逗留得較晚，下樓回住處時經(jīng)過客房，聽到里面偶爾泄露出來的一兩聲□□，她才意識到，這里是秦樓，而凝冬，是花魁。雖然能和他共度春宵的人不多，但也并非真的沒有人能做他的入幕之賓。

那一刻，她舉步維艱。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她靜靜地靠在墻壁上，耳畔不時傳來室內(nèi)男女嬉笑聲，她不由得握緊了拳頭。推不推開這扇門，已經(jīng)沒有了意義。她終究是有些失了分寸。

她忽然想起前些天，她偶然跟顧瀟抱怨，她的住所，夏日一到，蚊蟲便開始滋生，她簡直不堪其擾，夜里久久難眠，手腳也被咬了好幾個大包。那時坐在旁邊靜靜看書的凝冬，當(dāng)時雖然沒有多說什么，后來卻讓人送來了一個驅(qū)蚊驅(qū)蟲的香囊，說是讓她日日佩戴在身上，就能讓蚊蟲退避三舍了。

喜歡上一個人，其實(shí)很容易。那時，她幾乎以為他也是對她有意的。

往事如走馬燈一樣從她的眼前晃過，那些曾經(jīng)因?yàn)槟承┦虑橄嘁暥Φ娜兆樱路鹑缤糜耙话?，漸漸隨風(fēng)而逝。

她的鼻尖漸漸涌起一股酸澀。

一聲“吱呀”的開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藏身于黑暗之中，看著凝冬親自送一人出門來，而那個人，正是她那位便宜jiejie薛紋。兩人站在門口柔情蜜意了好一陣，薛紋才披上披風(fēng)，匆匆離去。

凝冬轉(zhuǎn)過身正欲回房，姚素素從黑暗中走出來，那人臉上來不及收去的笑容，便毫不設(shè)防地展露在她面前。

凝冬微微詫異，“姚小姐，你還沒回去？”

姚素素靜靜地注視了他半晌，沉吟半晌，終是拿出那個香囊，“正要回去了，上次，謝謝你的香囊，不過現(xiàn)在蚊蟲不是很多，我已經(jīng)不需要了?！?/br>
顧不得那人愕然的神色，姚素素大步離開。

所有的這一切，不過是她咎由自取。打從一開始，她便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因而事到如今才會讓自己陷入這么尷尬的境地。說什么“成為他身邊最重要的人，然后在想方設(shè)法殺了他”，大約是自己一開始便有了私心，所以才遲遲下不了手，只是自己沒有察覺或者故作愚鈍罷了。

如今，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當(dāng)真是癡心妄想，那個人根本就沒喜歡過她，不過是她自作多情而已。事情弄到這般田地，她更加無法下手殺了自己喜歡的人，這段有緣無分的感情，恐怕也只能止步于此了。

黯然離去的她，卻沒有發(fā)現(xiàn)，樓上一雙明亮的眼睛，也正默默注視著她的離開。

第6章

中秋節(jié)過后，京城里傳來消息，說是左相大人的侄兒失蹤了。

全城嘩然。

說起左相大人的侄兒，恐怕京城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姓詹名志剛，年已三十有余，雖然家底殷實(shí)，卻至今無人問津。為什么呢？因?yàn)樗粌H人長得五大三粗，而且還喜歡男色。最重要的是，他喜歡虐童。

雖然對外的說法是詹志剛失蹤了，但事實(shí)上，很多人卻認(rèn)為他已經(jīng)死了。

有人聲稱曾在風(fēng)中城見過他，于是左相大人的人順藤摸瓜的找到了風(fēng)中城。又有人說曾在楚館見過他，但是，線索卻在楚館斷掉了。詹志剛確實(shí)曾包下了楚館一位小倌半年，不過，據(jù)那位小倌所言，詹志剛在出現(xiàn)了幾個星期后，便不知所蹤，再沒出現(xiàn)過。

聽到了這些消息后，凝春頓時不安起來。因?yàn)樵腥艘娺^他和詹志剛呆在一起。沒錯，詹志剛就是那位死在顧瀟手中的男人。秦樓其實(shí)是不做男人生意的，但是他需要錢，所以在詹志剛說要包下他的時候，他動心了。只有錢，才能讓他脫離這個地方，只有錢，才能讓他過得更好。所以明知道詹志剛惡名在外，他還是禁不住誘惑，盡管詹志剛喜歡在他的肌膚上，留下印記，不過這些被施與他的刑罰，他也不是不能忍受。

暗地里背著眾人和詹志剛偷偷來往，這種仿佛偷情一般的感覺，讓他的心情感到極為愉悅。而當(dāng)詹志剛表示，他對凝冬的弟弟有興趣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幫忙了。反正他和凝冬向來不和，若不是凝冬壓在他的頭上，他又怎么會淪落到這般境地？既然凝冬那么保護(hù)他的那個來路不明的弟弟，那他更要讓他嘗嘗失去的痛苦。

然而事到如今，凝春很擔(dān)心會被人告發(fā)，因?yàn)樗麩o法解釋詹志剛的失蹤。更何況，最后一刻仍和詹志剛呆在一起的其實(shí)應(yīng)該是凝冬的弟弟好像叫什么瀟兒的，當(dāng)時他已經(jīng)離開了，但是，他該怎么解釋為什么瀟兒會和詹志剛在一起呢，誰都知道詹志剛喜歡虐童，在瀟兒發(fā)燒時，他曾派人暗地里查看過，瀟兒身上還留有咬痕，應(yīng)該是詹志剛做的，可問題是詹志剛?cè)四?？為什么瀟兒最后安然無事詹志剛卻蹤跡全無？凝春心里覺得一陣戰(zhàn)栗，他總覺得有些事情已經(jīng)脫離控制了。

正所謂怕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