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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這么多人,方才都追趕不上腳下如飛的肖氏。“阿秀,別急?!崩⌒な系氖至τ梦兆o聲地安撫,阮莫儒眼睛看向家仆和譚道遠。“姑娘早上離家時拿著首飾去給聶小姐送禮,夫人方才派了人去縣衙問,那邊回說姑娘在半路上就回來了?!币患移吐枣?zhèn)定些,卻也沒說出重點。“我在聞香閣看到我家商號給阮姑娘定做的要送給聶小姐的首飾,阮姑娘沒有去縣衙,也沒有回家,人不見了,隨同服侍她的人也一起不見了?!弊T道遠補充道。女兒不見了,隨侍的人也沒了蹤跡,帶著要去送人的禮物卻出現(xiàn)在青樓了。寒氣從腳底冒起,瞬間進了皮rou里,將阮莫儒團團包圍,阮莫儒愣怔著無法說話也動彈不了。“老爺……”肖氏慘切地喊了一聲,阮莫儒勉力要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視線移動間霎時魂飛魄散肝膽俱寒。——肖氏腳下有血跡,香羅裙子染了一片濕答答的鮮紅。“唉,我老糊涂了?!比钅迩昧俗约耗X袋一記,笑道:“阿秀,忘了和你說,讓你擔心了,梨容在路上遇到千山兄的女兒,千山兄的女兒說新嫁娘的首飾,當由夫家給,閨中好友宜送筆墨硯畫架屏掛件,她要去另買禮物,帶著飾品不便,來找過我把飾品給我了,當時玲玉社的高兄正好路過,跟我索要那首飾,我卻不過給了他。”“這么說,那首飾是高掌柜送給聞香閣的人?”肖氏眼睛晶亮,掐住阮莫儒手臂,“老爺,咱們梨容沒事?”“肯定沒事,你想想,阮家的小姐,誰敢動?”阮莫儒笑道。“沒事就好?!毙な媳镏囊豢跉馑闪耍眢w也垮了,捂著肚子倒了下去?!袄蠣?,我怎么肚子好疼?!?/br>“好疼嗎?請大夫來看看吧?!?/br>***阮梨容為何會落在青樓?在這之前,有沒有給骯臟的男人碰過?沈墨然在方才那一瞬,很想問責發(fā)難馬上查清一切,很想一把火燒了聞香閣,很想把鴇母剔骨剝皮……但他什么也沒問什么也沒做,只說出要贖人。投鼠忌器,鬧將開來,不能把所有人滅口,阮梨容曾陷落青樓一事傳揚開去,她的聲譽就完了。抱著阮梨容出了聞香閣,沈墨然舉目四顧,附近看不到車馬行。這樣抱著跨過半個香檀城把阮梨容送回去不行,沈墨然決定先就近找一家醫(yī)館救醒阮梨容再說。“無礙的,只是吸入了普通迷煙,昏睡兩個時辰便能醒來。”大夫把了脈,也不開藥,只道無妨。“大夫,你再診診,確定沒事嗎?只是普通迷藥,怎么睡得這么死?”沈墨然不放心。“確是普通迷藥,尊夫人五內(nèi)郁結,看來是好長時間沒能好好入眠,吸了迷藥,神松力弛,便睡死過去了。”大夫見沈墨然抱著阮梨容進來的,神情關切,姿態(tài)親密,以為他們是夫妻,一口一個尊夫人。“五內(nèi)郁結?需得怎么調(diào)理?”沈墨然焦急地問道。“開藥調(diào)理倒不需,注意心境平和即可?!贝蠓蚴种赴戳藥紫旅}搏,正要松開時,忽然咦了一聲,道:“真有這等陰寒體質(zhì)。”“什么陰寒體質(zhì)?”“我從師時曾聽師父說過,有的女子體質(zhì)陰寒,極難懷胎,想不到尊夫人正是這種體質(zhì),你們成親幾時了?應是一直沒能害喜吧?有沒有求醫(yī)過?”他和阮梨容不是夫婦,還沒成親的。沈墨然木呆呆的沒有解釋,昨晚夢中阮梨容的低語,像一聲聲空谷雷鳴在腦子里不?;仨憽?/br>——我想趕緊有咱們的孩子。夢里,阮梨容說想懷上他的孩子,換句話說,也便是她一直沒能懷上他的孩子。而現(xiàn)實中,阮梨容是極難懷胎的體質(zhì)!看來這人尚不知自己夫人無法給他生兒育女,大夫有些后悔,靜悄悄退了出去。屋里死寂無聲,沈墨然半跪了下去,定定地望著阮梨容緊閉的雙眸,輕聲道:“梨容,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一切是為什么?”拉起阮梨容的手撫摸著手背,指腹下滑膩的肌膚透著溫馨的柔暖,沈墨然心里頭卻越發(fā)的感到蒼涼。阮梨容的眼睫眨了眨,像是要醒來,沈墨然急忙松手,許久,長睫下的那泓秋水卻沒有展露。阮梨容做了一個幽長的夢,其實也不是夢,因,那是真實地發(fā)生在上輩子的。聶家求親的第二天,沈麗妍派了丫鬟來請她過府玩,甫踏進沈府,沈墨然把她堵住了。他靠在影壁上,一腿屈著,眼睛直直盯著她,眸子里透著幾分無奈焦躁?!拔衣犝f,遠臻讓人去你家求親?”阮梨容低嗯了一聲,想著他既知聶遠臻求親,自然也知阮家拒絕了,亦不解釋,只靜靜站著。“梨容,給我一段時間,待我把一切都處理好了,我一定……”“別說了,我曉得。”阮梨容飛快地打斷,這么著私下里見面便讓人羞不自勝了,哪能再自個兒談婚論嫁。心中羞臊不過,粉頰紅艷艷若桃花合露,睫毛微微顫抖,半揚半垂,長睫下盈盈秋水嫵媚清麗,難以言喻,格外讓人移不開眼。“梨容,你真美?!鄙蚰粵鼋z絲的指尖觸到阮梨容臉頰上,輕微滑動了一下,很快離開,然沒就此作罷,反扣住她的手,摩挲著,啞聲道:“走,到墨香居去,咱們說會兒話?!?/br>冬日里正寒,阮梨容卻感到春風暖陽的和煦。沈墨然的手掌厚實有力,整個覆蓋住她的小手,沒有重壓,只輕輕與她貼著,讓人如陷入溫熱柔軟的被褥中。周身暖洋洋的,胸口漸漸溫辣辣起來,熱得人呼吸急促起伏。“麗妍找我來的,我得去找她了?!比罾嫒蓦樞÷暤?,輕輕地往回抽手。跟他去他的住處,忒不要臉了,來了不去尋沈麗妍,回頭要給她取笑。沈墨然低低嘆了口氣,嘆息聲里帶著飄忽的悲涼,阮梨容愣怔間,手沒有抽回,卻被他又拉近了幾分,他的頭伏低下來,貼上她的鬢發(fā)。隔了柔軟的發(fā)絲,比之皮rou直接相觸,多出了一份隔靴搔癢般的滋味。他的胸膛就在她的下巴底下,溫和舒緩的心跳聲清晰地敲進耳朵里,印到心尖上。阮梨容只覺身體里有種怪異的感覺,骨頭里有些兒癢,腦子里像醉酒般感到醺然。“抱緊我……”她在心中叫著,在血脈里亂竄的不明所以的渴求讓她漸漸管不住自己,她想要沈墨然狠著來,不是這么著的輕拉著手溫柔地碰觸。“是我讓人去找你來的,我想見你?!鄙蚰坏臍庀⒂行┘痹辏罾嫒菅燮ぬ痖g,正看到眼前沈墨然的喉結,沈墨然的喉結上下滑動,在貪婪地吸吸吞咽。夢里的場景忽地變了,她和沈墨然不再在影壁前,也不知是在房中還是在薔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