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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娘懷胎的害喜的消息沒捂住,給沈家知道了。沈墨然,你好算計。若是她沒有前世的記憶,不識沈家人的險惡用心,此番,定然是感激沈墨然于危難中相救。那邊廂,又能使肖氏受到打擊憂急之下腹中胎兒沒了。阮梨容心中恨怒沸騰,肖氏的孩子不管保不保得住,她都要讓阮家不只自己一個女兒,讓沈家窺覷白檀扇不得。閉上眼,阮梨容深深地吸了口氣,將腦子里的混亂趕走,只留了清明與冷靜。只幾個時辰不見,肖氏紅潤的臉頰一片死灰毫無生機(jī)的蒼白,臉頰深陷,肌rou暗啞無光。明媚的生機(jī),溫和的笑容,悄悄溜走了。滿屋的血腥味,被子底下,鮮血順著棉紗的紋路流淌,暈染了一片慘淡的血紅,粘膩濕滑如奪命符咒。嬰孩尚未落下,可血流不止,不說孩子,連大人都怕保不住了。“寧先生,求你千萬救下我娘。”阮梨容雙膝著地,重重地磕下頭去。十五年冷眼相對,她還未及盡一分孝心。她的聲音發(fā)顫,一路奔跑來還急喘著,臉上淚水汗水一齊灑落。寧海天凝神看著,長嘆道:“你娘身子弱,經(jīng)不住刺激……”難道這就是阮家的命脈?阮梨容眼前閃過鋪天蓋地的黑白,上輩子肖氏出殯時,父親扶著棺槨悲痛欲絕恨不能相隨而去的情景。肖氏若死了,父親也活不久了,風(fēng)光無限的阮家將從此銷聲匿跡。阮梨容定定地看著肖氏,凝視許久,而后傾身趴到肖氏身上,低低地叫道:“娘,梨容已失去一個娘了,你可憐可憐梨容,不要丟下梨容……”肖氏不見生氣的臉上眼睫動了動,隨后,一只手抬起,無力地抓住阮梨容的手指,指腹在阮梨容珠圓玉潤的手背上孱弱地摩挲著,帶著眷戀和不舍。“太好了,再和你娘多說幾句。”寧海天低叫了一聲,招手喚過碧翠:“快,把剛才讓熬的湯藥端來?!?/br>藥湯喂下,肖氏額上微冒汗意,半晌,慘白的嘴唇動了動,眼睛睜開一條線。“梨……容……”“娘,我在這?!?/br>“你……沒事?”“嗯,沒事,娘,我要你給我生弟弟meimei,你要是不給我生,我會生氣的?!比罾嫒葺p快地說著,笑容燦爛。“好,娘一定給你生個弟弟meimei……”肖氏閉上眼睛,呼吸勻稱。“奇跡!奇跡!”把手從肖氏脈搏上松開,寧海天驚嘆?!敖o你娘換一下棉紗,看看是不是血止住了?!?/br>把染血的棉紗換下,揩拭凈血跡,再看時,血真的止住了。“我娘和孩子都沒事了?”阮梨容忍住淚小聲問。“只是暫時沒有危險了,若想確保無事,除非有……”——除非有皇宮大內(nèi)回生丸。回生丸珍貴無比,幾十年方湊齊的救命起死回生藥材,其藥材極為難尋,萬年老蚌珍珠粉,百年丹桂果,千年老參,東海靈芝等等,價值萬金,然萬金亦求之難得。“回生丸歷了兩朝方煉成兩丸,極其難得,不過阮家于太后于夏相有恩,若是由夏相向圣上求懇,太后再從旁美言,或有一成希望得到,只是山高路遠(yuǎn),怕……怕來不及……”阮梨容攥起手,從香檀城到京城路途迢遙,時間緊迫,尋常人趕去再回來恐來不及,本不想與聶遠(yuǎn)臻有糾葛的,如今,只能向他求助了。☆、第十九回沈墨然送阮梨容回家雇的是馬車,他不放心阮梨容獨自回去,跟在轎子外面走著,落進(jìn)人眼,傳揚(yáng)開去,也有毀阮梨容的名聲。碧翠在大門口跟阮梨容說的話,他在馬車?yán)锫牭们濉?/br>吐血!下紅不止!暈迷不醒!快不行了!把碧翠的話串連到一起后,沈墨然暗暗心驚,肖氏要死了?從車簾子的縫隙看到阮梨容強(qiáng)忍著不甘落淚的悲切面容時,有無形的細(xì)絲勒進(jìn)沈墨然心頭rou里,疼得他喘不過氣來。阮梨容很重視肖氏,沈墨然沉思著,不停地自問,要不要救肖氏?沈家有一?;匦耐杩删刃な?。阮家白檀扇人所共知,沈家卻有沒人知曉的秘密。沈墨然的祖父有次外出經(jīng)商遇劫受傷,生命垂危,他祖母花了二萬兩金子,偷偷雇了江湖高手潛入皇宮偷得一顆回心丸。因藥丸送回遲了,祖父還是去了,那粒藥丸,被沈千山珍而重之地藏起來了。馬車慢慢往回走,快到聞香樓了,沈墨然揭起簾子吩咐道:“不去聞香樓了,回方才來的那個醫(yī)館?!?/br>“割喉管?你要割自己喉管?”大夫瞪大眼重復(fù)幾遍問著,懷疑自己聽錯了,哪有人要自已割喉管弄傷自己,需知一個不慎,血止不住,命就保不住了。“是的,勞煩大夫等下把情況說得重些,就說沒有救心贖命藥丸,性命難保。”大夫哦了一聲,明白了,眼前年青人家中有救命靈丹,他想從家里騙藥去救人。“我給你割吧,診金二兩銀子?!贝蠓蜣D(zhuǎn)身進(jìn)了內(nèi)院。“多謝!”沈墨然拱手道謝,到街上找了個人,許了一百文讓那人到沈府報自己病危的消息。大夫不多時從內(nèi)院出來,手里還端著一個大白瓷碗,里面小半碗血。“年青人,不用真割很深,有個傷痕便成,我殺了一只雞,給你多灑點雞血做樣子,收你二兩銀子,算了雞的銀子……”大夫話說了一半,手一抖,白瓷碗差點落地上,“不是跟你說做樣子不用真割嗎?”眼前年青人脖子上皮rou外翻,深紅的一道傷口像斃命的繩索,鮮血從創(chuàng)口處外溢,將簇新的雪青錦袍金縷線鑲邊染成了沉重的暗紫色,鮮血順著衣領(lǐng)往下滲,一路蔓延,暈染了半個胸膛了。沈墨然無聲地苦笑,不真割,哪騙得出他爹視如心肝rou,花了許多金子冒著抄家滅族之禍偷偷求得的回心丸?言語不能,沈墨然只無力擺了擺手,一只骨節(jié)分明修長有力的手,因剛才捂脖子上的傷口,此時同樣染滿血跡。絲絲疼痛滲進(jìn)血管侵進(jìn)骨頭,失血過多讓人感到眩暈晃蕩。天邊開始時尚有紅彤彤的晚霞,后來一片陰暗,油燈點燃了,暗影搖曳,光明忽而飄遠(yuǎn),忽而落近。沈墨然歪倒在醫(yī)館臨時床榻上,焦灼不安地盯著醫(yī)館大門。父親肯拿出回心丸救自己嗎?藥丸到手遲了,肖氏會不會已經(jīng)故去了?自己是獨子,這許久過去,父親為何還沒趕來?是不是找的那個人沒有去報信?報訊的人把消息送到了,沈千山得訊后卻沒法脫身,他被聶遠(yuǎn)臻和阮莫儒逼迫緾住了。阮莫儒安置好肖氏帶了人出府時,聶遠(yuǎn)臻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