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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娘該有的眼神。“梨容,你來了。”聶梅貞迎出屋外來的,拉住阮梨容的手,淺笑著道:“想不到,你要成為我嫂嫂了。”阮梨容垂首無言,這當兒的心情,也許與聶梅貞出嫁時相似,不想嫁,卻不得不嫁。“不安了?”聶梅貞輕拍了阮梨容一下,微微一笑道:“我哥性子極好的,我爹也不是不通達的長輩,你放心好了?!?/br>阮梨容唔了一聲,岔開話題,道:“你也不關(guān)心你哥,問問他的情況?!?/br>“還用得著問嗎?”聶梅貞盈盈含笑,眼里有點點淚花,“自是無礙了,不然,你哪得空過來?”可不是,阮梨容失笑。兩人進了屋子,丫鬟奉上茶。清香撲鼻,是極品山巖翠綠。阮梨容心念動了動,緩緩喝茶,一面打量起房間來。新房的裝飾是極華麗的,窗欞上大紅嚞字,帷幔也是大紅軟煙羅,紅得耀眼。只是,細節(jié)處卻著實下了工夫,墻上掛著淡粉蓮形壁燈,桌案上素風雅淡的官窯青花寶瓶里插著一大棒淺粉淡黃秋菊……富麗堂皇之中,衍生著蓼花葦葉不勝愁,寒露秋霜壓纖枝的清幽嬌弱,與聶梅貞的性情愛好甚是相配。那官窯花瓶清雅絕俗,乃幾朝寶物,壁架上的飾品也都是價值不軌的精品,聶梅貞雖是官家千金,然聶德和俸銀不多,連著聶遠臻的俸銀,都撒在為聶梅貞請醫(yī)買藥上了,生活甚是清簡,這些精致的玩器,不可能是聶梅貞采買的。這是甄崇望安排的,他又多次求親,應該對聶梅貞一片情深。阮梨容有心問一下聶梅貞夫妻相處的情況,聶梅貞卻笑著只談論起茶道花時,也沒多問一聲父兄的情況,阮梨容暗暗皺眉。眼角脧視一番,不見聶梅貞的陪嫁丫鬟素鐘,阮梨容輕啜了一口茶,擱下茶杯,對侍立一旁的兩個丫鬟道:“下去罷,我和你家太太姐妹敘話,不需你們侍候?!?/br>那兩個丫鬟彎下腰回話,異口同聲道:“老爺吩咐了,太太身體弱,得小心服侍著,奴婢不敢偷懶。”“怎么?你們是說,我在你太太身邊,還不能照應好她嗎?”阮梨容按住聶梅貞,不讓她說話,冷冷一笑,道:“去請你們老爺來相見?!?/br>“老爺外出了,不在府里。”阮梨容哦了一聲,道:“下去吧,你家老爺回來了,要治你們服侍不周之罪,我擔著?!?/br>兩個丫鬟相視一眼,垂首退了出去。阮梨容也沒出去查看她們是立在門外還是走遠了,不壓低聲,平常的語調(diào)問道:“素鐘呢?怎么不見?”“她與作坊里來管事好上了,我也不好阻著,兩人十天前成了親,爺開恩,給她脫了奴籍,如今家去了,不再服侍我。”聶梅貞細聲道。“小丫頭片子這么快就出嫁了,想不到?!比罾嫒菪Φ?。手指醮了茶水,飛快地在幾案上寫上:“梅貞,怎么回事?你被軟禁了?素鐘怎么會那么快嫁人?”聶梅貞沉默,身體微微顫抖,阮梨容著急,不管了,拉過她的手狠狠掐住,一手在幾案上飛快寫道:“快告訴我怎么回事?”聶梅貞咬著唇,在幾案上一筆一筆很慢寫下:“沒什么事的,素鐘對爺動了心,我不喜她,于是把她嫁掉了?!?/br>“那把你看得那么緊,見客還要有人守著,是怎么回事?”阮梨容接著寫道。“前些日,有一日我暈過去,兩個時辰?jīng)]人發(fā)現(xiàn),后來,爺擔心,命了人時時看護著我?!?/br>“真是如此么?”阮梨容看著聶梅貞咬得滲了血跡的嘴唇,無法安心。“真的,你想到哪里去了?!甭櫭坟懳⑿Γ粚懥?,說話出來:“爺對我很好,梨容,寧先生說,我身體大致無礙,可以生兒育女了,你什么時候跟我哥成親?咱們的兒女若是一般大,就可以一起玩耍。”從甄府出來,阮梨容心中一片茫然。所有的一切,包括聶梅貞自己的說話,都表示甄崇望對她很好,她夫妻恩愛,她甚至很期待為甄崇望生兒育女。“為什么,我偏偏覺得,梅貞生活得不自由不幸福呢?”“難道是因為上輩子我受了沈家的算計,就把一切都往壞處想了?”阮梨容不停自問,卻找不到答案。好些日子沒見著肖氏了,不知她一切安好否?阮梨容正想吩咐轎夫先去阮府再去縣衙,轎子停了下來。“阮姑娘,有人攔轎?!?/br>葉薇薇與沈麗妍又行什么害人之舉?阮梨容恨恨地掀起簾子,看到面前站著的是沈墨然時,阮梨容怔住了。“你怎么在這里?”“三倍銀子雇的馬車,一刻不停趕回來的?!鄙蚰坏?,視線掃了轎夫一眼。這是要約自己移步秘談,阮梨容懶懶地笑了,微頷首,輕啟口,卻是道:“沈公子請讓讓,擋道了?!?/br>“梨容?!鄙蚰浑p手倏地攥起,眼神凌厲起來,稍停,變得無奈沉悶。“沈公子可以叫我阮姑娘,不日,可以叫聶少奶奶?!比罾嫒葑旖呛z絲笑意,眼神卻冰刀似的,手里的藍色布簾落下,將沈墨然受傷的視線隔絕。“起轎?!?/br>遠去的轎子行進的方向不是阮府,梨容要去的是縣衙?聶少奶奶?她與聶遠臻的親事定下來了?“阮梨容,你要漠視自己的內(nèi)心到什么時候?等嫁給遠臻后再來后悔?”沈墨然苦澀地搖頭,緊握的拳頭骨節(jié)發(fā)出微細的痛苦的悶響。“墨然哥哥,你回來啦?!碧みM家門,異樣的現(xiàn)象讓沈墨然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看到彩蝶一樣飛撲過來的陶羽衣,沈墨然側(cè)身避過,按住額頭呻.吟,這小魔頭怎么來了?陶羽衣?lián)洳贿M沈墨然懷抱,也不在意,她撲過許多回,沒有一回撲成功過。“墨然哥哥,我厲害吧?我自己從京城來的,還一路平安呢!我哥平時總拘著我,怕我出事,都是多余的?!碧沼鹨屡呐男靥牛缘玫赝π匕侯^。“真是你自己從京城來的?沒有人送你上路?沒有人暗中保護你?”沈墨然笑問道。被沈墨然說中事實,陶羽衣塌了臉,不滿地撇嘴,“你跟我哥一樣,總把我當廢物。“小衣怎么會是廢物呢?”沈墨然指向侍立著的一個個光鮮亮麗的小廝,“怎么只有小子,這回,小衣沒有救落難青樓的姑娘出來?”逛青樓是陶羽衣的愛好,救出那些被逼迫被販賣的姑娘,是她逛青樓的成果。“救了許多個出來了,我不在時,都給伯母賣掉了?!碧沼鹨卵诓蛔∈?,道:“伯母很冷血,葉薇薇說,我不懂事,留著美貌姑娘在府里,不是給伯父和你動歪心的機會嗎?可是再美的姑娘你也不會碰,伯父人那么好,也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