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5
淺的蜜糖色,每一寸都是下口的絕佳妙處,一時魂蕩神怡,全然忘記身處在絡繹的人群里。陳婉被他看得全身發(fā)熱,暗啐了口,繼續(xù)忙著挨個發(fā)傳單,背對著他仍感覺到兩股光束穿透了薄暮夕陽。停下來時,他把水遞給她,“多喝點,老熱的天別中暑了。”兩個人共用一支水的感覺太過狎昵,陳婉遲疑著,接過來只是虛抿了兩口。見他拿回去后仰著脖子一口氣喝掉大半瓶,陳婉耳根一熱,心虛地左右瞟兩眼,然后問說:“你還不去取車?”“有人送回來?!鼻仃豢纯幢碚f,“說是十五分鐘。交警大隊就靠開罰單拖車敲竹杠撈外快,不知道哪個新來的沒長眼睛,敢碰我的豹子是他點兒背(五個五是擲骰子里的豹子)。”不可一世的氣焰已經(jīng)滲進了骨子里,不經(jīng)意便在倨傲的語氣里將本性暴露無遺。這個人無藥可救了。陳婉暗嘆一聲,緩緩斂起笑容,抿緊嘴自顧走到街口打算把剩下的一點派完了事。秦昊沒有注意到她臉上幻變的神色,追上前問說:“還沒派完?派完了咱找地處吃飯去。我早餐沒吃,中午趕時間也沒吃。”“我答應了何心眉請她吃飯,估計她現(xiàn)在也完事了。你另外約人好不好?”“你翻遍口袋就幾個鋼镚,請得起誰???何心眉是那個36D?把她叫上一起,幫我傳了幾次東西,我還沒正經(jīng)謝過她,今天一道請了?!?/br>將最后一張宣傳單在手上捏成一團,陳婉搖頭說:“我同學和你又不熟,不如你自己去吃飯,我們明天再說?”他定睛看她一會,才微蹙眉頭問:“打完齋就趕和尚?怎么說我也頂著日頭陪了你一下午不是?你是怕你同學看見我?我就這么見不得人,上不了臺面?”陳婉聞言臉上僵了僵,把手上的紙團扔進垃圾桶,扭頭說:“不是你見不得人,而是我們關(guān)系太……”齷齪?!澳阌X得能見光?對你來說無所謂,我怎么面對別人的閑話?”“我們怎么了?我們是……”話音突止,連他自己也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斟酌許久才故作輕松地說:“都這程度了還要質(zhì)疑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他敏銳地察覺到氣氛似乎和方才不一樣,眨眼間難得的融洽和輕松一并消失,回味著她之前的淺笑薄嗔,再面對她現(xiàn)在周身的僵硬和抵觸氣息,捏捏拳頭說:“我們的關(guān)系……”“你的車送來了?!彼龘P揚下巴,打斷他的話。順著她眼光看過去,果然是。cao,來的忒不湊巧!“你等著,我一會就來。你別想東想西的又鉆牛角尖,回來我們慢慢聊?!?/br>陳婉冷眼看著秦昊與送車來的兩個人談笑焉焉,他的豹子無比諷刺地以示威的姿態(tài)停在原位。她歪著頭自嘲地一笑,幫你發(fā)發(fā)傳單逗你樂一樂又如何?想想他做過的事,陳婉。和他,說是仇深似海也不為過,飲其血啖其rou方能消得心頭之恨的。你怎么了?就因為他給予了一絲廉價的溫柔?他興之所至的一次幫助?竟然背叛了自己。她把胸前的綬帶取下來疊好放進包里,怔怔看一眼不知說了句什么然后笑得前仰后合的那個人,轉(zhuǎn)身離開。站在攤子前,聽著何心眉和賣麻辣燙的小帥哥胡侃,她沒說話,心里亂得理不清。“陳婉,吃不吃鐵板魷魚?”何心眉猶豫地瞟一眼隔壁攤子,抗拒不住誘惑。“你不怕上火就行。”“上了火吃牛黃解毒丸。那你請麻辣燙,我請你吃鐵板燒?!焙涡拿枷蚋舯跀傋诱惺?,“兩只魷魚,還有金針菇?!?/br>“三只魷魚,每樣多加一份,一起的。”背后有人說。陳婉脊背瞬時僵硬成鐵板一塊,聽出是誰,眼睛緊緊盯著鍋里騰騰的熱氣不敢回頭,暗自期望何心眉暫時性失聰失明。哪知道何心眉已經(jīng)怪叫說:“桃花眼!什么一起的,你出錢請是不是?”“你挨墻靠壁兒去。36D,哪回見你都是在吃東西,你嘴巴老忙了?”“切,不請不許坐這,勞駕你去隔壁?!?/br>“我請我請,你別把吐沫星子噴我身上就行。”陳婉手背在額頭上擦過一層汗,何心眉是典型的自來熟,跟誰都能瞎掰活幾句。可是幫秦昊轉(zhuǎn)幾次東西就熟絡到這種程度?無語了。接過老板遞來的盤子,避開他灼人的視線在何心眉身邊坐下,佯作泰然地對何心眉說:“大熱天吃這個你也不怕長痘。”何心眉推推她胳膊,她抬眼,毫無意外地是一副明顯聞到八卦味道極其雀躍的表情。見陳婉無動于衷地拿起筷子,無視她的好奇,何心眉視線在二人之間梭巡,最后停在秦昊身上。“桃花眼,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這東西你吃得慣?”秦昊眼角余光掃過陳婉,目光摩擦中她迅速閃開。于是把準備說的話吞回去,避開第一個問題說:“還行。喝不喝可樂?我去買?!?/br>“不用不用。”氣氛很是詭譎,何心眉分明感覺到其下蟄伏的暗流洶涌,哪里舍得他離開,“這里有汽水。老板,三支汽水。說真的,我還以為你送了幾次東西沒下文就撤了,原來還有后續(xù)?”“哪天一起出來正式吃個飯?怎么也得謝謝你幾次幫我送東西的人情是不是?”秦昊意有所指地斜睨陳婉一眼。“不熟。沒必要?!标愅駩灺曊f。夜色初上,身處在上海路其中的一條陋巷里,巷子口是老板掛的一盞顏色曖昧的紅燈籠。簡陋的折疊小桌上是簡單的食物,坐在小馬扎上,沒有風,燥熱,依稀能聽見汗水淌過下巴流入衣領的聲音。秦昊胸口堵著一口氣起伏不止,背脊間涔涔而落的汗水已經(jīng)數(shù)不清是第幾道。此時已顧不得有她同學在旁,停了筷子,似慍非怒地眼神不離陳婉左右,壓低聲音說:“我說錯什么話了?叫你等我,連招呼也沒有轉(zhuǎn)頭就不見人。我找了半條街,不是你們?nèi)棺宇伾窝?,估摸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到上海路路底前門老城墻去了。老是這樣,有什么不樂意的直接講好不好?是我的錯我改,你悶在心里,我猜又猜不透,不是故意難為我嗎?”陳婉把盤子里的豆腐干搗得稀爛,不用抬頭就能想象何心眉此時此刻張大嘴下巴掉在腳脖子上的樣子?!昂涡拿?,你的魷魚還吃不吃?不吃我?guī)湍阆麥绲??!?/br>“哦,哦,我吃的。你們慢慢說,我慢慢吃。”何心眉闔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