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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壓地沉下去,眉間緊蹙,微微泛白,薄唇輕啟,念了她的名字,幾分繾綣,幾分無力:“夏初——”不知道有沒有下面的話,江夏初打斷了:“現(xiàn)在呢?要去哪?”喉間苦澀泛濫,車窗上,映出他暗沉的眸子,隕落地一探糊涂的光斑,沒有言語,車緩緩開動,在夜里疾馳,漸進快了。“去哪?”江夏初一樣的面無表情,再問。“民政局?!?/br>三個字,心平氣和的回答,卻驚擾了江夏初眸間的平靜,語氣局促,帶了不安:“你就這么等不及?”其實,她并沒有自己想的那樣無可畏懼,這一刻,這三個字,她膽怯了。左城,還真不給她喘息的機會。他開車,沒有回眸,側(cè)臉冷沉像覆了秋日的寒霜:“十一年前我就想這么做了?!?/br>十一年前,她不過十一年華,這個男人瘋狂得讓人驚懼,一眼相遇,居然預(yù)設(shè)了一輩子那么長,那時候的他也不過十七。她怕,這樣的左城。淡然的面色,眸中卻凌亂不堪,聲音里夾雜了極力隱藏的顫抖:“但你娶了jiejie。”十一年前,他愛了她,六年前,他娶了她的jiejie,如今,他要她作為他的妻子,多荒唐的一場鬧劇啊,連戲里的她自己都忍不住覺得可笑至極。左城亦是冷笑,這般不屑一顧地言辭這場鬧?。骸俺四且患埢闀?,她從來不是我的妻子?!?/br>她冷嗤,驟高的嗓音全是諷刺:“有沒有人說過,你是個十足的瘋子。”瘋子?左城冷笑,不,遠(yuǎn)遠(yuǎn)不止。若是江夏初知道左家的祖墳里葬的不是她的jiejie,而是一條白色的裙子,她江夏初十七歲那年染了血最愛的白裙子,她大概沒法只罵一句瘋子吧。誠然,他不會讓她知道,他左家的祖墳了,只能葬他認(rèn)定的妻子。左城斂了冷笑,回答:“只有你?!?/br>即便他是瘋子,也不可置否,但是敢這么罵出嘴的除了江夏初也找不出第二個。江夏初嘆了嘆,靠在車窗上,城市街景倒退,霓虹璀璨,刺眼,漫天色彩,在她眸中慘淡,微微合上:“左城,你在把我也一點一點變成和你一樣的瘋子?!?/br>瘋狂到想和這人同歸于盡,一了百了。她卻害怕,和他成為相似的一類人。“那樣也好?!彼麥\笑,唇邊沉凝。那樣也好,至少他們是相似的。到民政局的時候已經(jīng)近七點,沒有江夏初料想的人去樓空,燈光亮得讓她覺得刺眼極了。下了車,江夏初攏了攏身上單薄的風(fēng)衣,卻還是御不了寒氣:“左城,你還真無所不能,這個點民政局還有人。”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民政局也可以加班,真應(yīng)了一句話:有錢能使鬼推磨。左城上前攬著她,江夏初也不掙扎,左側(cè),風(fēng)吹的方向,而她站在右側(cè),卻覺得左城比風(fēng)更冷。“夏初,我想做的,從來沒有什么能阻止?!?/br>傲然的語氣,不是一種狂妄,而是理所當(dāng)然。確實,誠如他所說。林夏不可置否,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牽出梨渦淺淺:“你在暗示什么嗎?”自顧回答,“這個道理,五年前我就知道了?!?/br>所以,她一直都在萬劫不復(fù)。左城沒有說什么,只是攬著他的手,緊了幾分,指尖溫度冷極。江夏初卻猝不及防地轉(zhuǎn)過頭看左城,輕描淡寫的語氣:“空歡喜一場,我還以為至少可以等到明天才冠上那個討厭的姓氏呢?!?/br>她笑得邪肆,不屬于江夏初的笑,太過刺眼了。論起偽裝,江夏初絕對為最,只是在左城面前,她將厭惡表露無遺。“以后不要惹怒我了?!蹦_下一頓,對上江夏初冷諷刺的眸,眉間全是慍怒。惹怒他,對她而言,輕而易舉,而且樂此不疲,她笑笑,置若罔聞,先一步進去。左城掌心空落,一片凄寒。冷笑,自嘲。不知道左城用了什么辦法,不外乎威逼利誘,許多人候在廳里,結(jié)個婚弄得像領(lǐng)導(dǎo)蒞臨檢查,一個一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不敢抬頭。也有一個例外。辦證處的大嬸大概是從被窩里被拉出來的,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瞇著眼睛,似睡非睡地不停念叨:“困死我了,大晚上的也不讓人安生,加什么班,抽風(fēng)吧?!?/br>剛才領(lǐng)導(dǎo)訓(xùn)話囑咐的時候,這位大嬸大概正在會周公,以至于外面的人心驚rou跳,里面的大嬸渾渾噩噩。左城牽著江夏初的手,相靠坐下,一個面無表情,一個冷漠陰沉。“叩叩叩——”白皙修長的手指扣在桌上,聲音沉沉。被擾清夢的大嬸火氣冒了好幾丈,頭也沒抬,沒好氣地大嚷:“敲什么敲,還讓不讓人睡了?!比嗳嗝夹?,抬頭,睡眼朦朧,脧了一眼對面的人,垮著一張被壓出痕跡的黑臉,“你們走錯了?!币荒橁幊?,指了指門口,“離婚,出門左拐,直走?!?/br>“呵?!币宦曒p笑,江夏初轉(zhuǎn)眸,看著左城一張沉得不像話的俊臉,竟有幾分幸災(zāi)樂禍的語調(diào),“左城,很好笑對不對?”確實,他們與喜結(jié)連理的戀人沒有半分相似度。左城一臉冷峻,轉(zhuǎn)眸睨著江夏初,眸子里沉浮著暗影,也沒有看那位還昏沉窩火的大嬸,冷冰冰地砸過去一句話:“給你三分鐘,如果不能搞定,換人?!?/br>“額?”原本昏昏欲睡的大嬸睡意散了一大半,眉頭皺出一圈一圈的皺紋,那是深深的不解。掛著nongnong黑眼圈的眸子上下左右梭巡了好幾遍。男的陰沉,女的冷漠,哪有半點結(jié)婚的喜悅。怎么看怎么像離婚的!大嬸鑒定完畢,更是丈二了。一雙像冰子一樣凍結(jié)的黑眸一轉(zhuǎn),正困惑中的大嬸只覺全身毛骨悚然。好俊的男人,好可怕的氣場啊!年過四十歲的大嬸在顫抖中惋惜。“我不想說第二遍?!闭Z氣聽似平淡,性感的嗓音,讓人顫抖的話。一句話,千里冰霜。一直不怎么在狀態(tài)的大嬸,終于知道什么叫一失言成千古恨了,她的飯碗啊,險些就砸了,瞬間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只是小心肝顫抖得厲害,說話不太利索了:“那,那個需要先,先拍免冠照片,然后還要身份證與戶口本?!?/br>一貫囂張伶俐的大嬸還是頭一回這么心驚rou跳,不得不說,左城這個男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