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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委塵沙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

分卷閱讀5

    莽撞,莽撞而直接,所以渾身上下散發(fā)著駭人的生命力?!@樣的男子,她幾曾正眼瞧過一個?

這樣的男子,曾經(jīng),連傾慕于她,也讓人覺得是對她的褻瀆呵。

阿羅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微笑,既而偏首看向燕飛卿,問道:“他是金銀寨的么?”

秦七月挺直了腰,不待燕飛卿回答,搶先大聲道:“我是寨主秦七月。”

阿羅轉(zhuǎn)回頭,微笑道,“我很想幫飛將軍這個忙,但是……”

她的笑容轉(zhuǎn)淡,冷哼道,“我實在沒有興趣?!?/br>
慕容白皺眉。秦七月正要說話,卻被慕容白制止住,他恭謹作禮道:“既然如此,此事容后再議。”又向燕飛卿,“飛將軍,投誠之事,金銀寨確有誠意,只是可否容我們回去再做商議,得個萬全之策?”

幽城帥府本就攔不住他們?nèi)?,何況慕容白言語得理。燕飛卿也不好為難,只道一句“也罷”,便雙雙散場作別。

走出帥府二里,慕容白忽然頓住,正色道:“寨主,這個姑娘我們招惹不起。”

秦七月看著他,問:“為什么?”

慕容白嘆道:“看燕軍對她的態(tài)度便知,她不會是普通的人物。寨主,她擺明了對你無意,再招惹她,恐怕會有麻煩?!?/br>
一旁的黑哥,此刻終于找到開口的機會:“是啊,婆娘多的是,千萬別找個帶刺的。麻煩?!?/br>
秦七月先瞪了黑哥一眼,罵道:“沒用的家伙!帶刺的婆娘才有勁?!?/br>
卻又轉(zhuǎn)身看慕容白,正色道:“阿白,你聽著:你是金銀寨的三寨主。金銀寨的規(guī)矩就是,沒有什么不敢搶,也沒有什么不敢殺!咱和他們那幫子官兵老爺們不一樣——天塌下來,咱也要今天吃個夠飽!”

他直視著慕容白,口氣堅決:“這個婆娘,我要定了!”

慕容白一愣。直直看著他,忽然嘆一口氣,笑道,“劉伯說的對,你是寨主,寨主怎么說,我們就怎么干!”

秦七月一掌拍在慕容白肩上,大笑道:“這才是金銀寨的漢子!夠義氣!”

第二章

翌日,金銀寨的大當家秦七月站在將軍府的大廳上,把一個盒子遞給燕飛卿。

燕飛卿打開一看,卻是一卷圖軸。待得他將圖軸展開,忍不住倒喝了一口氣??刹徽悄秦穱c北武的邊界圖。他日夜里端詳,什么地方有重兵把守,什么地方關卡松弛,什么地方地勢險要……早已一一記省在心。但秦七月帶來的這份,可是連不為人知的暗河暗道都標得清清楚楚。怎不叫他欣喜。

燕飛卿將此圖看了又看,方才抬起頭來,滿心歡喜道:“秦寨主真是爽快人!飛卿先代燕元帥謝過了?!?/br>
秦七月卻也不客氣,只是大聲道:“金銀寨的誠意你是看到了。現(xiàn)在可以讓我見見我家媳婦兒了吧?”

燕飛卿聞此言,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你說這大寨主是情癡么,又真?zhèn)€不象;你說他不是么,他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燕飛卿心下計較,敢情這大寨主是真的分不清主次緊緩來著。

當下他笑笑,作手勢道:“寅兒,去把阿羅姑娘請到大廳?!驼f是秦大寨主送了份大禮過來?!?/br>
秦七月哪里等得住,趕緊道:“我陪他去?!?/br>
燕飛卿還未來得及阻止,秦七月已然大步流星,走到那個仆從旁邊。

寅兒為難地望向燕飛卿,燕飛卿失笑,道,“也罷,你領秦寨主去一趟吧?!迸R了又吩咐道,“速去速回?!?/br>
秦七月滿心歡喜、精神抖擻地跟了去了。這廂燕飛卿的心腹李參忍不住道了聲“將軍”,疑惑之意顯而易見。

燕飛卿笑道:“且隨他去。阿羅姑娘何等樣人,不至于連個莽夫也對付不了。”他沒有說的是:就算真有意外,秦七月武功再好,也不提防阿羅身后還藏了個高手魅影。

那可是小叔叔燕元帥親自挑的隱身護衛(wèi),和秦七月一樣是江湖出身。而且,據(jù)說出手從不落空。

只是,迄今為止,還沒有到需要他出手的時候。

卻說那秦七月高高興興地隨著仆從來到軍府后園。穿過長廊,房里房外的婆娘們都探出頭來,竊竊私語,秦七月卻一點也不以為意。這些婆娘看起來就和寨子里的婆娘一個樣,跟他的女夫子比起來,真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女夫子,呵呵,小夫子,呵呵,他的壓寨小夫人……秦七月不去理會她們,兀自想得心花怒發(fā)。卻見那仆從寅兒已在一間普通廂房門口停住,扣了扣門。恭敬喚道:“阿羅姑娘,飛將軍有請?!?/br>
秦七月回神,不待里頭反應,便在門外叫道:“女夫子,是我來了!”

房內(nèi)的阿羅微微蹙眉。又是那莽漢子。

然而不待她喚紅兒開門,秦七月已然“撲”地推門而入。

卻見阿羅姑娘正在案前,提筆未落。一眼瞧過去,真?zhèn)€寧靜淡然。愣是把一個普普通通的廂房,映襯出一種別樣的清雅來。

秦七月站在門口,眼瞅著她,只覺得心中歡喜難耐。他幾個大步,走到阿羅旁邊,笑著搭問:“你在寫什么字?”

他說這話的時候,討好的意味甚濃,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當然更沒有發(fā)現(xiàn)阿羅又蹙了蹙眉。

阿羅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簾,把視線轉(zhuǎn)向案上——這分明只是一幅未竟的雪竹圖,如何竟是“你在寫什么字”了?

這叫她如何作答?

秦七月卻根本沒有往案上看,他只是站在那里,雙手微握,仿佛少年時候一個人站在玉連山下的起子口等雷老虎的那陣子,心里頭莫名地緊張。只是瞅著她沉靜的玉顏兒,他就覺得,真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了?!粫合肴ケ?,一會兒又克制住,不敢真放肆。于是貪婪地看她側(cè)面,秀挺的鼻梁,低垂的有一排眼睫毛兒,皮膚如上好的白玉,真想伸手摸一摸……

他真的摸了。

直到阿羅陡然往后退了一步,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付諸行動了。

厄……他有些尷尬,把手往身后藏了藏,愧疚地說:“我不是故意的?!?/br>
心里卻惱著,唉,沒有摸到。

阿羅看著他別扭的樣子,心思有一剎紛亂:他這么個大個子,站起來威風凜凜的樣子,氣勢嚇人,但心性兒卻頗為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