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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拈起拈起光滑的黑子,按在棋形的眼位:“然后,他就是我的了?!?/br>那一刻,想必會十分的愉快。****************二,四,六,八,十……當桓遠寫出第二十首詩,在場眾人看著他的眼神,已經(jīng)有些像看著天外飛仙。曾有人懷疑桓遠是自己從前寫著早就攢好的,要求現(xiàn)場命題作詩,可是桓遠照樣接來,聽過命題后便拿起筆,期間的間隔連走七步路的時間都不夠。可是這樣近乎批量生產(chǎn)的詩文,卻并沒有干枯晦澀之嫌,甚至也不見有雷同相似之處,文采更是華美端麗,令人心折。除了藍衫青年,王意之謝印之,楚玉一行人還能保持點冷靜外,其他人的情緒簡直都近于狂熱與敬畏了。這不是一首兩首,而是接連做了幾十首詩,身為讀書人,在場許多人都有過文思滯澀的時候,曾經(jīng)為一個句子絞盡腦汁,何曾見過如此宛如傾流直下的文采?古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可是這前半句成立的前提,卻是在彼此相若的條件下,桓遠壓抑兩年,此刻噴薄而出,此時竟是映襯得一干人等黯然失色,對他心悅誠服了。相比起桓遠的光輝萬丈,楚玉簡直就被遺忘到了天邊的角落,現(xiàn)在她唯一的價值,就是一個替喝酒的。幾杯酒尚能忍受,太多了也不行,而雖然特制的酒觴內(nèi)盛裝液體不多,可數(shù)倍疊加起來還是很驚人的,喝下第十杯酒后,楚玉雖然還沒有醉,卻已經(jīng)開始刻意的控制飲酒量,從水中拿起酒杯時,都好像不經(jīng)意的歪一下手腕,倒去大半杯,最后甚至干脆整杯一起倒進泉水里。可是那時候已經(jīng)沒人理會她喝不喝酒,因為大多數(shù)人都以一種接近迷狂的態(tài)度,等待桓遠的下一首詩。二十,二十二,二十四,二十六……詞詞璀璨,句句華章。到了第三十首詩時,就連藍衫青年,也不由得抬起頭來,看了桓遠一眼。這場楚玉臨時起意參加的詩會,最出風頭的,不是放蕩不羈的王意之,不是沉毅的謝印之,不是那個不知道是否來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千金公子,而是作為槍手,最開始僅僅被看作楚玉附帶的桓遠。酒觴第十六次放入流水中時,琴聲卻沒有響起來,藍衫青年抱起古琴,慢慢的走出亭子,他來到桓遠面前,看他一眼后冷冰冰的道了四字:“卿本佳人?!?/br>隨后頭也不回的離去,任憑裴述如何呼喚也未停頓。第三十二章千金公子蕭卿本佳人,后面四個字那青年雖然沒說出來,但楚玉甚至不需要勞動腦細胞就能接上:奈何從賊。這下子,完全可以肯定了。藍衫青年認識從前的山陰公主,又或者,曾經(jīng)吃過什么虧之類的。望著青年的背影,楚玉有點不懷好意的想:至于他能吃什么虧……在山陰公主面前,還能吃什么虧呢?裴述幾番都喚不回藍衫青年后,神情為難的走到楚玉面前,道:“子楚兄,蕭兄雖然不近人情,但是也絕非不講道理,你從前是不是開罪過他?”楚玉聳聳肩,無所謂的笑道:“誰知道呢?也許沒有,也許有,可我忘記了?!?/br>見從楚玉這里問不出什么端倪,裴述又去向其他人賠罪,沒了cao琴的人,詩會便少了一半的風雅,其他人分別過來認識了桓遠,詳談片刻后,還是一個個的離去。那藍衫青年雖然好似處在隔絕的空間,可是他對詩會的影響之大,卻出乎楚玉的預料,就如同眼前這些人,都很傾慕桓遠的文采,可是卻好像有什么顧忌一般,不愿深談,結(jié)識之后便告辭。一個個陸續(xù)的離去,熱鬧的山頂一下子變得空曠,留下來的不過寥寥幾人,王意之慢慢的站起來,又慢悠悠的走到桓遠面前,仔細的看了看,微微一笑,才又轉(zhuǎn)向楚玉,笑了聲道:“有意思?!?/br>楚玉揚眉反問:“什么有意思?”王意之哈哈一笑:“你若問我,我卻問誰?”他忽然轉(zhuǎn)身,大步的朝山下走去。最后一個離開的人是裴述,他望著楚玉,猶豫了很久才道:“子楚兄,我也要告辭了?!?/br>楚玉淺淺一笑:“請自便?!币娕崾鲆?,她想起一件事,問道:“你前次所說的千金公子,我怎么沒見著?他是哪位?”裴述驚訝的睜大眼睛,片刻后嘆息道:“我這方相信你是真的不記得了,那方才因你而走的蕭兄,便是千金公子蕭別啊?!币贿厙@著,他告辭離去。一旁的越捷飛大大的松了口氣,從耳朵里扯出布團:總算解脫了。*********************微風輕送。容止在棋盤上按下決定局勢的最后一子,站起來道:“時候差不多了?!?/br>*********************因為撤退匆忙,那些矮幾錦墊都沒有收走,楚玉讓越捷飛把原來自己身邊的那張矮幾連同上面的點心一起搬到亭中。坐在亭子里,她迎著有些急的山風,俯視著都城健康,這城市透著迷亂的繁華之美。楚玉有些出神,忽然感覺袖子又被輕輕拉動,不必回頭,也知道是流桑,這里的人,也只有他會用這種方式吸引她的注意。“咕”的一聲從身后傳來,楚玉聽見這聲音,才驚訝的轉(zhuǎn)過頭,確定這聲音是從流桑肚子里傳出來的,她才想起自己一直在吃獨食,而其他人什么都沒吃。她潛意識里認為流桑他們自己餓了會拿吃的,可是卻忘了自己的這具身體的身份以及與他們的關系,她不允準,他們不會在她面前妄動。笑吟吟的把食盤朝流桑那里推一下,楚玉道:“餓了就自己拿?!彪m然語調(diào)溫和,可是聲音里透著一些連她自己都覺察不到的冷寂。但流桑卻覺察到了,他沒有去拿點心,只巴巴的望著楚玉:“公主不開心嗎?假如出來不開心,那么我們回去好了。”忽而他又想到,“是不是方才那些人叫你不開心的?”楚玉莞爾,她伸手摸摸他的腦袋,笑道:“那些人與我有何干系,他們有什么能耐能教我不快?”她微微笑著,眼神遼遠,宛如碧藍如洗的萬里長空。就算她現(xiàn)在是山陰公主,那又如何?旁人的毀譽,與她有什么關系?桓遠原本立在一旁,聽見這話朝楚玉看去,卻見那清雅的少女目光坦然,卻是他從未見過的高闊。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