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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的,但桓遠一直沒有放出,因為他不到最后關頭,不會使用暴力手段。可是楚玉前些日子的作為,徹底的讓他失去了希望。昨日,桓遠得知楚玉要前往平頂山參加詩會,便放出了這只鴿子。墨香想了想,問道:“那么,公子是打算助桓遠一臂之力,還是打算阻止他?”“皆非?!苯K于將黑子全部收回棋盒,容止支起身子。笑著道,“我打算利用這場刺殺。我的手雖然沒辦法伸得太遠,可是在都城建康之中,還是有些辦法的。對于轉劍堂,我略知一二,想要幾個剛來到建康城的刺客,在打探刺殺目標的外貌時,有所偏差,也是不是太難的事。我根據外界傳言,將公主說成是身材高大如男人一般的女子,但相貌上佳,而公主一行之中,最符合這個說法的,便是桓遠了?!?/br>他勸公主帶桓遠一起去參加詩會,逼桓遠喝下削弱體力不能劇烈活動的毒酒,以及,臨出門前,以藥物遮去公主的風采美貌,沒有一件事,不是全無目的的。“桓遠現(xiàn)在恐怕也想明白了我的五分用意?!比葜购V定的微笑,“我要在他心頭種下一個念頭,他永遠敵不過我?!奔偃鐩]有得到良好的解決,這個陰影會伴隨著桓遠一輩子。他要施恩,可是在此之前,也要威壓。墨香看著容止,也跟著笑了。不管看多少次,容止的心思始終深沉不可度測,每次他以為觸摸到他的心思時,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所觸摸到的,不過是一個假象。永遠不要與這個人為敵。從兩年前第一次見面第一次相談,他便決定跟隨容止。永不背叛。永不后悔。第三十四章不舍棄的人桓遠腳下一滑,身子一歪,再一踩空,便已是情知不妙。身體在半空之中,沒有任何事物可以依憑。此時桓遠的神智反而一片清明。容止容止,你真是算無遺策。下落的瞬間,桓遠苦笑著想。他早就料到了一切,料到刺客,也料到,這刺客是他請來的……甚至的,連刺客不認識他這件事,也一并料到了。又或者,這根本就是容止所謀劃的。這樣的算無遺策,已經不能僅僅用可怕來形容。桓遠心頭升起前所未有的蕭索。不過,這些與他都沒有什么關系了,此地景致也算秀麗,埋骨于此,未嘗不是一件快事。他已經覺得疲累。假如獲得自由的前提是一定要勝過容止的謀算,那么他承認自己技不如人。假如容止打算用這一局殺死他,那么如他所愿好了。也許在這里死去,會獲得前所未有的寧靜。可是耳邊風聲尚未嘯起,桓遠手腕上忽然一緊,被人緊緊的拉住,身體頓了一下,懸在崖邊。是誰救他?桓遠驚訝的睜開眼,卻看見了他這一生都無法忘懷的景象:他一直深深憎恨的人,此時正神情艱難的趴在崖邊,抓著他的手腕。相較于桓遠的震驚,楚玉心中卻是一片的無奈:倘若她知道,自己下意識伸手會有什么樣的后果,那么她說什么也會管住自己的手的。方才前一刻,她瞥見桓遠摔向崖邊,沒有來得及想什么,便下意識的伸手抓了一把。但她力量不足,不僅沒有拉住桓遠,反而被他下墜的力量一起拉了出去,摔在崖邊,另一只手扣住崖邊的石頭,身體緊貼著地面,才沒有一下子被拽下去。可是即便如此,她也沒有多余的氣力,把桓遠一個過百斤的大男人拉上來了。身體有一部分露出崖邊,好像隱約有慢慢被往下拖的趨勢,楚玉咬著牙齒,覺得自己的手腕好像要被拽斷,卻不由自主的更用力的握緊了桓遠的手腕。桓遠愣愣的看著楚玉,腦海中一片空白。她?楚玉看不見身后的情形,只聽見打斗聲交錯在一起,一會近一會遠,腿上還不知道被誰踩了一下,不過根據對方踩的力道判斷體重,估計大概是流桑。所有人里,就他最輕了。因為看不見局面,心中逐漸的焦慮起來,山頂上的人還在打斗,局面卻在僵持,桓遠吊在懸崖外,楚玉為了拉住他趴在崖邊,越捷飛以一敵四脫不開身,流桑的劍招雖然慢慢的變得圓融,可一時間卻也無法擊殺對手,返回來將二人救回安全之地。楚玉苦笑一下,她現(xiàn)在是上下不著邊進退維谷,沒辦法把桓遠拉上來,可是也不能阻止桓遠的體重將自己慢慢的往下拽,雖然這下拽的速度很慢,幾乎是以不到一毫米的秒速進行,但是楚玉知道,越是多被拽出去一分,她的生命就越少一分保障。在這個局面下,最理性的自保方法應該是立刻松手,松開桓遠這個巨大的負擔,這樣便能輕易的保存自己。楚玉不是不知道,可是她做不到。這種一點一點慢慢被拉進深淵的感覺很不好受,好像用鈍刀子有一下沒一下的磨,可是不能放手。假如事先知道會發(fā)生這樣的情況,她也許會在猶豫間錯失救助桓遠的機會,又假如她當時失手沒抓住,那么事后也不過就是內疚一陣子。可是現(xiàn)在她抓住了桓遠,她是桓遠唯一活下來的希望,楚玉沒有辦法說服自己放手。這個時候放手,與謀殺的距離不算遙遠。這山雖然不高,可也畢竟是一座山,摔下去,九成九不會活下來。生命有多么可貴,來自一千多年后死過一次的楚玉再明白不過,也再尊重不過。“公主!放開桓哥哥。你這樣太危險了!”打斗中的流桑終于發(fā)現(xiàn)楚玉的身體已經朝懸崖外挪動了幾寸,卻苦于無法脫身,驚恐的大叫出聲。他這一叫,幾名刺客終于醒悟自己搞錯了目標,惱羞成怒的他們攻擊一下子瘋狂起來,越捷飛一時間幾乎招架不住。桓遠聽著流桑的聲音,胸口已接近麻木,在公主府里,除了興趣相投的江淹,與他最為親近的,便是流桑這個可愛的孩子了,可是時日長久,他卻忘記了,在流桑心目中,排在第一要位的人,是公主。假如是為了公主,那么其他所有人都拋棄掉也沒關系。他明知道自己不該在乎這個,可是心頭還是不可避免的泛起了近乎絕望的哀涼:永遠不敵容止,永遠不會得到自由,永遠都會被親近的人因為某種理由拋棄掉。假如他的一生就是這樣,那么這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