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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蔽裟甑奶珜W(xué)已經(jīng)風(fēng)流云散,如今只能看著石碑緬懷駛?cè)サ墓廨x,那萬名學(xué)子云集地盛況,今日已經(jīng)不復(fù)得見,那么他在這里,又有什么意義呢?看著桓遠的表情,楚玉明白了少許,不過她對于文明文化什么的興趣實在不太大,這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無言地走上前兩步,楚玉拍拍桓遠的肩膀,微笑道:“好啦,不要再想了,想這些也沒有用處,這不是你我的能力可以左右的……我們回家吧?!?/br>桓遠的眸光微微和暖:“好的,我們回家?!?/br>雖然從南朝流離到了北朝,從一個城市流離到了另一個城市,可是有關(guān)心的人在,可以安安心心睡覺的地方,便是可以安頓的家。與桓遠并肩走在街道上,春風(fēng)吹拂在臉上,如此安寧溫柔。原本在南朝的一切,才不過過了幾個月,便仿佛前世的幻夢一般,早知道會如此的安穩(wěn)舒適,她會更早一些離開建康。她跨越了南北的國界,也仿佛跨過了一場人生,來到另外一個世界。每天可以睡死再起床,不必?fù)?dān)心什么時候會被砍腦袋,更不用花心思去想人與人之間復(fù)雜的關(guān)系,這樣憊懶的日子,卻是再舒適不過,再悠閑不過。雖然有時候楚玉也會認(rèn)真地反省一下,這么一直坐吃山空是否正確,但是很快又放棄了思考,難道一定要做些什么人生才是有意義的?不管怎么樣,先享受一陣子難得的安寧吧。走回楚園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才走進宅院里,便聽到流桑的叫喊聲,楚玉笑道:“昨天流桑和阿蠻說要去白馬寺玩,我還以為他們至少得玩到晚上才回來呢,想不到居然還記得回家?!?/br>白馬寺距離他們的住處不近,雖然坐著馬車,但是一來一回也要花不少時間,卻想不到流桑這么早便回來了,按這個時間算,他們倆也才玩了一會兒罷了。走過一道門,楚玉抬目搜尋,卻意外看到一個不該在這里,甚至在理論上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去的人。“阿彌陀佛?!币宦暦鹛柷逶絺鱽?。寂然一身素色僧衣,眉心一點朱砂嫣紅,雙手合十怡然微笑:“施主別來無恙?!?/br>二百二十五章寂然不寂然見寂然,楚玉有一瞬間的恍神,仿佛又回到了那秦淮康,年輕的僧人站在寺廟門口,低垂的眼眸仿佛悲憫。但是只過了那一瞬間,幻覺煙消云散,楚玉卻發(fā)覺,寂然好像比昔日所見有些不同了,從前看他,毫無疑問看到的是和尚,可是現(xiàn)在看他,第一感覺卻是“人”的印象大于“出家人”這一概念。這并不是說寂然不再像一個和尚了,只不過他身上的人味,卻似是比從前多了一些。楚玉雖然有一點意外,但是并沒有深究,這時候流桑蹦蹦跳跳地?fù)溥^來,一把抱住楚玉的手,指著寂然道:“……公主……”他很小聲地道,“是從前認(rèn)識的人,他說想見你。”候,流桑曾經(jīng)去建康里的那座楚園玩過,也與寂然照過面,這兩人也算是互相認(rèn)識。與桓遠一樣,來到北魏后,其他人也都對楚玉改了稱呼,楚玉在這里做男裝打扮,幼藍稱她公子流桑叫她玉哥哥,阿蠻跟著桓遠叫她楚玉,但是因為遇到從前的故人,流桑又不由自主叫回了原來的稱呼。楚玉也懶得去糾正,只投給桓遠一個眼色,后者立即會意,將流桑拉到一邊說話,留下楚玉和寂然面談的空間。上下打量了寂然一會兒,楚玉露出欣慰的笑容,道:“我原本一直愧疚于心,若非是為了給我傳訊,你也不會遭到橫禍。如今才總算是放下?!彪m然這件事該是容止所為,但是也是因為她那時太不小心,露出了馬腳,才會教容止發(fā)現(xiàn)端倪,進而痛下殺手。容止想做成的事少有做不到地,因而今天竟然能見到活的寂然,令楚玉感到十分意外。見到了活人,楚玉便一時順口問起寂然是怎么逃脫的。怎料她話才一出口。便見寂然面上閃過非常不自然的神情。似是歡喜又似憂愁,還帶著些尷尬,隨即他生硬地轉(zhuǎn)移了話題,只說王意之暫時不在洛陽,等他什么時候回來便會告知她。說完這些,寂然便逃也似的匆匆告辭,好像這院子里有什么吃人的猛獸一般。竟似忘了是他主動找來的。看著寂然的背影消失在門后,已經(jīng)將流桑哄開地桓遠走過來,淡淡道:“他有事隱瞞?!边@一點,只要是明眼人,都能一下子看出來。雖然熟讀經(jīng)文精通佛法,但是寂然說謊和轉(zhuǎn)移話題地技術(shù)實在太拙劣了。楚玉點了點頭,道:“我原本只是隨口一問,現(xiàn)在卻是真心實意地想知道他逃脫地經(jīng)歷了。”寂然好歹也修了這么多年的佛。定力和氣度都可算是不錯。卻因為她一個問題露出那樣的神態(tài),想必在他們逃亡的路上,定然遇到了什么很了不得的事。她想了想。隨即轉(zhuǎn)身搭上他的肩膀,笑吟吟地道:“不急于一時,今天時候已經(jīng)不算早,倘若明日的天氣不錯,我們便一道出外游玩吧,聽說洛陽地白馬寺很是有名呢。”桓遠靜靜地看著她,她的笑顏并不算多么艷麗,但卻宛如春風(fēng)撲面而來,縱然有心事,在這笑容之前,也可暫時放下。跟著露出一抹笑,他低聲道:“是的,我們來洛陽這么久,也不曾好好四處走動?!?/br>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好容易挨到次日。天才蒙蒙亮,楚玉便拉著桓遠乘馬車出門,她昨天雖然說不著急,但是這么多天無所事事,也實在閑得有些發(fā)今遇見故人,又發(fā)現(xiàn)了值得探究的事,頓時燃起了無趣。楚玉倒不會疑心寂然會對她有什么不利的舉動——世界上哪有這么笨拙,連掩飾都不懂得掩飾一下的反派?車行緩慢平穩(wěn),上車后楚玉便倒在車上的軟榻上補眠,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被桓遠叫醒地時候,便已經(jīng)在白馬寺附近。作為已經(jīng)有四百年歷史地古剎,白馬寺看起來很是莊嚴(yán)恢宏,山門是并排的三座拱門,不時有人絡(luò)繹出入,應(yīng)該是上香拜佛的信徒。楚玉和桓遠在白馬寺山門前晃了一遭,卻不著急入寺,兩人對視一眼,在對方眼中看到默契地認(rèn)知,便吩咐仆從先將馬車趕往別處,兩人卻自己下車來,慢慢地走到一旁。桓遠去打探消息,楚玉隨便找了個地方歇腳,一邊看著白馬寺興盛的景象,一邊聽旁邊的路人閑扯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