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65
之,帶著楚玉永遠離開。也許是因為容止在江邊站得太久,還正對著畫舫的方向,畫舫邊上地侍從對他產(chǎn)生了警覺,仔細看了他一會兒后,鉆入屋內(nèi)稟報去了,沒一會兒,王意之慢慢悠悠地走出來。半江相隔。一人站在船頭,一人立于江邊,天上圓月安靜地倒映在徐緩清澈的河流里,水中也流淌著月光。兩人靜默對視。并不言語,良久,王意之颯然一笑,道:“容止兄深夜來訪。請恕在下有失遠迎?!?/br>容止微微笑道:“意之兄素來瀟灑不羈,何必多禮?!彼闹须m早存殺機,但見到王意之后,反而又恢復了深潭般的沉靜從容。一雙漆黑的眼眸底,含著無有波瀾的平靜笑意。王意之令人放下小舟,載他抵達岸邊。腳底踩著沙灘上淺淺的水漬。他望著容止悠然道:“這情形似曾相識。昨天白日里,我也是這般乘舟而來。那時候,在岸邊的人,正是容止你,沒錯吧?”他雖然對內(nèi)情了解不多,但感覺甚為敏銳,之前覺察初見的“觀滄?!辈粚牛粫r半刻沒有想到容止身上,兼之后來觀滄海又代為掩護,才暫時被欺瞞過去,此刻既見容止,當即便想明白前后緣由。既然被王意之識破,容止也不隱瞞,只點頭淡淡道:“你說得不錯,那人確是我?!彼曋跻庵矍澳凶拥纳砩?,有一種他難以企及地灑脫,他隨時可以放下,隨時可以抽身而出,他游戲著這人間,除了自由,從來不曾真正看重什么……王意之身上有一種令人心折的氣度,不論男女,縱然是當初的他,也在一見之后,心中明白,這也許是他完全無法掌控的人。兩次。王意之兩次擾亂了他地計劃,不經(jīng)意的,甚至是極偶然地,在他嚴密的棋局上投落變數(shù),并且兩次都對他造成了干擾影響。容止并不是一個因為這點小事便動怒殺人的人,從過去到現(xiàn)在,不知道多少人與他為敵,破壞他地計劃,花錯,甚至天如月,他也不過僅僅按照自己的需要行事,卻從未有一刻,像現(xiàn)在這般,他心中凝聚著明確清晰的殺意。再也沒有多說什么的必要。容止垂下眼眸,手抬起來按住劍柄,他甚至不曾嘗試對王意之要求,令其主動提前離開洛陽,因為即便他說了,王意之也不會屈從于他地武力而答應。王意之縱然閑散放浪,卻絕不軟弱可欺,他不會迫于威脅改變自己的想法意圖。倘若他試圖以武力強逼王意之離去,反是對王意之的侮辱。王意之輕嘆一聲,先一步長劍出鞘,他離船之際,也帶上了佩劍:“我是該怨恨你狠辣無情呢,還是該感佩你知我甚深,知道我不可能因你改變主意呢?”兩人俱是十七八個玲瓏心竅,容止知道王意之不會屈從,王意之也知道容止地來意,以及他不開口勸戒地原因,話語在他們之間反而成了最多余地東西,因為只需要一個照面,一個眼神,他們便能了解對方意欲何為。王意之感慨地想:自打初次相見,他便對容止的才情佩服不已,容止也是知他甚深,他們本該成為朋友,可是又是為了什么,讓他們在此執(zhí)劍相向,殺機交逼呢?因為楚玉。但也不僅僅是因為楚玉。楚玉只是誘因,真正本質(zhì)地原因,還是這兩人骨子里強硬無比的個性??v然一個幽雅從容,一個隨意瀟灑,可是容止的孤高要求自己能掌控一切,王意之的驕傲則令他不愿為任何事物所掌控。王意之并不清楚容止的武力強大到何等程度,但是既然容止敢只身前來,應該是有了完全的把握,此時在他面前的,只是死路。可是他不曾畏懼。從過去到現(xiàn)在,王意之從未真正畏懼過什么,他依從自己的本心,自在快活地活著,縱然是死了,也要自在快活地死去。容止的劍遲遲沒有出鞘,盡管來此之時,他早已明確殺人的目標,可是臨到眼前,卻反而好似迷惘起來。他分明想殺王意之的不是么?又怎會如此遲疑?他在顧忌什么?倘若殺死什么人,必然要做好承擔一切后果的準備,可是這一回,他心里竟然浮現(xiàn)模糊的恐懼感,倘若真的殺了王意之,也許,會出現(xiàn)什么他不愿面對的境況。忽然,容止眉間浮現(xiàn)異樣神情,轉(zhuǎn)頭朝身側(cè)看去。二百五十二章這只是開始江邊出現(xiàn)了第三個人。兩人對峙之際,那人已經(jīng)走到了他們身側(cè)十米外,卻竟無一人發(fā)覺他的到來。那是一名約莫二十八九歲的青年,頭發(fā)松松散散地束著,衣服松松垮垮地穿著,雙目微微閉著。他隨隨便便打了個哈欠道:“兩位當真好興致啊,這么晚了,還在相談閑話?!?/br>王意之一看他的模樣,當即笑了起來,道:“滄海兄這是做什么呢?”縱然今夜見到容止,知道上一回被觀滄海誆騙過去,他亦不曾有半點兒惱怒,反而笑嘻嘻地與他打趣。他和容止拿著劍倒也罷了,觀滄海的身后,卻是背著一根釣竿。觀滄海哈哈一笑,道:“我?自然是來此釣魚,今夜風清月朗,正是下餌的好時候……意之你可愿作陪?”心里知道觀滄海是特地前來救他的,王意之心下感激,收劍回鞘,而于此同時,容止的劍卻陡然拔了出來。劍尖斜指地面,容止沒再瞧王意之,只直接轉(zhuǎn)向觀滄海,微笑道:“滄海師兄是要來與我為難?”觀滄海笑道:“怎么能算上是為難呢?我不過是前來釣魚罷了,只不過,你莫要打擾我釣魚的興致,傷害我的漁伴?!笨v然他偏幫容止,卻不能眼看著讓他殺死王意之。容止嘴唇微微抿起觀滄海此番前來,似是護定了王意之,連“漁伴”這么荒誕的借口都能給想出來,頓時在容止面前豎起一道堅固的阻隔之墻。觀滄海了解容止,白日里聽到楚玉與容止的說話。晚上再發(fā)覺容止外出后,他便立即明白他要做什么,很快便追著趕來。維護王意之周全。容止同樣了解觀滄海,觀滄海既然祭出了漁伴的借口。便表明他決意回護王意之。這兩師兄弟都是表里不一地性子,正如同容止貌似清雅出塵,實則城府極深,觀滄海表面看起來可靠穩(wěn)重,和藹可親?!亲永飬s是帶點無賴的性子,否則也不會用守孝那么牽強的借口來擋蕭別。但是他地無賴,卻是以異常強大的實力做后盾,就算被人識破,也沒人敢對他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