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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了,若不盡早將兇手找出來,至少還會有一名女子被害!”——————————————————————————長安西市,一家不起眼的酒肆。眼下剛過晨時,正是西市最熱鬧的時候,這間酒肆內(nèi)卻冷冷清清,一個飲酒的主顧都沒有。帳臺后坐著一位憨態(tài)可掬的中年男子,一張臉白胖圓潤,絲毫沒有棱角,活像一個剛出籠的大白饅頭。這饅頭老板的情緒看上去并沒有受到店內(nèi)生意不佳的影響,臉上始終掛著親和力十足的笑容,不時希冀地朝店門口張望,仿佛隨時準(zhǔn)備迎接不期而至的大波客人。過了一會,門口終于有了一點動靜,先是一陣錯落的停馬聲,接下來略寂靜了片刻,不聲不響進(jìn)來幾名極年輕的男子。為首那名公子腰懸寶劍,身著皂色長袍,生得俊雅至極,進(jìn)來后先是打量一番店內(nèi)情形,隨后淡淡看一眼饅頭老板,一撩衣擺,在進(jìn)門處的桌前坐下。饅頭老板綠豆般的眼睛骨碌碌一轉(zhuǎn),忙笑著從帳臺后繞出,躬身要上前給那位公子行禮,誰知剛走兩步,他身后的護(hù)衛(wèi)忽然“嗖——”的一聲拔出長劍,低喝道:“站住。”那護(hù)衛(wèi)年紀(jì)極輕,面容俊秀,目光銳利如刀,語氣非常不善。饅頭老板腳步猛地一頓,眼底浮起一抹戾色,臉色變了幾變,旋即又掛上一個近乎諂媚的笑容:“是小的唐突了。不知幾位小郎君大駕光臨所為何事?”不等他們回話,回身一指帳臺后酒架上碼得整整齊齊的一排排酒罐,語氣歡快說道:“店內(nèi)有上好的綠蟻酒,口碑向來不錯,幾位郎君可要嘗嘗?”那名年輕公子聞言,看一眼酒罐,饒有興趣地開口道:“沒想到你這家酒肆看著不起眼,竟有不少好酒,只是不知店家除了綠蟻酒,可還釀制其他佳釀。比如說——百花散?”他聲音低沉有磁性,語氣也甚為和善,那饅頭老板臉上的血色卻瞬間退了個干干凈凈,白饅頭變成了青饅頭。他眼睛緊緊盯著藺效,臉色陰沉至極,沉默片刻,忽縱身往后一躍,肥胖臃腫的身子竟然靈活異常,輕輕巧巧便躍到了帳臺后。緊接著便見他一拍帳臺,也不知啟動了什么機(jī)關(guān),那一排酒架竟吱吱呀呀往后一轉(zhuǎn),露出了一條縫隙。饅頭老板看著藺效怪笑兩聲,猛一轉(zhuǎn)身,便要從那條縫隙中遁走。哪知剛退到縫隙前,先前還在那名公子身后的兩名護(hù)衛(wèi)竟如鬼魅般掠到了他眼前,他還來不及駭然出聲,便覺得雙腿一麻,身子轟然倒地。常嶸和魏波面無表情一左一右將饅頭老板提溜起來,扔到藺效腳邊。饅頭老板雙目緊閉,心如死灰,他自行走江湖以來,自負(fù)武功一流,輕功尤其出眾,以往無論遇到多么兇險的情況,都能全身而退,誰知今日遇到幾個毛頭小子,竟敗得這般難看。而偏偏這樣的高手,卻還任由這位錦衣公子驅(qū)使,可見其身份之尊,不用多想,多半是皇室中人。他無聲嘆氣,這一回,他恐怕真的攤上大!麻煩了。店門不知何時已被關(guān)上,日影悉數(shù)被遮擋在厚厚的門板之外,屋內(nèi)有些昏黑。藺效垂眸冷冷看著腳邊的饅頭老板,開口道:“說吧,百花散你當(dāng)日賣給了何人?”饅頭老板一言不發(fā),嘴巴閉得像蚌殼一樣緊,他雖然所作所為有悖正道,卻不代表他沒有自己的行規(guī)和底線。藺效見狀,看一眼常嶸和魏波。兩人會意,俯身將饅頭老板撈起,迫他抬頭看向藺效。一看到饅頭老板那副大義凜然的表情,藺效不由一怔,隨即淡淡道:“倒還有幾分骨氣,只是不知道你這骨氣能維持多久。”說著,從腰間抽出赤霄,重重搭在在饅頭老板的右肩。饅頭老板只覺得一股大力襲來,全身xue位突然變得麻癢難忍,仿佛身上有無數(shù)只老鼠在嚙咬,讓人忍不住抓狂。他又驚又懼,緊咬牙關(guān),試圖以內(nèi)力克制這股錐心之癢,誰知那異感卻越來越強(qiáng)烈,到最后簡直要了他的老命。這是一種比死都還難受的凌遲,饅頭老板終于潰不成軍,抖著嗓子大喊道:“我說!我說!”藺效收劍回鞘。常嶸低聲斥道:“接下來公子問你什么,你回答什么,若有半句虛言,便叫你嘗嘗比方才還要難受百倍的滋味?!?/br>饅頭老板心知此話絕對沒有半點水分,再也不敢逞英雄裝好漢,一邊重重喘著粗氣,一邊忙不迭地點頭。藺效再次開口:“何遠(yuǎn)道,蜀州人士,善制各類奇毒,江湖人稱毒圣,近年來因被蜀中仇家追殺,你逃至長安,以在西市開酒肆做掩護(hù),暗中重cao舊業(yè),販賣你所釀制的各類毒酒毒!藥,我說得可對?”“是?!彼械着贫家驯粚Ψ矫囊磺宥?,饅頭老板,不,應(yīng)該說是何遠(yuǎn)道,整個人如同霜打了的茄子,徹底蔫菜了。藺效繼續(xù):“近兩月以來,你曾將百花散賣給過何人?”百花散便是當(dāng)日大理寺那幫匪賊所服毒!藥,此藥無色無味,服藥后常無癥狀,并不會立即發(fā)作,只有在激烈打斗或運用內(nèi)力后才會催發(fā)毒性,中毒者五臟六腑盡皆腐爛,神仙無救,是以得名“百花散”。這藥并不罕見,坊間偶有流傳,故而在大理寺尸檢那幫匪賊的尸體后,便立即檢出他們所中的毒!藥乃是“百花散”。何遠(yuǎn)道露出思索的表情,沉吟道:“近兩月來我處買毒!藥的人雖多,買百花散的人卻寥寥無幾——”余光瞥見藺效身形微動,以為他又要給他用刑,嚇得忙直起身子道:“我想起來了,上個月深夜確是有一位男子來我處買藥,但他頭裹長巾,聲音也并非用的本音,是以我雖然有意探知對方的來歷,最后卻也——”藺效見狀,冷冷地對常嶸使了個眼色,何遠(yuǎn)道頭皮一麻,忙狠狠甩自己一個耳光,急聲道:“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那人出店之后,我曾偷偷跟了他一段。那人一直走到西市街尾處,見身后無人,這才將兩個胳膊上包著的布套摘下,我恍惚看見——那人的左手,只有四指?!?/br>見藺效未置可否,何遠(yuǎn)道指天發(fā)誓道:“其他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百花散因所需藥材種類繁多,所需成本不菲,賣的價錢可謂天價,一年最多賣給一兩個主顧,所以每回來店里買百花散的主顧我都格外留心?!?/br>藺效似乎對何遠(yuǎn)道的行事風(fēng)格知之甚詳,知道他斷不會不追究買家的底細(xì),便又問:“你可知那人家住何處?”何遠(yuǎn)道搖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