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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臉色總算好看了些,但因神魂仍有些不穩(wěn),神智尚未恢復,一個個如同初生嬰兒般睡得極憨實。清虛子又吩咐沁瑤和阿寒將有助滋養(yǎng)元神的三陽丸給眾人服下。此后緣覺便帶了幾名得力的弟子留在山上繼續(xù)固陣,剩下的弟子幫著將裴紹等人移到山下。常嶸等人也未閑著,將捆得如同粽子一般的春翹和曾南欽丟到車上,轉(zhuǎn)身瞧見失魂落魄的唐慶年,問藺效:“世子,此人該如何處置?”唐慶年先前被丟在主殿上,無人管他的死活,險些被僵尸拆吃入腹,好不容易被常嶸等人救下,聽得這話,萬念俱灰地一笑,既不自辯,也不求饒,擺出一副任憑處置的架勢。藺效看他一眼,淡淡道:“交給大理寺處置吧?!?/br>他雖能體會唐慶年恨毒了繼母的心情,卻對他的做法不敢茍同。在藺效看來,報仇也好,泄憤也罷,由始自終都不該傷害無辜,唐慶年不殺繼母,不殺那位壓制他的繼母娘家大哥,偏拿年幼的繼弟開刀,可見其心性何等偏激狹隘,與其說是被玉尸所惑,不如說他骨子里本就少了幾分磊落坦蕩。回長安路上,裴紹和許慎明因習武的緣故,身子比旁人來得更強健,半路便蘇醒了,起身看到清虛子等人,好一陣茫然,不知身在何處,只覺自己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中景象歷歷在目,猶如親歷。清虛子等人將來龍去脈與他們說了,二人越聽神色越是肅然,因他們丟魂之初并未喪失神智,每一件事都能清楚地喚起回憶,即便到后來,雖身心皆不自主,卻仍有殘存的神智。不但記得春翹是如何折磨他們,更能記得南苑澤湖畔曾有人出手相救。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二人自是感激不已,納頭欲拜。清虛子等人卻因佩服裴許二人的品性,怎么也不肯受這等大禮。回到長安,已是日暮時分。這時一眾丟魂之人都已蘇醒,憶起夢中被春翹控制殺人之事,個個都痛悔交加,跌足不已,甚或有當場痛哭流涕的。藺效想起大理寺最近少不了失蹤人口的報案,便令常嶸暫且將這些人看管起來,等安置好沁瑤后,再領(lǐng)著他們到大理寺將事情的首尾交代明白。剩下裴紹和許慎明,前者由清虛子等人陪同回家,許慎明則告了辭,腳步虛浮地自行回宮。沁瑤在馬車上看著他離去的高挑背影,想起他寧愿被春翹折磨,也不肯助紂為虐,心里生出好些好感,暗想等回了書院,一定要跟裴敏說清事情的原委,也免得裴敏仍對他心存誤會。到了裴府,藺效沒打算跟著進去,只在府外等沁瑤辦完事出來。因沁瑤好端端在裴府失蹤,連裴紹都半夜不見了人影,裴氏夫婦一大早又是給瞿府送信,又是派人四處找尋二人下落的,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瞿家人到青云觀尋人不見,知道沁瑤多半又是跟師父去哪捉妖去了,最多一兩日自會平安回來,不必太擔心。但怕裴府起疑,只好也跟著做出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樣。到了傍晚,裴敏見哥哥和沁瑤一無下落,坐立難安,正跟父母商量要不要報官,裴紹卻突然跟清虛子等人一同回來了。裴敏見沁瑤滿身泥濘,形容狼狽,嚇了一跳,顧不上細究她究竟去了哪,先引她回房換了一身干凈衣裳。等裴紹將事情交代明白,已過去了整整一個時辰。裴氏夫婦早先曾被僵尸噩夢折磨,聽了這話,先前對兒子的種種疑慮終于得以解開,高興得不知如何是好,忙紅著眼圈對清虛子等人再三致謝。裴敏卻發(fā)了好一陣呆,等好不容易消化完哥哥的話,正要細問沁瑤,沁瑤卻低聲道:“我還有好些話要對你說,等咱們明日回了書院,再與你細說?!?/br>裴敏只好作罷。沁瑤跟著師父等人出了裴府,只覺一眾繁雜至極的事情終于得以交代明白,再支撐不住,只覺神困體乏,只想好好回家睡上一覺。清虛子不知是沒精力再盯著沁瑤,還是對藺效放松了幾分戒心,顧不上看管沁瑤,竟領(lǐng)著阿寒上了馬車,一徑回了青云觀。沁瑤眼睜睜見青云觀的馬車絕塵而去,不免有些訕訕的,半晌無言。藺效卻正是求之不得,對沁瑤道:“時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府?!?/br>沁瑤抬眼看他,抿嘴笑道:“嗯?!?/br>藺效見她笑得露出嘴角邊兩個深深的梨渦,不自覺也跟著笑了起來,好一會,伸手撫了撫她亂蓬蓬的發(fā)頂,看著她道:“明日便要回書院上課了,今夜好好歇息,只要我有空,便會去書院找你。”沁瑤眸子亮晶晶的,仍是看著他笑,點頭道:“嗯?!?/br>兩個人形容都有些狼狽,看上去一點也不整潔體面,甚至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卻同覺彼此之間前所未有的親近。到了瞿府,藺效扶沁瑤下車,兩個人相對而立,心里好些話想說,卻不知從何說起,只好同時靜默,可這靜默都含了柔情蜜意。四周一片寂靜,只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藺效低頭看著沁瑤,見她臉龐在月光下分外柔美光潔,眸光一暗,伸指輕撫過她的臉頰,忍不住低頭去吻她。只聽大門吱呀一聲,黑暗里忽傳來一聲隱含惱怒的男子聲音:“阿瑤!”☆、第100章瞿子譽慣常冷靜自持,甚少有情緒失控的時候,可眼下卻分明既驚且怒,下了臺階,直朝沁瑤大步走來。沁瑤頭皮一緊,忙跟藺效拉開距離,紅著臉看著瞿子譽道:“哥——”瞿子譽一把拽過沁瑤的胳膊,厲聲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聲音又急又厲,每一個字都如石子一般沉沉擊打在沁瑤心上。沁瑤臉登時紅得要滴血,窘迫得不敢再看哥哥,恨不能將頭埋到地縫里。瞿子譽將沁瑤護在身后,目光銳利地看向藺效道:”世子,瞿某不知道你對舍妹到底存著什么樣的心思,她年紀尚幼,許多事仍懵懵懂懂,不知深淺進退,但你洞明世事,該明白當中的道理,你身居高位,日后定然另有良配,若真待她有幾分真心,自該離她遠遠的,為何還要一再來招惹她?”藺效神色一凜,正色道:“瞿公子,藺某傾慕瞿小姐已久,從不敢存半分戲弄哄騙之意——”瞿子譽雖然性子謙和穩(wěn)重,其實深諳激辯之道,當下毫不留情打斷藺效道:“不敢存半分戲弄哄騙之意?世子倒提醒了我,本朝的天潢貴胄歷來由皇上指婚,可皇家規(gu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