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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定了定神,看清是沁瑤,鎮(zhèn)定下來,強(qiáng)笑道:“弟妹,你怎會在此處站著?”沁瑤回想剛才太子見到她時的脫口而出的那聲“阿媛”,她跟秦媛身量相仿,又站在暗處,看來太子是把她錯認(rèn)是秦媛了,可他的反應(yīng)似乎有些太過激了,活像見了鬼似的。她心里雖奇怪,仍對太子行了一禮,含笑解釋道:“我跟世子一道進(jìn)的宮,正準(zhǔn)備出宮,路上遇到了許統(tǒng)領(lǐng),世子在那邊跟許統(tǒng)領(lǐng)說話,我便在此處候著?!?/br>這時藺效和許慎明早聽到動靜過來了,藺效見太子臉色不好看,微訝地看一眼沁瑤,對太子道:“六哥?”太子這時已徹底恢復(fù)了常態(tài),對藺效笑了笑,道:“這兩日身子有些不爽利,剛吃了藥,四處走走,沒想到剛出來便碰到了弟妹,不知道有沒有嚇到弟妹?!?/br>藺效看一眼沁瑤,見她神色如常,放下心來,道:“不妨事。六哥既然身子不適,莫在這等寒涼的地方說話了,不如早日回寢宮安歇?!?/br>太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你們也早些回去,弟妹雖然內(nèi)力在身,也抵不住這樣的冷風(fēng)?!?/br>藺效便拉著沁瑤告了辭,兩人出來。路上,沁瑤想起剛才太子的反應(yīng),心里疑竇叢生,按早前皇上和怡妃所說,太子應(yīng)該極為思念秦媛才對,就算不小心將她錯認(rèn)成了秦媛,總不至于怕成那副模樣。心里這樣想著,便壓低嗓音,將自己的疑惑對藺效說了。藺效聽完,似乎深感意外,靜立在原地,默了好一會,才對沁瑤道:“光憑這一樁事不能說明什么,可秦媛,確實(shí)死得蹊蹺了些——”剩下的話,許是顧忌在宮里,并未往下說。沁瑤卻聽得脊背發(fā)涼,明知太過荒誕,仍忍不住順著藺效的話往下深想,當(dāng)晚在靖海侯府看守秦媛的全是太子的親隨,外人一時難以侵入,秦媛又實(shí)在不像是會自縊的性子……她想得心驚rou跳,眼看宮門已在眼前,猛的搖搖頭,想驅(qū)散腦中那個可怕的念頭,可疑惑卻仿佛扎下了根,怎么也無法從腦海中揮散開去。————————————————————————出了宮,藺效并未帶沁瑤回瀾王府,卻令魏波親自驅(qū)車,往西城而去。等馬車停了,沁瑤掀簾一看,卻是富春齋。藺效扶著沁瑤下了車,對她解釋道:“不是要打聽李天師當(dāng)年之事么。我約了那人在此處說話?!?/br>沁瑤嗯了一聲,長安城有好幾家富春齋,都是王妃留給藺效的產(chǎn)業(yè),藺效平日從不親自過問庶務(wù),自有一干當(dāng)年王妃身邊的忠仆替他打點(diǎn),唯獨(dú)胖掌柜的這一家,藺效婚前婚后都來過好幾回,想來是因?yàn)榕终乒癫粌H是店中掌柜,更一直暗中幫藺效辦些其他要務(wù)的緣故。這鋪?zhàn)釉缭诔捎H前,便被藺效借著送及笄之禮轉(zhuǎn)給了沁瑤,因而如今鋪?zhàn)诱嬲臇|家,不是藺效,而是沁瑤。這也就罷了,等那胖掌柜笑呵呵地從店里出來,竟真的稱呼沁瑤做少東家,只喚藺效世子。沁瑤有些訕訕的,藺效卻愣了一下,想明白緣故,回頭笑著看一眼沁瑤道:“很好,少東家。聽說你店里的桑落酒著實(shí)釀得不錯,可否請?jiān)谙嘛嬌弦槐俊?/br>他薄唇含笑,眸若清泉,語氣卻甚是輕松。沁瑤被他打趣得有些臉紅,可心底卻十足愉悅,抬眼看著他,抿嘴笑道:“飲完桑落酒,店中還有好些做得不算粗陋的小食,公子不妨一并嘗嘗。”藺效向來知道沁瑤識趣,如今兩人相處久了,更多了一份心照不宣的默契,正事上如此,閑事上更是如此,你來我往,平添好些意趣。“那就卻之不恭了?!彼χ兆∏攥幍氖郑狭藰?。兩人在最內(nèi)里的一間雅室坐下,店家果然給二人斟上了桑落酒,沁瑤酒量雖然不錯,可這酒卻醇厚香濃,飲了幾杯之后,臉上便如桃花一般綻出淡淡紅暈,眸子里仿若漾著清水,顧盼之間好不誘人。沁瑤自己尚不自覺,藺效卻看得心里癢癢的,若不是還記得今日還有好些正事要辦,真想由著性子欺負(fù)她一回。過不一會,店家?guī)Я艘粋€滿面虬髯的老頭子進(jìn)來,對藺效道:“世子,人來了。”老頭看向室內(nèi),不經(jīng)意看到藺效身旁的沁瑤,遲疑了片刻,才緩步進(jìn)來。藺效沒有漏看老頭眼中的疑惑,卻并沒有做解釋的意思,起身道:“王公公,請坐?!?/br>沁瑤也跟著起身,聽到藺效這聲稱呼,眼珠子都險些掉下來,錯愕地上下打量那人,難道這虬髯客就是剛才在甘露殿外那位王公公?沒想到藺效所托的那位打聽李天師舊事的老人便是王公公,可王公公不是先帝身邊的人嗎,又怎會甘愿任藺效驅(qū)使?沁瑤這邊亂糟糟地想著,王公公卻早已在對面坐下,見藺效沒有支開沁瑤的打算,知道他萬事都心中有數(shù),便也不再延宕,直截了當(dāng)?shù)溃骸半s家出來不宜太久,也就不說旁的了,開門見山罷。那位李天師當(dāng)年并未常住在宮里,另在長安城建了一座三清觀,二十多年前香火算得鼎盛,可惜在他死后,衣缽無人承繼,后來被旁派的道士給頂了香火,如今已經(jīng)衰敗下來了。”沁瑤暗暗點(diǎn)頭,這王公公倒真是爽快人,一來便直接切入主題。藺效問:“李天師道行如此高深,難道就不曾收過徒弟?”王公公道:“有個徒弟,但是個啞巴,從來沒說過話,平日看人時也賊眉鼠眼的,甚不討人喜歡,李天師雖然出入時常帶他,也沒存心抬舉他,是以幾年下來,宮里諸人只對李天師尊重有加,卻沒幾個人對那個徒弟有多少印象。我們還總奇怪,李天師這般風(fēng)流人物,為何總帶著這個畏手畏腳的啞巴徒弟,先皇也曾問過一回,李天師只說這徒弟跟他從家鄉(xiāng)一道出來的,雖然相貌平平,卻甚有悟性,深得他心,先皇也就不好多說什么了。李天師當(dāng)年病死之后,這啞巴徒弟也跟著投井而亡,三清觀就這樣斷了香火。”“投井而亡?”藺效跟沁瑤對視一眼,又問,“死在三清觀嗎?”“嗯?!蓖豕c(diǎn)頭,“當(dāng)時先皇曾派人去給收尸,說他倒還是個忠義之人,特允將他葬在李天師的寢墓里?!?/br>藺效默了一會,又問:“李天師是哪一年病死的?”王公公有備而來,這段時日顯然已對李天師當(dāng)年的事已然摸透,“元豐二十三年,也就是二十年前,臘月間死的,病了半年有余,到底沒熬過年關(guān)?!?/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