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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手,只好找一處穩(wěn)妥的地方收藏,想了想,終是沒寫回信,卻難得一夜好眠。☆、第85章難產(chǎn)自從第一只信鴿飛來以后,關素衣幾乎每天都能收到忽納爾的尺素,有時候甚至一日幾封,不是情詩就是告白,還有些生活中的瑣碎片段。她很少回信,被纏得狠了才會寫上一句兩句,且都是明明白白的拒絕,但那人仿佛看不懂,略消沉一天,隔日如故。“青青子衿,悠悠我心??v我不往,子寧不嗣音……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這日,白鴿又送來一封情信,關素衣一字一句念誦,冷笑道,“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分明剛才還讓李jiejie把我邀出去,躲在角落看了半個多時辰。”“夫人您也發(fā)現(xiàn)了?”金子替自家陛下感到丟臉。那做賊一樣的動作竟讓夫人看去,待夫人得知他身份,還不一世英名掃地?“九尺高的人杵在那兒,除非瞎子才看不見。”關素衣抖了抖紙條,嘆道,“罷了,只要不讓我為難,且隨他去吧。你看他這筆字兒,倒是大有長進?!?/br>“是,寫得越來越像夫人的字跡了,忽納爾大人倒是挺好學的?!苯鹱有χc頭,伸手接了情信,藏入暗匣里。不知不覺幾個月過去,暗匣早已裝滿大大小小的紙條,怕是再過不久便得換個大點的箱子。明蘭憂慮道,“小姐,您還是把這些東西燒掉吧,免得被人發(fā)現(xiàn),說您,說您……”她臉頰通紅地垂頭,似是羞于啟齒。關素衣經(jīng)歷過上輩子的誣陷,自然明白其中厲害,但只要一想起忽納爾總是蕩著nongnong愛意的眼眸,和那一句“此生此世非卿不娶”,她就無論如何也硬不下心腸?;盍藘奢呑樱@是她得到的第一句告白,第一個不舍,也是第一次守護。如果可能,她真的想將它好好地,妥帖地珍藏,而不是一把火燒成灰燼。她再如何剛強也是個有血有rou的人,難道就不允許她心中有一處柔軟而又溫暖的所在?難道就不允許她偶爾疲憊的時候,有一份想起來就能綻開微笑的美好記憶?上輩子太苦,這一世她想品嘗一點點甘甜,如此而已。見小姐不知怎地,忽然陷入迷茫,眼角還隱有淚光閃動,明蘭立刻慌了神,擺手道,“哎呀,是奴婢多嘴,暗匣藏得好好的,哪里會讓人發(fā)現(xiàn)。金子jiejie別愣著了,趕緊把它收起來吧,日后這書房咱們得看好,不讓旁人隨意進來?!?/br>金子忙把匣子收起來,見夫人心情還是不好,轉(zhuǎn)移話題道,“夫人,您聽說了嗎?葉家人除了葉繁和宮里的葉采女,其余全死光啦!”曾經(jīng)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葉蓁,早就一貶再貶,成了最低賤的采女,連個稍微得臉的宮女太監(jiān)都不如。“嗯?怎么回事兒?”關素衣果然回神,擰眉追問。“也不知他家得罪了誰,竟放毒蛇把幸存之人全咬死了!”“全被毒蛇咬死?據(jù)我所知,葉家余下那些人雖說都判了流放,卻不在一個地方,邊境各處都有,這里三兩個那里三兩個,想把人找全一個個殺死可不容易?!?/br>“是啊,所以前后幾乎耗費了五六個月時間。第一個葉家人被咬死的時候,當?shù)匮靡圻€以為是意外,隨便用草席裹了埋掉,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直到全死光了才有官員覺出蹊蹺,派人去查,如今已上報朝廷,怕是會大力搜檢一番?!?/br>“五六個月時間全都花在找人、殺人上,如此循環(huán)往復,若是沒有深仇大恨,誰愿意耗費這等心力?葉家得罪的這人不簡單?。 标P素衣沉吟道。可不是嘛!從手法上看,正是當年追殺陛下那人!金子眸光閃爍,暗暗咬牙。思忖間,外面?zhèn)鱽硭盒牧逊蔚目藓?,隨后便是一陣鬧鬧哄哄。明蘭走到外面打探,一會兒功夫便回來了,不屑道,“原是葉姨娘聽說家人俱亡的消息悲痛欲絕,無論如何也要去邊關祭拜,目下正跪在正院求老夫人開恩,放她出行。”金子冷笑道,“當初葉家人流放出京的時候怎不見她悲痛欲絕,現(xiàn)在倒嚎起來了,怕是想讓老爺陪她一塊兒去吧,就算去不了,也得讓老爺看看她的孝心,好生安慰一番。”“安慰著安慰著,就可以滾到一處了?!闭f起旁人,明蘭一點兒也不覺得羞恥,豎起兩根大拇指互相碰了碰,笑容猥瑣。關素衣擰了擰她臉頰,嘆道,“弟妹已經(jīng)七個多月了,身子越發(fā)沉重,總讓她這樣吵鬧可不行。走,過去看看?!?/br>一行人還未走到正院,哭嚎聲就已止息,關素衣入了內(nèi)堂,卻見趙純熙和木沐正陪著阮氏,老夫人頭疼,已回房歇了。阮氏似乎很高興,招手道,“熙兒越來越能干了,三兩句話就攆走了葉姨娘,叫我和婆母得了清靜。她還給我?guī)Я烁S浀乃釛椄?,大嫂快過來嘗嘗?!?/br>阮氏之前害喜害得厲害,什么都吃不下,就好福記的酸棗糕,關素衣哪能與她分這口吃食,忙笑著推掉,而后抱起木沐,捏了捏他鼻尖。幾人坐下慢慢聊天,大約一刻鐘后,阮氏忽然抱著肚子呻·吟起來,襦裙飛快打濕,染上的卻并非羊水,而是鮮血。“快去叫穩(wěn)婆和太醫(yī)!太醫(yī)若是來得慢就去街上找?guī)讉€大夫。快快快!”旁人還處于驚駭之中,關素衣已迅速回神,一面指派下仆各處行事,一面讓趙純熙把木沐帶出去,轉(zhuǎn)而命令道,“金子你精通醫(yī)術,先替弟妹看看?!?/br>金子不敢耽誤,一把將百十斤重的孕婦抱起來,穩(wěn)穩(wěn)當當送入內(nèi)室。不過須臾,闔府上下便聞風而動,卻又絲毫不亂,穩(wěn)婆和大夫先后找來,太醫(yī)果然有事在身,慢了一步,從早晨折騰到子夜,卻還是一籌莫展。產(chǎn)房里,阮氏尖叫哭喊的聲音慢慢降下去,太醫(yī)隔窗問道,“不行了,保大還是保???”不等趙陸離和老夫人反應,關素衣已斬釘截鐵地道,“保大!”誰也看不見她的指甲已摳入掌心,汩汩流血。已命懸一線的阮氏忽然痛哭起來。作為當事人,她的感覺比太醫(yī)還清晰,保大已無可能,不如用自己的命換孩子一條生路。她拼盡最后一口氣,大聲喊道,“嫂子,得您今日一句‘保大’,我便是入了地府,轉(zhuǎn)世投胎,也絕不會忘了您的恩情。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羊水未破,血已流盡,斷然救不回來了!我最后求您一次,救我的孩子,一定要救我的孩子!來生我愿替您當牛做馬!”關素衣淚如泉涌,嗓音狠戾,“莫說這些渾話!保全了自己,將來想生多少孩子沒有?太醫(yī),別聽她的,趕緊救人!”“哦哦哦,微臣這就施針!”太醫(yī)連忙回神,抽·出銀針讓金子扎xue。阮氏還不死心,啞聲吶喊,“我真的不行了,嫂子您就答應我吧!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