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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一個口子讓道,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好,似乎生怕她再說出什么話來。江憑闌一看便知這些人在怕什么,偏偏她最近心情不大好,正想找點茬子分散注意力,就沒立即跟上微生玦,反倒停下來瞧了一眼宰輔傅明玉,“聽聞有不少彈劾本王的奏本尚且積壓在傅大人處,呈上來給本王當?shù)_胃菜吧?!?/br>她說完便走,身后一眾官員竟在這正月時節(jié)驚出了一身汗,被風一吹颼颼的冷。江憑闌的開國功績自是沒有話講的,可攝政王這個位子卻未免讓人覺得太危險了,說得不好聽些,那可就是第二位陛下。一山不容二虎,縱使微生玦再怎么信任江憑闌,也擋不住這些朝臣對她心有芥蒂。功高震主,對江憑闌而言,最安穩(wěn)最不遭人嫌的法子便是名成身退,穩(wěn)坐后宮,從此再不踏入金鑾殿一步。可她偏就放著眾望所歸的皇后不當,反一掀袍坐上了那個權(quán)傾朝野,注定要永遠遭受非議的位子。江憑闌尚且臥病的時候,朝臣們愿意對她感恩戴德,可當她走出憑欄居,邁進那座巍峨的殿堂,她的勞苦功高也就被無數(shù)人的忌憚給掩埋了。此前微生玦被兩軍圍困于月隴關(guān),而她為走戰(zhàn)略一連消失二十余日毫無動靜,朝臣們自然個個都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彈劾的奏章亦是翻了天,莫說一本,許多人可都是連著參了四、五本之多的。說她臨陣脫逃都算輕了,更有甚者,說她這是勾結(jié)外敵,要致陛下于死地。事實顯然并非如此,因而這些人現(xiàn)在怕得腿腳都站不穩(wěn)。不過,江憑闌的開胃菜沒吃成,被柳瓷和商陸逼著去沐浴了。兩人見到一身鐵銹兵械氣的江憑闌俱都一個感想,這女人如今究竟還算不算是個女人?滿盔甲的污血臭汗,虧她還能忍,且回宮第一件事竟是找那些朝臣的茬?她是真將自己當男人待了罷!江憑闌幾乎是被兩人拖進浴池的,原本倒還不情不愿,可真泡了熱騰騰的池水卻又覺渾身都活了過來,舒暢得忍不住在里頭多待了一會。候在外頭的宮婢眼見攝政王久久不出來,在門口喚了好幾聲都沒聽見回應(yīng),又礙著她不喜歡人伺候沐浴不敢進去,只得憂心忡忡跑去陛下的書房找柳瓷與商陸。正與柳瓷議事的微生玦一聽這話就斂了眉,“唰”一個閃身不見了蹤影,旁側(cè)的商陸瞠目望著微生玦遠去的方向,忙要跟上阻攔,卻被身后柳瓷一把拽住了,“怎么怎么,在皇甫待了兩年就改了姓了?不將陛下當主子了?”商陸結(jié)舌道:“可……可憑闌她……”“一絲/不掛?一絲/不掛才好,就主子這小火慢燉的功夫,我看著都心急,趕緊生米煮成熟飯,豈不一個痛快舒爽!”商陸“咕咚”一聲咽下好大一口口水,耷拉著眉看向了對頭的憑欄居。不過,理想是美好的,而現(xiàn)實卻是,當微生玦以奔馬的速度沖向浴池的時候,因過度勞累睡著了的江憑闌立刻就醒了,以至侍候在外頭的宮婢霎時聽見一聲驚天怒吼:“微生玦你還要不要這雙眼睛了!”分明被水汽懵得什么也沒看清的破軍帝十分無辜且狼狽地被一記掌風給掀了出來,苦著臉暗暗嘆息當初下了重本將某人培養(yǎng)成了一代巾幗高手,卻到頭來反倒作繭自縛了。剛一回頭就見幾名宮婢咬著唇想笑不敢笑,憋得十足辛苦的樣子,他登時怒從中來,揮揮手將所有人都給趕了走,“都出去,誰敢往外多說一個字,朕割了她的舌頭!”一直眼巴巴望著憑欄居的商陸眼見一大串宮婢都被斥退出來,心下一驚就忙離了微生玦的書房,上前去問出了什么岔子。領(lǐng)頭的那位宮婢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只顧著頷首搖頭,“商姑娘,攝政王無礙,您就別問了?!?/br>商陸心底“咯噔”一下,傻在了原地,腦袋里將可能發(fā)生的事想了一百八十來遍,直到呂仲永提著個藥箱走到她跟前,朝她晃了晃手,“商姑娘,您杵在這里做什么呢?”商陸還未全然回過神來,聞言就喃喃道:“生米好像煮成熟飯了……”呂仲永一愣,“什么生米,什么熟飯?你是說一會的宮宴嗎?”說罷就四處嗅了嗅,“我怎得沒聞著飯香氣?”“哪是什么宮宴,是陛下與憑闌……”呂仲永嚇得手一抖藥箱都摔在了地上,“你說什么?這生米可是‘那個’生米,熟飯可是‘那個’熟飯?你再說一遍,誰跟誰生米煮成熟飯了?怎得就生米煮成熟飯了?哪能生米煮成熟飯的?”商陸被他這連珠炮似的問題一炸倒是終于回過神來了,只是她年紀雖不小了,卻好歹也是尚未出閣的姑娘,反應(yīng)過來時就禁不住紅了臉,懊惱怎得方才一時失神說漏了嘴,只好蒙混道:“呂先生,就是你想的那樣,具體情形如何我哪里會曉得,我這不也納悶著呢嗎?”呂仲永霎時瞠目結(jié)舌,一挽袖子就是一副要沖進憑欄居的模樣,“這不行,這如何能行!他們這是剛要煮,還是已經(jīng)煮了?我得去阻止他們!”商陸傻了眼,也顧不得什么禮數(shù),忙就拽住了呂仲永,苦著臉道:“呂先生,煮沒煮我不曉得,可您怎能這么沖進去呢,萬一……!”她說到一半就沒往下去,又皺了皺眉,“不對,呂先生,您這是做什么?實則憑闌遲早都是大乾的皇后,陛下要真過了點頭……也……也沒什么的。”“怎么會沒什么呢!”呂仲永眼睛都氣紅了,實在是被這番話和內(nèi)心的遐想沖昏了頭腦,就口不擇言起來,“陛下與憑闌這般,可叫殿下怎么辦?殿下前頭為憑闌忍的辱,負的重,作出的犧牲,難道就全不算數(shù)了嗎?殿下遠在甫京替憑闌萬般籌謀,她又如何能夠……!”商陸一愣再愣,聽到最后才算確認了他嘴里的“殿下”是誰,只是確認以后反倒更疑惑了,“呂先生,您說什么呢……?”呂仲永這才意識到了自己都說了什么昏話,下意識就捂住了嘴。商陸見他這副模樣就愈加不能放過了,皺著眉道:“您方才那話是什么意思?”呂仲永好像都能看見皇甫弋南那種淡淡一瞥就要將人置于死地的眼神了,嚇得往后大退一步,慌忙去撿地上的藥箱,一面道:“商姑娘,你今日什么也沒聽著,我……我先走了?!?/br>商陸實則也是個性子烈的,尤其真遇上事的時候,她三兩步追上去就攔住了呂仲永,“呂先生,事關(guān)重大,您必須與我說清楚?!?/br>呂仲永真是要哭了,“商姑娘,你就放我一馬吧,我若與你說了個清楚,回頭小命可就沒了!”“那行,我這會就去找憑闌,將您那番話原原本本講了,想來憑闌比我聰明,該能聽明白的!”她說罷反倒繞過了呂仲永,緊著步子朝憑欄居去了。這下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