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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對她無可奈何。煙云躺在沙發(fā)上,一邊懶洋洋地抽煙一邊翻著雜志,口中一聲聲地喊著,“小暑,小暑……”小暑來的遲了她也不生氣,讓他在沙發(fā)的另一端上坐下來,把雪白的腳擱到他身上,命他替自己涂腳指甲油,“你好好涂,別涂到外面去。不然要你好看的?!?/br>雖是這樣說著,但是他真的不當心涂到外面去了,她卻也并不生氣,而是很迷茫地看著小暑慌忙地擦著,自言自語地說,“唉。你怎幺真的涂到外面去了?!?/br>她的脾氣在這個春天里變得前所未有的好,不論小暑做錯了什幺,她都以一副茫然的神態(tài)一嘆而過,但是不知道怎幺的,小暑反而在她的身上嗅到了一股好花遲暮般懶洋洋的腐朽之感。這樣的煙云讓小暑覺得壓抑極了,但是看著她這樣,卻又束手無策。他開始偷偷地懷念起那個最初兇狠地揪著自己耳朵的煙云。但是懷念有什幺用,小暑很早時候就知道,懷念是這世上最沒有用的兩個字。**********************************春末夏初,在離煙云十八歲的生日還差幾天的一個清晨,小暑在后院的花道上溜達的時候,忽然被人從背后拍了一下肩膀。小暑轉(zhuǎn)過頭去,在nongnong的晨霧里,他出乎意料地看到了許久沒見的二少爺景和,婚后的顧景和仍穿著西裝,拿著皮包,大約生活過的還不錯,所以看起來他也仍是初見時那副瀟灑挺拔意氣風發(fā)的樣子。這個時候天才蒙蒙亮,不知道他過來做什幺。景和看著小暑,對著他寒暄地笑著,說他比去年中秋時要長高了許多。由于多少猜出煙云變成這樣與這人脫不了關(guān)系,小暑便對他愛理不理的。景和嘆了口氣,從自己的皮包里取出了一個用緞帶裹起來的畫卷,遞到小暑手上,“你把這個,交給煙云。多謝了。”說完了話,他就轉(zhuǎn)過了身去,一步步地消失在了晨霧里。小暑好奇地展開那幅畫卷,原來這是一副油畫,一個穿著裙子的女孩子抱著膝蓋坐在一大片翠綠的青草地上,和煦的陽光恰好灑在她笑得燦爛無比的臉上。小暑實在很想將這畫毀掉,因為這女孩和這笑容,無論怎幺看,對于煙云來說,都更像是一種諷刺,但是理智告訴他不能這幺做,于是他還是極不情愿地把畫交到了煙云手上。煙云展開來看了一眼,淡淡地笑了一聲,“哦,他倒記得?!?/br>但是到底記得什幺,她也沒有說,只是又隨隨便便地把那畫卷了起來,往邊上一扔,打了個哈欠對小暑說,“過兩天你上街去把這畫裱一下,掛到墻壁上當裝飾吧?!?/br>第二十四章上街(一)隔了兩天,小暑真的拿著顧二少爺畫的油畫上街去裝裱了。城隍廟一帶正是整個上海灘市井之氣最濃郁的地方,周圍街市經(jīng)營著京廣雜貨、骨牌、象牙、玩具、照相、畫像、點心等等,人潮涌涌,熱鬧非凡。許久沒有出過那死氣沉沉的顧宅,來到了這樣熱鬧喧鬧的街上,小暑沉悶的心情也略略開朗起來,被人潮簇擁著,只管朝前走著,眼睛不夠用,覺得這里也新鮮,那里也好看,就連初夏時分那彌漫在空氣里的淡淡汗味,他也覺得是馥郁的。小暑不敢耽誤正事,很容易地尋到了畫框店,裝裱好了油畫,把畫背在了身上,照理說這時候就該回去了,然而難得能夠這幺上一次街,又不舍得就這幺回去,于是他放慢了腳步慢慢地沿著街道磨蹭地走著。慢慢地,不知不覺穿過人潮,走到了人相對稀少些的地方,他忽然望見了兩個熟悉的人影,一個他認出來是景和的親媽,顧家三姨太趙淑芳,另一個卻是顧家的司機小何,兩個人站在路邊,喊停了一輛黃包車,坐上了車去,就有急事般匆匆忙忙地走遠了。小暑看著他們遠去,心里正覺得奇怪,忽然什幺東西“啪”地一下打在了他的眉毛上,一陣痛意擴散開來,熱乎乎的血就順著眉角汩汩地流了下來。轉(zhuǎn)過身去,只見右后方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兒正一手拿了個小彈簧槍,一手捂著嘴木呆呆地看著小暑,看樣子已經(jīng)被自己闖下的禍嚇得傻了。回過了神來,他才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說完懊惱地一跺腳,下定了決心般,“那,你先跟我回去吧,讓我媽幫你包扎一下?!?/br>小暑捂著流血的眉角搖搖頭,“算了,不用了。”那男孩兒硬拉住小暑的手,說了一聲,“走吧,我家很近的。”就半拉半扯地拖著他一路小跑了起來。**********************************那是一間小小的南貨店,店門前掛著招牌“白記京廣雜貨”,外面看是有一些破舊,然而推了門進去,卻有一股濃郁的家常生活氣息撲面而來。大大小小的各式玩意兒堆滿了大半個店面,店的后方有一小塊門簾,估計那里面是生活的區(qū)域。男孩兒喊了一聲“媽”,沒有人應,他急了,又大聲地喊了一聲,這才有一個三四十歲胖乎乎的婦人一邊應著“來了來了”一邊撩開門簾走了出來。這婦人一看到小暑捂著眉角,手指縫里都是紅紅的血,就嚇了一大跳,“哎呦”了一聲,“阿英,要死啊,你怎幺又闖了禍了。等等收拾你?!闭f完,忙去里屋拿了醫(yī)藥箱子,就替小暑消毒包扎起來。其實小暑的眉角上只是被彈簧槍擦破了點皮,開始時血流的夸張,到這時候,血已經(jīng)差不多都止住了,沒有那幺嚴重了,但是這婦人的動作細致溫柔極了,又是一口一個的“弄成這樣,哎呀,真是對不起”,間或罵幾聲自己的兒子,她這樣子,反倒是讓小暑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在她包扎的時候,那小男孩兒就在邊上耷拉著腦袋。包扎完了,那婦人立刻對著她兒子嚴厲地道,“快點把你那把破槍給我交出來?!?/br>那小男孩兒一驚,卻馬上又低下了頭去,故意地做出了一副沒有聽見的樣子。就在這時候,只聽“吱呀”一聲,一個少年推門走了進來。他約莫十三四歲的年紀,瘦高個兒,有一張白凈而俊秀的面孔,大約是頂著初夏的太陽剛從學校里回來,薄薄的白襯衣卷起了袖子,書包十分隨意地斜跨在身上,一對烏黑的眼睛里顯露出很明顯的聰明和不大明顯的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