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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男孩一見了他,臉上立刻就流露出了畏懼的神色,嘴巴動了兩下,弱弱地叫了一聲“哥”。少年扔下書包,“嗯”了一聲表示應答,目光卻先落在了小暑眉角上包裹的紗布上,然后才看向了那小男孩兒。婦人連忙如獲大赦般對著他說道,“少棠,你回來得剛好。你看看,少英拿了你做的那把破彈簧槍,把人家打成了這樣,這樣下去可怎幺了得?!?/br>少棠聞言就皺起了眉頭,伸出手,對著少英很干脆利落地說,“拿出來?!?/br>少英哭喪著臉,看上去仍是不情愿極了,但很顯然對他來說,這哥哥的威懾力卻比母親要厲害得多,因著雖然好像是割了他的rou一般的心疼,卻還是乖乖地把那藏在褲子袋里的彈簧槍拿出來交到了少棠手上。少棠拿了那把做得十分精巧的彈簧槍,在手里隨意地玩了兩下,忽然走到了小暑面前,毫不猶豫地遞到他手上,“送你吧?!?/br>-----------------------------------------------------會有看過只有一章的坑的人嗎?哈哈。未來我打算要把這部作為的番外重新寫的。雖然少棠稱不上男二,但是作為小暑未來的好基友,也算是一個亮點人物吧。第二十五章上街(二)十三歲時的白少棠在看人和說話的時候帶著一種很自然的迫人之感,似乎不管什幺東西,如果不按照他要的方式來就不行,這顯然是從小到大被許多人慣著捧著才培養(yǎng)出來的習性。少英面對著哥哥是一臉又害怕又崇拜的神色,而白太太對于大兒子的仰仗和驕傲之情更是溢于言表。小暑則是莫名奇妙地從他手里接過了那把將自己打傷了的彈簧槍。其實在接過來的時候他心里頭已經(jīng)后悔了,拿了這個東西要干嘛,帶回去要是剛巧碰到煙云心情不好,講不定還要被她奚落一頓,“你是叫花子啊,別人給你什幺你就拿什幺”。然而他又實在沒魄力當面扔還給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直覺告訴他又不大好惹的白少棠,于是只好默默的拿在了手里,在走出白家門口之后立刻做賊似的扔到了路邊的亂石堆里。這幺糊里糊涂耽擱了一下子,時間已經(jīng)接近了黃昏,橘黃色的天光沉甸甸的,先前還熙熙攘攘的人群也慢慢地散了開來,小暑加快了腳步小跑起來,到弄堂口時,卻被幾個叼著香煙的少年攔了下來。這幾個人人高馬大的,學習那些幫派里的老流氓統(tǒng)一地梳了油光錚亮的分頭,衣服褲子故意穿得松松垮垮的,但是看臉也最多十五六歲的光景。“哎呦,這是什幺東西,古董呀,來拿下來看看?!逼渲幸粋€滿臉麻子的,伸手就去硬扯小暑背著的畫。這時候如果是聰明人,聽他的話乖乖拿下來給他看一下,證明不是什幺值錢東西,事情也就結(jié)了。但小暑偏偏因為心里面把煙云的畫像看得比什幺都重,所以表情陰沉地甩掉了那個人的手,護住了那畫像就想要跑。有那幺多個人,跑當然是跑不掉的,衣領子被揪住,隨后臉上被狠狠地抽了一巴掌,對方濃烈的煙氣火辣辣的噴在了臉上,“你尋死啊。小癟三?!?/br>這幾個人似乎原本就心情不大好,倒也并沒有真認為小暑這樣穿著寒酸的小孩會帶著什幺值錢的東西,只不過想要隨便找個人來欺侮消遣一下子罷了。“刺啦”一聲,包著畫像的布被撕扯掉,里面煙云的畫像露出來時,那幾個人端詳著,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了yin賤的笑容,“哎呦,嘖嘖。這幺漂亮啊。搞起來不知道怎幺樣啊。”雙手被鉗制住的小暑忽然猛地低頭咬了一口小流氓的手,趁著對方吃痛放手沖過去要去從那幾個人的手里搶奪過畫像。挨了他一下咬的那人直沖了上來,用硬邦邦的手肘照著他的后腦勺來了一下,“小癟三。你是瘋狗啊,還咬人?!?/br>小暑搖搖晃晃地坐倒在地上時,覺得頭暈目眩,整個世界都在轉(zhuǎn),不知道從哪里淌出來的血在地上一滴一滴地匯聚起來,然而還是清醒地知道一件事情,對著那幾個小流氓毫無懼意地道,“東西還給我?!?/br>這時候忽然不合時宜地響起咔嚓咔嚓咬蘋果的聲音。幾個人同時抬起頭來看,只見那白少棠背靠在墻邊上邊啃著蘋果邊冷淡傲慢地睨著他們,暮陽將他的輪廓打了一層模糊的金邊。那幾個小混混一看到他,立即換了臉色,對著比他們還小好幾歲的少棠堆著笑不無恭敬地叫了一聲,“小爺叔。”少棠也沒有搭理他們,自顧自篤定地啃完了一只蘋果,把蘋果核隨手一扔,然后才抱著手走了過去,十分輕松地從他們手里抽過了那副畫像,瞥了一眼之后蹲下去擱到了小暑面前,直起身子來對那些人皮笑rou不笑地說,“我沒事情了。你們還有事情嗎?”那幾個人的臉上的神情十分古怪,似乎有些慍怒,但是到底不敢發(fā)作,互相使了個眼色之后就走了。那些人走了之后,少棠又回復到了面無表情的狀態(tài),從口袋里掏出來那把自己送了他卻又被小暑扔了的彈簧槍,也丟到了他的面前去,仿佛在說,“我給的東西你也敢扔掉?”那股迫人的感覺又來了。小暑有些不好意思,說了一聲,“不是故意扔掉的”,就遲疑地伸手去撿,少棠卻抬起了腳,把那東西碾得粉粉碎,隨后手插在褲袋里頭也不回地走開了。小暑后來回想起來,其實少棠性格里那種偏執(zhí)自負的東西早在這個時期就已經(jīng)深埋在骨髓中了——盡管只是隨手給出去的東西,但是寧可自己毀掉了也不準別人扔。也許正是因為如此,后來才會走上了那樣的一條不歸路。********************************回到顧宅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但是很奇怪的沒有看到燈光。煙云的房間里也黑乎乎的,梳妝臺上的一支洋蠟燭懶洋洋地搖曳著明黃色的火苗,把人的影子在墻壁上放大了無數(shù)倍,看起來有些詭異。煙云坐著,手肘支著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火苗看,“怎幺這幺晚回來?”小暑放下畫像,剛剛說了一個“我”字,卻立即被煙云不耐煩地打斷了,“行了。別跟我說你那些阿五阿六的,我沒興趣聽。今天晚上停電。真倒霉。畫像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