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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說著嘆口氣,“真真是老天無眼,怎么叫這小的給翻了身呢?!?/br>江行云道,“姑媽要是想和解,這樣的話還是要少說,您與謝大姑娘的事兒,我代為說和,如何?”對謝莫如,三老太太是既憎惡又忌憚卻又很識時務(wù),她癟下嘴,“成。大不了以后我都躲著她?!?/br>江行云微微一笑。三老太太知道侄女是為她做事,還問,“要什么花銷不?要不咱們也送她一只鳥兒?”唉,真?zhèn)€好餿主意!您老確定陛下賞謝莫如一只百靈鳥不是諷刺她?還是說,您老以為,陛下能賞她百靈鳥,便人人都能送她百靈鳥兒了?江行云道,“不用,謝姑娘不是這樣的人?!?/br>過兩日,江行云差丫環(huán)給謝莫如送了回東西,當(dāng)天便與三老太太道,“已經(jīng)與謝姑娘說了,謝姑娘果然沒有介懷?!?/br>三老太太深吁了口氣,放下心來,贊江行云能干,又悄悄問她,“你是怎樣與她說的?”江行云笑,“姑媽只管放心就是?!焙涡枞ヅc謝莫如說和,謝莫如的眼睛放的夠遠(yuǎn),姑媽不去招惹她就好,怕她也沒興致與姑媽計較那些瑣事。再者,謝莫如手邊兒最便(BIAN)宜的倚仗就是尚書府,姑媽是謝尚書的親嬸子,謝尚書對三叔三嬸素來禮待有加,謝莫如怎會無緣無故的對謝氏人出手?自斷臂膀,那就太傻了。一個篤定的人,總能給人以信心。雖然心下好奇,但,江行云這樣說,三老太太便信了。自三老太太那里回了自己的小院兒,江行云也不禁留意了一回廊下鳥籠,她對養(yǎng)鳥兒逗鳥兒沒什么興致,不過,富貴人家的內(nèi)宅,多會養(yǎng)些鳥雀添上一景兒。這些鳥雀亦有專門的婆子丫環(huán)的照顧飲食,矜貴的很。江行云撫摸著烏木紫光竹絲編就的鳥籠,里面白眼棕額疊尾的畫眉精神活躍的嚦嚦叫著……這只鳥兒在想什么呢?不過,得先確定,籠子里的鳥真的是只百伶百俐的百靈鳥嗎?倘是一只鷹,這樣的籠子,可是關(guān)不住她的。謝莫如根本不知三老太太要與她求和的事兒,便是知道,她也不會放在心上。三老太太無關(guān)緊要,倒是與江行云交換了一本書后,過了初五,陛下開筆開璽,朝臣們也開始上朝當(dāng)差了。謝莫如知道自己如今是群邪辟易,除了上午去松柏院跟謝太太學(xué)理家事,余者時間就安安靜靜的在自己屋里看書。便是宜安公主去長公主府的春日宴,也只有謝莫憂相隨,謝莫如是不去的。經(jīng)過這一個新年,謝莫憂的人生觀再次得到顛覆,原以為謝莫如那樣得罪了永福公主,她都擔(dān)心家里會受謝莫如的連累,誰曉得謝莫如沒事,謝家也無事,倒是永福公主,把自己折騰到靜心庵里去了。哪怕皇室是說永福公主去靜心庵祈福,謝莫憂對皇室的解釋也深信不疑,可她又覺著,此事或者就與謝莫如有關(guān)。而且,聽說謝莫如還得了皇帝陛下御賜的一只百靈鳥兒。永福公主去靜心庵的那天晚上,內(nèi)侍來了兩趟,都是找謝莫如的。如今,謝莫憂早沒了與謝莫如爭強好勝的心思,她完全覺著,她跟謝莫如除了都姓謝,都是謝氏女外,謝莫如是一種,她認(rèn)知之外的生物。謝莫憂甚至后悔,要早知謝莫如這等本領(lǐng),當(dāng)初說什么也該勸著姨娘的。再想做正室,再想做嫡女,但,遇著謝莫如這種連太后說句話都能挑出不是、公主都能搞進(jìn)靜心庵的家伙,她們母女,再怎么想,也該忍著的。非但謝莫憂后悔,寧太太也在家后悔呢,不同于謝莫憂,寧太太的消息更靈通一些。寧太太簡直是后悔的N次方,上次行事,委實輕率。相較于坐立不安的老妻,寧大人一如平常,急什么呢,在籠子里的都不急,籠子外的先沉不住氣。再者,他寧家與謝莫如,除了他那不爭氣的閨女外,皆為公仇。倘謝莫如真有大長公主的志氣,也不該找他尋仇。倘謝莫如要尋寧家報仇,那這帝都城中與謝莫如有仇的就太多了,不說別家,謝家也是其中之一。他其實就盼著謝莫如如此格局,介時不必任何人動手,謝莫如自己便是眾矢之地!可惜的是,籠子外的太沒耐心,而籠子里頭的,太有耐心。籠子里頭的謝莫如正在園中看迎春花,迎春花一開,天氣就漸漸暖了。春風(fēng)拂過,謝莫如又搬回了紫藤小院兒。謝柏過來看謝莫如,二人去紫藤小院說話,謝柏笑,“過些天紫藤花也要開了吧?”“是啊?!彼募据喕?,年年如此。丫環(huán)捧來香茶,謝柏接了,笑,“怎么這般沒精神?!?/br>“春困秋乏。”出頭鳥不禁打,剩下的全都縮著脖子,不怪謝莫如精神不好。謝柏笑,“說一件事你就有精神了。”“什么事?”“西蠻王的生辰在五月,我給陛下上書,問陛下是否譴使問候,陛下準(zhǔn)了?!敝x柏并不貪謝莫如之功,特意過來與她說一聲。謝莫如笑,“恭喜二叔?!?/br>“該是我謝你?!敝x柏笑,“走,跟我去書房說?!?/br>謝莫如道,“等我換衣裳?!彼诙霹N院都是穿常服。“快點快點?!?/br>不必謝柏催,謝莫如也俐落的很。迅速換好衣裙,謝莫如便與謝柏去了書房,謝柏自己的書房。墨菊上了兩盞茶,謝柏便打發(fā)她下去了,與謝莫如分主賓坐了,道,“我朝自太祖立朝,邊患不斷,陛下親政那年,晉王都陣亡在西寧關(guān)。這個西蠻王,你猜多少兒子?”不待謝莫如問,謝柏笑,“成年的就有二十一子十五女?!?/br>謝莫如驚嘆,“好會生。”謝柏自袖子里取出一張薄絹,展開來,上面是西蠻王各子女聯(lián)姻的關(guān)系圖,詳盡至極,連多少年歲都有記述。謝莫如贊嘆,悄聲問,“二叔哪兒弄來的?”這些都是機密吧?“當(dāng)然是打聽來的?!?/br>謝莫如道,“帝都還有這般清楚西蠻境況的人?!?/br>“猜一猜?”謝莫如思量片刻,望向謝柏,“通四海者,必商賈也。”“莫如真乃神猜?!敝x柏一笑,“去歲你給我提了醒,我便想著,西蠻什么境況,除非去過那兒的人才知道。帝都里公門侯府是有的是,真正熟知西蠻的,只有一家,永安侯府。先永安侯曾在西寧關(guān)打過仗,西蠻大致什么樣,永安侯府定是知道的??梢f現(xiàn)今形勢,先永安侯已經(jīng)過身,今永安侯尚主之后就沒出過帝都城,怕永安侯也不大清楚的。不過,我還是跟永安侯打聽到了一些西蠻的事,年下公主得了一件紫貂裘,這種名貴的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