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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產(chǎn)自西蠻。我這才想到,與西蠻做生意的榷商?!?/br>“你素來對西蠻有興趣,這些事情我已經(jīng)上稟陛下,給你看看,你心里有數(shù),別往外說就是?!睂χx莫如的嘴巴,謝柏還是很放心的。謝莫如低頭把絹帛上的記錄看一遍,便還給了謝柏,笑,“那二叔該準備準備出使西蠻了。”說到這個,謝柏嘆,“自晉王戰(zhàn)亡西寧關(guān),陛下便鮮少用親貴于危事了?!?/br>謝莫如道,“說到晉王之死,我早便有些不解,上次聽祖父說,陛下因晉王之死問罪當時的西寧關(guān)守將老永安侯。既是問罪老永安侯,如何今永安侯又得以尚主,這般問罪,倒也稀罕。”你家有罪,我把嫡親妹子許給你兒子?天下竟有這般邏輯?不通?。?/br>謝柏呷口茶,“這里頭的事兒就早了,我也不大清楚。不過,有一事倒是朝野震動。晉王死后,老永安侯回朝,接替老永安侯的守將宋大將軍在平定西寧關(guān)之后,給陛下上過一道奏章,名字就叫,諫權(quán)貴從軍書?!?/br>“反正吧,我猜著,晉王大概是別有死因,不一定就怪到老永安侯頭上?!敝x柏所齡所限,并不知此間內(nèi)情,不過,他也能看出蹊蹺來,想到晉王還是自己岳父,又叮囑一句,“在公主面前萬不要提此節(jié)?!?/br>謝莫如笑應,又道,“南安關(guān)守將一樣是承恩公的公子。既是二叔上的折子,陛下也批了,我猜使臣肯定有二叔的份兒。難不成出使比胡公子在南安關(guān)打仗還危險?”謝柏笑,“這也有理。反正該做的都做了,陛下要用我,我時刻侯著。不用我,也悠閑,正好三月釀桃花酒去?!?/br>謝莫如也是一笑,出身官宦之家,又是少年得意,二叔自然少不了名利之心,不過,謝氏清貴,二叔已是駙馬,并不需太過汲汲,故而,進退間便多了一分灑脫。謝柏笑,“跟你說,我少時志向輔國以忠、愛民以德,泓遠也空泛,如今真正做了官,才知做好一件事也不容易?!?/br>“要是這般容易,人人都能為卿為相了?!?/br>謝柏哈哈一笑,道,“是啊。”說話間,謝柏斂了笑,道,“長公主府春日宴,我托了公主試探李樵之事,誰曉得公主剛一開口,長公主便沉了臉。先時蘇不語托過李宣,也在長公主面前碰了壁。李樵明年還想考秋闈,怕他報名都難?!?/br>謝莫如認真聽了,道,“我勸二叔,以后莫走長公主這條路子了,長公主非言語可動之人。而且,李先生少時之事,絕非長公主所為。倒是長公主,怕是代人受過了?!毕葧r聽人口口相傳,只以為文康長公主為人魯莽彪悍,可真正接觸后才知道,長公主彪悍是真,魯莽絕對沒有。這位長公主明晰善斷,非尋常人,便是瞧不上庶子,也不會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只是,長公主過于彪悍,一力降萬法,才讓許多人誤會,以為李樵少時之事是長公主指使下人所為。謝莫如的話,謝柏也是贊同的,他自從尚主后,直接進入皇族的圈子,對這位長公主也有了些自己的了解,也覺著長公主不像做出那種事的人。李樵少時之事,竟成謎團。謝莫如忽然道,“二叔倘有意使臣之職,倒不如請李先生介時一道隨行?!?/br>謝柏道,“你是說,讓永安侯府……”把永安侯府捆到一處。“李先生科舉頗是艱難,何必一棵樹上吊死,除了科舉又不是沒有別的活路了。”謝莫如當然是想到李樵的出身有可用之處,起碼倘此事成行,永安侯府派兩個老家將,就能幫上二叔大忙。她道,“科舉不過是晉身之階,像二叔,如今為官,可用得上當年十年寒窗所讀的四書五經(jīng)禮義文章?再者,出使西蠻的機會,不是尋常能有的。李先生有興致再好不過,倘李先生沒興致,也便罷了。并不是要勉強她,我只是覺著這是兩相得益的好事,才有此提議?!币粋€人,有可用之處并非壞事。最怕的是,倘連可用之處都沒有,便可悲了。謝柏正色道,“李樵還有一樣天大好處,他精通西蠻文?!?/br>謝莫如頗是訝意,“李先生實在學識淵博?!?/br>“李樵之優(yōu)異,尚不止于此?!敝x柏笑,“且看吧,倘我真能名列使團,我必請李樵同往?!?/br>☆、第59章萬全策之一李樵當然是優(yōu)秀的,而且不是尋常優(yōu)秀。如果只是尋常會做兩篇錦繡文章的書生,想來謝柏與蘇不語不會同他有這等交情,這兩位簡直是急李先生之所急,想李先生之所想,把李先生的事當自己的事。李先生名聲之事,謝莫如真沒看出李先生哪里著急,倒是謝柏、蘇不語兩人,一個走李宣的路子,一個走公主媳婦的路子,而且雙雙碰壁都不肯罷休……能做到這一步,總不是沒有原因的,不是嗎?紀先生在教兩位女學生煮茶,其實謝莫如對于烹茶之類的事興趣不大,她只是單純的喜歡這種安靜的光陰。一道水流傾入紫砂盞,紀先生遞一盞給謝莫如。謝莫如欠身接過,茶香清透悠長,不愧是今春新茶。紀先生再遞一盞給謝莫憂,謝莫憂嗅一嗅茶香,慢呷一口,道,“也就先生這煮茶的手藝,才算不辜負了這好茶?!?/br>紀先生笑,“是茶好?!?/br>謝莫憂笑,“茶好,先生更好,都好?!?/br>紀先生示范后,兩姐妹分別學著做了一回,紀先生道,“煮茶怡情養(yǎng)性,但有悠閑時光,煮上一盞茶,解乏寧神。”謝莫如將紫砂盞放下,問,“先生喜歡什么茶?”“以往機緣巧合,倒是見過不少名茶。要說哪種茶格外好,就是各花入各眼了?!奔o先生笑,“我的話,更喜歡蒙頂茶多一些?!?/br>謝氏清貴,家中對子女教育極為重視。紀先生一提蒙頂茶,謝莫憂便知此茶,道,“我聽說,蒙頂茶是貢茶,極是稀罕來著?!北闶撬?,也沒有極品蒙頂茶的,想是紀先生在宮里做女官時見過。紀先生一笑。說茶想到舊事,卻是無關(guān)宮廷。她出身宮中女官,便是做了謝府的供奉,嘴也是很緊的,從來不說宮中舊事。故此,謝莫憂提及貢茶,紀先生并未多言,轉(zhuǎn)而與姐妹二人說些茶道故事,直到中午放學。謝莫如是在傍晚知道謝柏要出使西蠻的事的,如今她與謝莫憂都只上半日課,下午隨謝太太學理家。謝尚書謝松父子二人都是一臉喜色的回府,謝莫如謝莫憂起身見禮,謝太太笑,“什么事這般高興?”難得見這兩人喜形于色。謝柏笑,“是阿柏,今日早朝,陛下點阿柏為副使,出使西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