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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br>謝莫如心下便明白了,明天的得程肯定與李樵相關(guān)。點點頭,打發(fā)墨菊下去吃茶了。墨菊生怕謝莫如誤會,特意與紫藤解釋道,“論理,昨兒晚上二爺交待的,今兒早我就該過來。只是我早上不得空,叫小丫環(huán)過來,又怕說不明白,頭晌過來,大姑娘在華章堂上學(xué),就耽擱到了這會兒?!?/br>紫藤性子偏直,直接道,“墨菊jiejie放心,我們姑娘再好脾氣不過?!?/br>墨菊笑,“是啊?!贝蠊媚锏钠夂脡牟徽?,不過,大姑娘素來對蒼柏院不錯,但,越是如此,墨菊身為蒼柏院的首席大丫環(huán),越發(fā)要將事情做圓滿方好。謝莫如未將這點兒小事放心上,她一直以為謝柏又要拿她做個幌子啥的,卻是未料及二月初四是李樵的生辰。謝莫如問,“要不要準(zhǔn)備生辰禮?”總不好白白的上門吃飯。謝柏道,“放心,我都備好了,算是咱倆的?!?/br>謝莫如便不再說什么。這次出門很順利,自從永福公主去了庵里,謝莫如再想跟謝柏出門啥的,謝太太就不大管了,謝莫憂也不瞎吃醋了。她現(xiàn)在簡直求神拜佛的不愿意同謝莫如一道出門,太提心吊膽了。她二叔要帶謝莫如出去,去就去唄,那是二叔膽子大。謝莫如換一身厚料子男式春衫,梳的也是男子的發(fā)髻,與謝柏一道騎馬出城。春日天,路畔,楊柳抽芽,鳥雀開嗓,農(nóng)人春忙,哪怕春風(fēng)猶寒,也擋不住那種春日特有的蓬勃。馬跑的并不快,一則謝莫如騎術(shù)尚淺,二則,春光大好,怎忍快行。十里鋪并不遠,出城十里的地方,騎馬一個時辰也就到了。叔侄二人出城早,到十里鋪的李氏莊園時也只是巳中。李氏莊園并不大,三進的宅子大小,卻只建成大四合院,故此,瞧著倒也寬敞。院中有花有竹有高樹有茅亭有新井,還有籬笆圍出個小菜園,論建造不比帝都府第講究,不過青磚灰瓦白墻,襯著四周青山綠水村落農(nóng)人,亦有一番古拙情致。李樵在院中忙碌,見到謝伯一行進來連忙起身來迎,笑道,“沒聽到門口動靜,漢喬,有失遠迎。”謝莫如行一禮,笑,“李先生好。”李樵還禮,笑,“謝姑娘不必多禮,去歲見過。賢叔侄里面請?!痹谇懊鎺贰?/br>謝柏見李樵手上都是泥土,笑問他,“在忙什么?”“院子里的春筍,再不挖就老了。”李樵坦坦蕩蕩的看謝莫如一眼,笑道,“去歲原見過姑娘,今朝要不是與漢喬同來,我險些認不出來了?!?/br>謝莫如笑,“先生還是老樣子?!币惠d未見,李樵還是那幅悠然見南山的打扮,青布衣,黑布鞋,較之去歲,只少一支竹杖。李樵請叔侄二人去茅亭中坐,他去洗了手,帶著小仆端來茶水。謝莫如見里面是陶杯里泡著幾片竹葉,聞一聞,自有一股竹葉清香,倒也雅致。李樵笑,“早茶還沒下來,去歲的茶喝完了,我嫌白水無味,這是前些天炒的竹葉,湊合著喝吧?!?/br>謝柏笑,“九江真雅人也?!?/br>“喝竹葉茶就是雅人,那世間最雅的肯定是以竹為食的貓熊了?!?/br>謝莫如輕笑,想著李樵怪風(fēng)趣的,倒不似以往謝柏說的孤傲人。李樵笑,“我已交待下去了,正有新筍河蝦,春菜肥鴨,咱們好生喝一杯?!?/br>正說著話,蘇不語也騎馬來了,大家起身在茅亭里相迎,蘇不語團團一揖,同謝莫如打招呼,“莫如meimei,時久未見,你可好?”“我都好。”謝莫如見蘇不語一身華衣錦服,想上回同李宣一道去別院,蘇不語也不穿得這般光燦燦,看來故意的,不禁笑道,“倒是蘇才子,過年過的憔悴了?!?/br>“過年跟陀螺似的沒個閑的時候,能不憔悴么?!?/br>諸人說笑幾句,難免說到即將來帝都的北嶺先生頭上去,李樵道,“南薛北江,江北嶺聲名赫赫,不知江北嶺什么時候到帝都?開講幾場?”蘇不語道,“大老遠的,北嶺先生來都來了,我覺著,怎么也得住上小半年吧?!?/br>謝柏道,“九江,你要不要去聽北嶺先生講學(xué)?”李樵道,“當(dāng)然去?!?/br>蘇不語嘿嘿一笑,問,“你可有票?”李樵還不明白哪里的事,怎么去聽個講學(xué)還用票了?蘇不語笑,“你可是不知道,北嶺先生人還沒來呢,國子監(jiān)已把北嶺先生講筵的地方安排好了。依北嶺先生的名氣,誰不想去聽啊。國子監(jiān)就想出這么個法子,憑票入場,省得到時人太多擠不下。”李樵都聽愣了,道,“倘這般,豈不是沒票的就一直聽不到北嶺先生的講學(xué)了?!?/br>蘇不語道,“我估計也只是現(xiàn)階段這樣,以后定會放開的?!闭f著自袖管取出一張聽課票,遞給李樵。李樵接了,謝莫如望去,李樵遞給她,謝莫如只是沒見過,覺著稀奇,見這票上印著國子監(jiān)的印鑒,連位子都寫得清清楚楚。素白的指尖兒在票根上輕輕一按,謝莫如唇角微不可察的一翹,將票根還給李樵,道,“二叔也有票么?”謝柏道,“你要想去,到時咱們一道去。”謝莫如對于聽講筵無甚興致,不過,她倒是想去見識一下這位北嶺先生,便點頭,“好?!?/br>謝莫如又問,“南薛北嶺。聽你們說,北嶺先生已是偌大名氣,難不成還有一位薛先生在北嶺先生之上?”蘇不語素來嘴快,道,“莫如meimei,你竟連薛易山都不知道?”謝莫如瞟謝柏一眼,笑道,“沒聽說過?!笨磥磉@位南薛先生與她有些掛礙。“這也不怪你,你一個女孩子,年歲小,又不常出門,沒聽說過南薛也正常?!碧K不語道,“薛易山也是一代學(xué)問大家,薛易山點評的時文,歷來為讀書人奉為科舉經(jīng)典。薛易山本就是狀元出身,他年紀(jì)較輕,如今也不過四十來歲吧?!?/br>謝莫如便愈發(fā)不解了,道,“我聽二叔說北嶺先生都快七十了,這位薛先生不惑之年,比我祖父都年輕,如何能與北嶺先生平分秋色,名聲竟還在北嶺先生之上?”“這也簡單。薛易山做過帝師,今上……”頓一頓,蘇不語方道,“今上順利親政,薛易山功居至偉?!?/br>謝莫如面無殊色,她甚至笑了一笑,道,“想來這位薛先生已不在帝都?!?/br>“陛下親政后,薛先生便辭官回了老家,今上苦留不住,聽聞他如今隱居青城山?!碧K不語語焉不詳,倒不是有啥隱情不能說,實在是薛帝師如今只余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