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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控制好,畢竟真金白銀是實實在在的,票是紙做的,要金銀與所開票額相對應才行,萬不能虛開。這樣,銀票才能值錢,才有信譽。”“是啊,他們做的就是信譽的買賣?!?/br>謝莫如難得對商賈發(fā)表看法。江行云在招待晉地銀號的少東家徐少東時,玩笑般的將這話說了出來,徐少東大為贊嘆,“王妃真是一語中的,道破我們這行的天機哪?!?/br>徐少東道,“我們商賈本為末流,不想竟得王妃關注,幸哉幸哉?!?/br>江行云聞言淡淡一笑,“我說這話你別覺著掃面子,娘娘平日里不甚關注商賈事,她根本沒用過銀票,只是我說起來,她聽一聽罷了?!?/br>徐少東舉起茶盞,笑,“那我以茶代酒,謝江姑娘你為我們銀號的引薦之恩?!?/br>“無功豈可受祿?”江行云道,“我并無能相助你之處,倒是有相求之事?!?/br>徐少東臉色鄭重,“江姑娘有話只管說,只要我能,必然沒有二話!”他這樣一口應下,倒不是想追求江行云,徐家雖是巨賈,但還真沒膽子肖想江行云。何況,人家徐少東是已婚人士。徐少東只是很敏銳的意識到,一個非常難得的機會來了。這個機會,可能會關系到整個藩地的商機。江行云道,“我想向少東家打聽一個人?!?/br>“什么人?”“白浪?!?/br>徐少東臉色微變,道,“你說的是海匪白浪!”“對?!?/br>徐少東險給江行云嚇去半條命,連連道,“江姑娘,我正經(jīng)商家,怎會認得白浪?”“又沒說你認得他,只是跟你打聽打聽他罷了。你們行商的人消息廣,你這樣反應,倒叫我真懷疑你們有什么來往呢?”江行云笑噙噙的來了一句。徐少東擺手,央求,“唉喲,江姑娘,你可別嚇我,我膽子小?!?/br>“行了,你們晉幫的事,我不提你也別當我不曉得。你們要膽子小,就沒膽子大的了?!苯性菩?,“自我祖父在西寧關的時候,咱們兩家就有來往了。如今我家業(yè)敗落,倒難得你們還肯燒我這冷灶?!毙焐贃|并不是輕閑人,他來閩地不為別的,是給江行云送年禮來的。是故,江行云有此打趣。徐少東忙道,“這就外道了,江姑娘你是何等出身,不棄我等商賈罷了。何況姑娘何等超脫之人,誰敢說你家業(yè)敗落?!毙焐贃|迅速在肚子里做了番思量,晉幫商人在西寧榷場一向是大戶,晉商的生意也不是一時的,如江行云所言,宋家兩代人鎮(zhèn)守西寧關,晉商自然少不得打交道的。宋家父祖兩代大將軍,沒少拿晉商的孝敬,宋大將軍過逝后,呃,人走茶涼……那個,主要是,宋家人不在大將軍的位子上了,孝敬自然也沒有了。那時江行云年歲也小,晉商與宋家的來往算是斷了的,不想不過七八年,江行云重回西寧行商,非常了不得的搭上了五皇子府。而且,如今主持西寧榷場的是誰?謝駙馬就是謝王妃嫡親叔叔,江行云在西寧的生意,也沒少得謝駙馬的照拂。晉商眼睛多亮,立刻就重新同江行云搭上了關系。這淵源讓江行云說起來,宋家與晉商的淵源當真不淺。徐少東這大過年的還千里迢迢的親自過來給江行云送年禮,一則晉商幫重視閩地市場,二則也是江行云本身的重要性所致了。敘了回交情淵源,徐少東也有了決斷,閩地并非繁庶之地,但五皇子如今在朝中勢頭極佳,謝家也不是好惹的。雖然五皇子得罪了太子與大皇子,以后也是一地藩王的,而且,五皇子現(xiàn)在看著是冷灶,誰曉得以后呢?謝王妃那不能提的母系血統(tǒng),這一旦翻了身,以后他的收益也是翻倍的。何況,此事是有助于朝廷靖匪的。徐少東整理下思緒,并無半句推諉,組織下語言,道,“要說白浪,這人出現(xiàn)的有些稀奇。就如江姑娘所說,我們行商的人,走南闖北,認識的人也多些,小道消息,也知道一些。吳地官員,我約摸也認得一些,就是靖江王府的屬官,也聽說過的?!边@句話便可見徐少東的謹慎,吳地官員按理都是朝廷派官,所以他說認得,靖江王府的屬官,他便用“聽說”二字。能成為晉商少東家的,自然不是等閑,江行云與他們打交道并非一日,只是微笑傾聽,徐少東繼續(xù)道,“我第一次知道白浪此人,是在十幾年前了,那時我尚年少,我有一位族叔在吳地做過幾十年的掌柜,后來族叔有了年歲,就回了老家養(yǎng)老,他同我說過一些吳地靖海匪之事……”話到此事,徐少東頓了一頓,道,“我就直說了,吳地一直有港口進行海上貿(mào)易,這些事,怕是江姑娘也知道的。先時吳地海貿(mào)時常出差子,就說是海匪作祟……”江行云猛然道,“你是說,白浪并非……”并非靖江王的人,江行云死死的盯著徐少東,“白浪竟真的是海匪??蛇@事,我如何不知?”江行云的意思是,朝廷如何不知?幸而徐少東是相機警人,他輕聲道,“就是如今,知道的人也不多,十幾年前的海匪也不叫白浪。就是十幾年前吳地靖海匪,未聽聞有大勝,而在海上稱王的一直是同一支海匪,這支海匪的頭領姓段,人稱段四海。”“段四海之名,我倒也聽說過。”徐少東更確定江行云在謝王妃面前不是尋常的體面人,不然,她一介女流如何能知曉段四海之事。徐少東道,“段四海此人,當真是人如其名,為海上一霸。我聽說,吳地每筆海上生意都要給段四海一筆保護費,不然,斷不能平安離開海域。至于白浪,此人與段四海不同,段四海名聲赫赫,兇名在外,白浪卻神秘非常,他真正成名自然是上次與永定侯一戰(zhàn),但他十幾年前就在海上,這是一定的。這樣的人在海上十幾年,怎么著也得是一方人物了,但了解他的人并不多,甚至關于他船隊的傳言也很少。所以我說,這很奇怪?!?/br>江行云輕扣桌案,眼眸輕瞇,微微沉吟,“如果海上有白浪,必不能叫段四海一家獨大!如果白浪是受人驅使,得是什么樣的代價才能驅使得了這種人物呢?”江行云問,“現(xiàn)在吳中海貿(mào)還要向段四海交納保護費么?”徐少東道,“具體的事,怕一時不能給你準信,我得打發(fā)人去問問?!?/br>“打聽清楚,盡快給我消息吧?!苯性频溃敖裉爝@事,少東你暫莫要與他人說。你也曉得,閩王于朝中并非沒有對頭,你們晉商與我家素有交情,我不想坑你。你的情分我記下,你我都莫張揚?!?/br>晉商為何要燒江行云這冷灶,就是因為江行云實在是個聰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