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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聲重逾性命。不可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倒是寧祭酒,品階不高,又遇此良機,定會生事的?!?/br>五皇子恨聲道,“真?zhèn)€小人!”又說,“芝弟幾個,倒是難得敦厚?!?/br>謝莫如道,“阿芝幾個又沒跟著姨娘長大,他們略大些,就都是我祖父與父親在教導了。我娘家最耳根子軟就是莫憂,人家說什么就信什么,戚夫人為何連忙將她送去閩地與妹夫團聚,就是怕寧家人使壞?!?/br>五皇子聽得更厭煩寧祭酒了,偏生這小人運道來了,也是擋都擋不住。五皇子這防疫工作的確大見成效,卻不妨有人天生抵抗力差,尤其朝中老臣,上了年歲,再如何保養(yǎng)也不成的。這不,翰林院掌院學士就病逝了?,F(xiàn)下也不敢大作排場的舉喪,徐學士是個明白人,交待家人定要在他死后火化尸身。徐學士一死,正二品掌院學士的位子便空了出來,太子沒半分客氣,將此位子給寧祭酒代理。因是代理,內(nèi)閣都不好說什么。畢竟太子都說了,“一切待父皇大安,由父皇做主?!币痪湓挘捕铝酥T皇子的嘴。寧祭酒這一升官,別人沒什么,李相的臉色更難看了三分。李相過去東宮,倒是得了太子好一通勸解,直說寧祭酒情急之下,有欠思量云云。但李相何等老辣,寧祭酒這樣的小人,便一時不好疏遠,也不當升其官階。太子既肯升寧祭酒官階,心下定是滿意寧祭酒的,哪里是“有欠思量”,在太子心里,有欠思量的怕是他李鈞吧!李相索性不再多話,憑太子與寧祭酒商量去吧。李相不肯幫忙,寧祭酒那調(diào)靖南公柳扶風等人出帝都的計策便不大好使,畢竟,憑他一介小小祭酒,無任何外任資歷,想弄出一場戰(zhàn)事,也是抬舉寧祭酒了!戰(zhàn)事動不得,東宮一時也沒什么好法子,畢竟,五皇子滑不溜手,后宮又有蘇皇后、文康長公主二人坐鎮(zhèn),就是想忽悠胡太后都不能。雙方一時膠著,朝廷倒是難得的安穩(wěn)起來。李相不預再管東宮之事,倒是去北昌侯府拜訪了一回。北昌侯身為吏部尚書,六部之首,帝心之臣,不過,吏部尚書不入內(nèi)閣,故此,北昌侯與內(nèi)閣之人的交情不算深厚。不過,他與李相年輕時便相識,算是有些交情了。李相既來了,就不會九曲十八彎的說些云山霧罩的話。北昌侯請李相書房敘談,李相嘆道,“這一輩子,便是當年陛下親政之時,也從未覺有此艱難?!?/br>北昌侯聽這話極是吃驚,他與李相雖有交情,卻是各有各的地頭兒,還未到交心境界。李相突然發(fā)此感慨,叫北昌侯不知道該怎么接了。北昌侯反應也快,呷口茶道,“艱難也只是一時,待陛下龍體康復,也就好了?!?/br>“是啊?!崩钕喙训膽艘痪?。在北昌侯府未坐許久,李相便起身告辭了。高官有高官的住宅區(qū),李相的轎子沿著青石板路拐了兩個彎,不知怎地,就到了蘇相府上。李相并沒有拜訪蘇相的意思,但不留神的自轎窗的一層輕紗瞥到了蘇府緊閉的獸頭大門,忽然心下一個激凌:老狐貍蘇默可是自陛下病倒便開始稱病的!要說別人,李相是不會多想的。但,蘇相不同。想當年,李相官至戶部尚書,內(nèi)閣第二把交椅,他還較蘇相年輕,人人都以為他是下任首輔的不二人選。當時,陛下也對他極為信重,還點他為春闈主考,李相那時也認為,大約蘇相之后就是他了??删褪窃谀且荒?,科弊案發(fā),他因此案牽連,被調(diào)離帝都,外出任總督。那年,是誰推薦他為春闈主考的?李相并不是蠢人,想想也知道,定是蘇老狐貍的手筆。兵不血刃的便將他調(diào)離帝都……李相每想到此事就恨的牙根癢,可心下也得承認,蘇老狐貍道行不淺。這老狐貍也是,看人家掌院徐學士,說病就病,說死就死。蘇老狐貍卻是只病不死……李相越想越是心驚。李相回府便命老妻準備幾樣藥材,準備去瞧蘇相。李夫人道,“這都晌午了,沒有大晌午去瞧人的。何況是蘇相府上,下晌也不合適,不若明日去吧,眼瞅就是端午,也是節(jié)下。老爺與蘇相在朝為官多年,蘇相病著,大節(jié)下的,老爺也該去瞧瞧?!?/br>李相便應了。第二日,早朝晨會結束,徐少南就捧著禮盒等著呢。李相雖知這位內(nèi)侄是來他身邊做jian細的,可說句良心話,這位內(nèi)侄行事俐落、八方周到,倒也不錯。李相親自過府,蘇不語親迎出門,李相溫言細語,一派關切,“早想過來瞧瞧老相爺?shù)纳眢w,一直這事那事的,就耽擱了下來。不知,老相爺現(xiàn)下如何了?”蘇不語請李相至花廳奉茶,一面道,“勞世叔記掛,父親還是那樣,既不見好,也沒有更壞。只是,這病卻是不好見人,除了侄兒,但有親戚長輩過來探看,父親都不相見,只怕過了病氣。還請世叔見諒?!?/br>李相看蘇不語活蹦亂跳的,心下想,你那狐貍爹還沒把病過給你,看來老狐貍并無大礙。一面想著,李相只道,“老相爺自來如此,事事都是先人后己,如何不叫人惦念他呢。內(nèi)閣沒有老相爺,我們都失了主心骨啊?!?/br>這話一聽便是言不由衷,偏生李相不論表情還是語態(tài),都極為真摯,把蘇不語麻出半身的雞皮疙瘩,客氣道,“我爹也是心下著急,只是奈何身子不爭氣,每月服下湯下,多是昏睡。略有清醒,就記掛朝事。他越是心急,這病好的就越慢。我每每也勸不好?!?/br>“還是得叫老相爺寬心。”李相與蘇不語正在說著蘇相身體的話,忽聽得外頭鐘響,二人皆是臉色大變,立刻起身奔到屋外,鐘聲一直響了二十七下。李相臉白若紙,渾身顫抖,蘇不語的臉色也極難看,鐘不是隨便敲的,二十七為三九之數(shù),全天下也只有陛下、皇后、抑或太后大喪,才會敲三九之數(shù),余者,便是皇子皇孫貴妃過逝,都不會敲鐘。李相的眼淚已經(jīng)下來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呼,“陛下!陛下!”那種悲痛,完全不似作假。蘇不語虧得歷練多年,不然這會兒怕是流不出淚來,李相如此聲情并茂,蘇不語也跟著哭了,他不是哭皇帝啊,他是哭自己。完蛋了!他可是將寶押在閩王身上的!還是早些辭官歸隱吧,陛下一去,太子登基理所當然,哎,莫如meimei可怎么辦哪。蘇不語一想的將來,那眼淚也滾珠一般沿著玉一般的臉頰流了下來。做蘇不語此想的不在少數(shù),就是在辦防疫差使的四皇子五皇子聽到鐘聲,也是想到,父親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