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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慈恩宮么?!?/br>“可若不緩解,難道就一直如此?”太子問。穆元帝道,“朕已令你姑媽緩緩勸解著些,只是你皇祖母上了年紀(jì),得慢慢著來,不能著急。”太子見父親臉色不大好,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得再回去安慰妻子,太子嘆道,“這世間竟有如此荒謬之事?!笔雷婊屎笏闫饋硎呛蟮钠牌?,做兒媳的,哪怕就是裝,見著像自己婆婆的人,也得表示歡喜啊,有哪個如胡太后這般嚇去半條命的!謝莫如不以為然,“這個緣故啊,我早就知道了,先時太后生病,據(jù)說就是給我嚇的。”太子連忙道,“你怎么沒跟我說。”“彼時盼著太后大安都來不及,接著又是太子的冊封禮,咱們要搬入東宮,樁樁件件的事,總要以你的冊封禮為先?!敝x莫如淡淡道。太子道,“你放心,這事我來想法子,難道就一輩子不相見了。明明以前你進宮也無事?!?/br>謝莫如不好澆丈夫冷水,還是道,“以往我進宮,不過是藩王妃偶爾進宮罷了,太后知道,我早晚要隨你就藩離開帝都的。如今你既為太子,我必執(zhí)掌東宮。太后這是擔(dān)心以后呢。”太子都無語了,半晌方道,“皇祖母這想的,也太長遠了。”謝莫如唇角勾起一個譏諷的弧度,想得遠的,何止是胡太后!太子已正位東宮,朝廷才想到一事,趕緊讓六皇孫回來吧,六皇孫還代太子在蜀中就藩呢。既然都冊封太子了,以后江山都是太子的,蜀地自然也在其中,哪里還用得著六皇孫親自守在蜀中呢。六皇孫還未回帝都,蜀地卻是牽涉出了一件大案子。說來這事與六郎沒什么關(guān)系,但六郎不能不管,主要是里頭牽涉了嫡母的親舅舅的女徒弟,按理,徒弟什么的,也不是什么要緊人物,可方舅舅十分惱怒,竟請去了薛帝師主持公道。里頭更牽涉了趙充儀的母家趙地主家,以及蜀中總督李終南等人。因此事不雅,六郎給他爹發(fā)的秘折,他爹也是私下與他祖父說的。太子道,“那個方家舅舅的女弟子,就是養(yǎng)綠菊的菊仙姑娘,方舅舅很是看重,哎,方舅舅聽說光棍了這些年,不知他是不是對這菊仙姑娘有意呢。還有就是趙李兩家,都說是要菊仙姑娘進宮,六郎說,經(jīng)調(diào)查后,他們沒少在當(dāng)?shù)厮蚜_民女,可沒聽說父皇再納妃嬪。這外頭人還得以為是父皇要選妃呢?!?/br>穆元帝臉色極是難看,怒道,“一群敗類!蠹蟲!”他也就收到過大兒子一次獻美,這些混賬東西哪里是在給他搜美人,明明就是借他名聲行不法之事,壞他聲譽!穆元帝活到這把年歲,最在意的也就是名聲臉面了!讓太子退下之后,立刻宣來大兒子一頓喝斥,厲聲喝問大兒子,在蜀中搜羅民女的事,是不是大兒子讓李終南干的!大皇子冤死了,大皇子一手指天道,“兒子對天發(fā)誓,倘此事是兒子所為,立叫兒子天打雷霹,不得好死!”大皇子不好說第一回也不是他讓李終南干的,身為一個孝子,總不能把親娘供出來,但發(fā)此毒誓,穆元帝也信了他,知道這個兒子雖有些魯莽,到底也是有分寸的人,更非漁獵美色尋歡作樂之人。但,穆元帝仍是申斥了大皇子幾句,讓他以后多跟好人來往。然后,著三司審理李終南冒天子之名強征民女之案。至于李終南的總督之位,自然也是易了主。穆元帝氣個半死,他幾乎可以想像方昭云那云淡風(fēng)清的臉上會對著薛帝師說出什么話,肯定是,“呵,搶人搶到我跟前來了。”倘要真是個天仙,也值得一搶,就這么個種菊花的村姑,穆元帝想想就看不上,非但白擔(dān)了惡名,還丟人丟到故人面前,簡直不可忍!此案讓謝莫如知曉,謝莫如只說了一句,“他們倒是好長個手,竟伸到舅舅跟前去?!?/br>“可不是么,舅舅孤獨這許多年,好容易有個可心的,卻發(fā)生這樣的事。你收拾些女眷得用之物,我著去接六郎的人一并帶去,也給菊仙姑娘壓壓驚?!蔽寤首佑X著,得補償一下菊仙姑娘,也是給方舅舅全了臉面。自從知道方舅舅在蜀中,這幾年倒是沒斷了來往。當(dāng)然,都是謝莫如這邊送東西,方舅舅也沒什么表示,稱得上有來無往。謝莫如雖對這位舅舅沒什么感情,但有人欺到她舅舅頭上,明擺著就是沒將她放在眼里,還得替方舅舅出頭,如今又得送東西,謝莫如道,“殿下真是大方?!?/br>太子笑道,“這是哪里的話?!?/br>“從沒見過,說來跟陌生人也差不了多少,我打發(fā)人去,他也沒個回信。有了事,他不是著人找六郎和行云,而是請薛帝師出面……看來他對薛帝師信重猶在我之上……”謝莫如淡淡道,“我也只是看在母親的面子上罷了?!?/br>太子勸她道,“方舅舅在外多年,興許是不想給咱們添麻煩呢?!?/br>謝莫如“哦”了一聲,不欲再多談此事。倒是杜鵑姑姑在謝莫如面前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倘謝莫如開口相問,怕是杜鵑姑姑會有不少話要說,但謝莫如沒問一字,只是道,“我是我,方家舅舅是方家舅舅,姑姑不要忘記此事。”杜鵑姑姑臉色微凜,恭敬的應(yīng)一聲,“是奴婢糊涂了。”謝莫如擺擺手,讓她退下了。方舅舅既然都把薛帝師請出來了,官司自不消謝莫如擔(dān)心。倒是大皇子,平白受此牽連,頗為惱怒,還特意召趙國公到府中一問,趙國公不愧是大皇子親外公,幾乎是指天誓地的保證,絕對沒有讓李終南搜羅民女,大皇子冷聲道,“希望外祖父與我說的都是真的。眼下此事已經(jīng)御前,他們在外以為朝廷遴選宮人之名,壞父皇聲譽,眼下三司已趕赴蜀地?!?/br>趙國公面色微變,脫口問道,“焉何至此?”大皇子心道,還不是那起子不爭氣的把事搞大了,父皇收美女是沒錯,但那些美女也得是心甘情愿的,哪里有這樣明搶的!這話卻是不好說出來的,于是,大皇子冷冷一笑,并不言語。趙國公雖然在大皇子面前嘴硬,但回家還是好生問詢了兒子一番,趙世子連說自己不與此事相關(guān)。趙國公此方放下心來,與兒子道,“原想著趁立太子的喜慶,這就上本讓你襲爵,朝中偏又出了這么檔子事。哎,再等一等吧?!?/br>趙世子連忙道,“家中還需父親主持大局,兒子還需父親教導(dǎo),請父親千萬莫再提讓爵之事。”趙國公擺一擺手,道,“你也是胡子花白的人了,還說這些虛辭做甚?李終南此事,你該多想想,倘非有人揭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