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0
她覺得自己像是要向他祈求什么,求他不要再這樣看她,或是求他給自己一個肯定痛快的答案。她希望他來引導自己,可他永遠什么也不說,她心底有一陣陣的失落,膽子再大也不敢問他為什么要親自己,她不懂男人,他心里想的和她一樣么?貿(mào)然被親了額頭,他是在冒犯她,可她居然一點也不覺得生氣。額上忽然開始發(fā)燙,他之前親吻的地方像有火在燎,整張臉也被牽連得發(fā)燙,只怕紅得不能見人了,幸好夜色深沉,他看不出來。忽然,雷修遠的胳膊環(huán)在了她單薄纖瘦的肩膀上,他懷中的暖意侵襲而來。黎非僵在他懷里,只聽他的聲音在耳畔輕道:“睡一會兒,我來守夜?!?/br>第七十八章結(jié)仇一她要是能睡著就見鬼了。黎非干咳兩聲,試圖讓自己看上去不要那么緊張,搭個肩膀而已,沒什么。“那個,修遠啊……”她絞盡腦汁想話題,忽然想到下午在群妖面前,他喚出的那柄巨劍,立即問道:“你那個仙法是什么?怎么能用出來的?”他們這些年輕弟子,實力的底限也不過是之前的太阿術喚出飛劍,但她明顯能感覺到最后瘴氣密布時,他所用仙法的區(qū)別,還有那恐怖的殺傷力,與之前的仙法絕對不在一個層次上。更何況當時瘴氣郁結(jié),根本沒有靈氣,他到底是怎么施法的?雷修遠默然片刻,輕道:“我不知道,下意識就用了。”下意識?就像五年前在青丘面對震云子時一樣么?過后他因為劇痛而暈了過去,那是將潛力爆發(fā)到極致的后遺癥吧?兩次爆發(fā),兩次都是為了她。黎非喉中又像是被人揉了一把沙子,她將腦袋輕輕靠在他肩上,低聲道:“修遠,下次不要這么逞能拼命了?!?/br>他在她臉頰上輕輕彈了兩下:“好了,睡吧?!?/br>黎非搖頭:“睡不著,我們說說話。對了,那個樂采苓好像特別恨你的樣子,你要怎么辦?”雷修遠淡道:“恨我的人太多,一個個想怎么辦,會累死。”就是這種口氣,藐視他人,全天下人都是蠢貨的那種感覺!從丹xue中出來后,他比以前柔和了不少,原來內(nèi)在性子一點兒也沒變。黎非不由笑出聲:“你還是老樣子?!?/br>以前在書院,她就對他又恨又羨慕,恨他叫人討厭的性子,羨慕他卓絕的天賦。如今恨沒了,羨慕卻一點也沒少,她心里說不出的羨慕,他是正常的人,有著最好的天賦,將來前途廣大,他的傲慢與疏離來源于他理直氣壯的天才。她永遠也不能這樣理直氣壯,必須遮遮掩掩,將秘密小心雪藏起來,裝作一個正常人。黎非喉嚨里一陣陣發(fā)緊,凝視遠處模糊的夜景,低聲道:“修遠,下午……那些妖,還有朱厭……我……”她想傾訴出來,如果這世上有人可以讓她傾吐一切,那個人一定是雷修遠。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已經(jīng)有這么信任他了?可是,要怎么說?面對這個自己最在乎的少年,親口說出她是異類?他那么聰明,靠猜的也能猜出十之八九,但猜測與她親口訴說是不一樣的。她心中隱隱有種恐懼,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讓她什么也說不出口。“我知道?!崩仔捱h的手忽然罩住她的腦袋,用了點力氣,讓她靠緊他,“不要說?!?/br>黎非眼中一陣熱辣,他說:他知道。“我要是和別人不一樣……”她呢喃細語,“我和你們都不一樣……怎么辦?”他忽然又低頭,在她額上輕輕印下一吻:“你那點不一樣,一下就被我壓下去了,沒人能看到。”她嗤一聲笑了,這就是天縱奇才的口氣?好狂妄,好自大,好不討喜。笑著笑著,她臉上又開始發(fā)燙,剛才,他又親了一下,是吧?“咳咳……”黎非咳了兩聲,“你、你剛才……”“嗯?”他故作不知。“沒什么……”她繼續(xù)孬種地縮回去,不敢問。停了很久,雷修遠突如其來問道:“那只狐妖,叫什么名字?”黎非下意識地答道:“日炎?!?/br>說完她一下捂住嘴,又惱怒又吃驚地瞪著他,他套話?!他居然在這種時候套話!她不小心上當了!雷修遠見著她瞪得圓溜溜的眼睛,忍俊不禁,揪著她的臉輕輕拉兩下:“這下我倆算扯平了?!?/br>扯平?他是指因為日炎而被震云子追殺的事?都五年了,這孩子一直記在心里么!“跟你說話真要打起一萬分的精神?!崩璺怯悬c郁悶,這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提起日炎的事。雷修遠只是笑,笑著笑著,靠在木屋上,輕聲道:“明天一早我就全忘了。”黎非心中一震,癡癡看著他,她覺得眼淚好像又要掉下來了,最近老是這么容易就哭。她急忙低下頭,把臉藏在膝蓋里。他什么也沒有再說,她也沒有再說一句。天還沒亮,夜風微涼,遠方樹影幢幢,近處水流湍湍。黎非方才心中煩惱的一切早已煙消云散,她繃緊的身體漸漸放松,任由自己靠在雷修遠身上,他身上的暖意讓人眷戀。明明覺得自己有時候特別討厭他,可卻又被他深深吸引;明明有時候覺得他柔脆易傷,他卻又堅韌得讓人驚訝。感謝上蒼,讓他與她相遇。四人組栗烈谷的試煉很快就完成了,不知道是不是弟子們的錯覺,總覺得第二天開始遇到的妖物和兇獸都有點蔫蔫的,不見往日威風,直接導致這次試煉大部分弟子都提前完成。穿過靈氣源,眾人只覺眼前光影轉(zhuǎn)換,一瞬間便從栗烈谷來到了一座大殿中,正是無月廷文古峰的正殿。蘇菀贊道:“好厲害,竟然可以將法門架在這里,省了回來的路?!?/br>忽聽前面有個熟悉的聲音顫巍巍地叫了他們一聲:“雷師弟,鄧師弟……你們、你們可算來了?!?/br>眾人轉(zhuǎn)身,卻見應元愷一行四人臉色發(fā)青地坐在石柱下,個個淚光閃閃地望著他們,而他們前面,又站了三人,其中一個便是面罩寒霜的樂采苓。她身后一男一女,袖子上的黑邊都是三道,竟不知是哪位長老門下的親傳弟子。黎非疑惑地打量眼前情景,看這樣子,莫非是樂采苓叫人特意把應元愷他們堵在這里了?是在等他們幾個?樂采苓身后那位親傳女弟子上前一步,儀態(tài)優(yōu)雅地拱手行禮,她看上去約有二十來歲,面容甚美,然而與樂采苓一樣,冷若冰霜。“我乃清樂長老門下親傳弟子洪舜英,樂采苓是我?guī)熋?。諸位師弟師妹,樂師妹在栗烈谷中只怕多有得罪,還請諸位念在同門份上,莫要責怪她?!?/br>她這一番話說得倒大是委婉,叫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