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好么？”

陳緣被這聲音驚醒。

“高進？”

“不然是誰？”

陳緣抬頭，見高進手里捏著一根沒點的煙，靠坐在床頭，“在我懷里還想著別的男人?！?/br>
陳緣腦袋發(fā)懵，清醒過來時，立刻從床上跳起，裹緊身上的浴袍。

高進見她這副樣子，挑挑眉毛，把煙點了。

“沒動你。”

“不信??？你這不還能起床么，自己去檢查檢查。”

他做了個請便的姿勢。

陳緣忽然臉燒得厲害，撿個枕頭扔他。

“你為什么在我床上？”

他穩(wěn)穩(wěn)接住枕頭，墊到后腰上，“想抱你?！?/br>
“你……你簡直是……”

“是什么？”

“你簡直就是個流-氓，你太過分了！趁人之危！”

“呦呵！照你這個邏輯，這話我也能說??！昨天撲我懷里的人是誰??？又是鼻涕又是眼淚的，我說什么了么？”

“你別轉(zhuǎn)移焦點，你知道我沒那個意思！”

說到這兒，他冷笑一聲。陳緣也有點沒底氣。畢竟昨天他們接過吻。

“昨晚上你發(fā)燒，一直喊冷，我白給你當暖氣你還跟我擺臉色。”

陳緣的確覺得頭重腳輕，昨晚累得不省人事，睡得沉，總覺得身上忽冷忽熱，原來不是做夢。

但是他說的，也不見得就是事實。

“高進，我早就跟你說清楚的。昨天的確是我有求于你，可——”

“——行了，我要是真想干什么，你攔得住么？小人之心?！?/br>
“早知道就讓你在那兒蹲一晚上?！?/br>
他扔給她一件衣服，是一件新衣。尺寸大小都合適。衣服給她后，他就出門了。

換好衣服，陳緣左思右想決定不能再與這個人獨處。于是，趁他不在，陳緣走了。

*

高進在路上轉(zhuǎn)悠半天才找到一家正經(jīng)藥店。

昨晚上她迷迷糊糊的，高進從前臺要的退燒藥。之后就給她配合喝水和擁抱，一夜，體溫降了，可藥還是要吃的。

買了藥，又買了兩份豆?jié){油條。可等他回賓館的時候，屋里沒人了。

打她電話，她半天才接，聲音嘈雜，像在外頭。

“你在哪兒？”

“我在客運站，已經(jīng)上車了?！?/br>
“……陳緣，你這么做挺不地道，玩兒我啊？”

“昨天的事謝謝你。衣服我穿走了，錢我會還你的。再見?！?/br>
她很果斷地掛斷了電話。

那熱騰騰的早餐還冒著熱氣，高進看著那包東西，愈發(fā)覺得自己可笑。

顛簸了兩個多小時，陳緣回家了。

疲憊不堪的陳緣總覺得累乏的不只是身體。躺在床上，她胡思亂想了許多事。

想到高進，想到一些故人，想到周銳，想到李美鳳，想到很多很多。

她的生活在高進沒有出現(xiàn)的時候，是平靜的，有序的?？筛哌M忽然冒出來以后，一切似乎都在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fā)展。這不是她的預(yù)期。

天啊，才失業(yè)沒幾天，她就滿腦子瑣事。

裹在被子里，她想再睡一下，好好解解乏，清清腦。

這時，手機響了。是周銳打來的。

“周銳?！?/br>
“陳緣，我剛聽說了你的事兒，你怎么沒告訴我？”

“夏青說的吧？也不是什么好事兒，沒什么可說的。”

“傷得重不重？”

“沒事兒了已經(jīng)，一點兒事兒都沒有?！?/br>
“下班后我去看你吧?！?/br>
“改天吧周銳，今天我挺累的，一動不想動，就想睡覺?！?/br>
“干什么這么累？對了，我還聽說你們頭兒想請你回去，提薪了。夏青說史無前例?！?/br>
“誰知道他怎么回事兒，簡直不是他風格。可能良心發(fā)現(xiàn)吧。不過我還是拒絕了?！?/br>
“既然拒絕了，那就拒絕吧。我旁邊有用人機會我再介紹給你。你就趁機好好休息吧?！?/br>
周銳念她想休息就沒再跟她多聊，囑咐了幾句就掛了。

才掛不多久，周銳來了一條短信。

“最近我太忙，沒時間陪你，是我不好。但是我真地很擔心你。以后有什么事一定第一個讓我知道?！?/br>
陳緣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回，寫了幾遍信息也寫不好。最后就發(fā)了句“謝謝你周銳，讓你擔心了?！?/br>
“陳緣，過去的事已經(jīng)過去了。以后的路，我跟你一起走?！?/br>
第10章小別

這一夜陳緣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睡。

原本她可以順理成章地跟周銳好好兒在一起，做李美鳳聽話的好女兒。高進的出現(xiàn)卻把這一切給攪亂了。

然而一夜過去，她沒有接到高進的電話，也沒見對面再亮燈。沒在早餐店里見著他的身影。公交站也再沒出現(xiàn)過他的車。她做了那樣的事之后，他肯定對她失去了所有的興趣。也好，終于不用再提心吊膽過日子了。

一天，兩天，三天……

轉(zhuǎn)眼一個月過去了。就像他忽然出現(xiàn)一樣，他又忽然消失了。

陳緣又找到一份工作，不是周銳給介紹的。在新公司，她還沒過試用期，每天都忙得焦頭爛額。

上班，下班，擠地鐵，擠公交。逛街，看電影，看展覽，買菜，做飯……一切如常。

陳緣已經(jīng)淡忘了高進，日子又進入了往日的平順循環(huán)。

初秋已至，天氣轉(zhuǎn)涼。陳緣看著衣櫥，覺得該給自己添衣服了。

衣櫥里擺了一溜淺色外套，都是舊款，不流行了。衣櫥最旁邊掛著一套夏裝，穿過一回再也沒穿過的。那是高進買的，事后，她想找他還錢，可聽張嬸兒說他最近都不在家。打他電話也停機了。

那人并不像在一處能安定下來的類型，許是臨時駐腳，夠了，便走。不過這里是他家，他總會回來的。

于是陳緣把錢一張張塞進他的門縫，還有一張紙條，寫明緣由和落款。

從此后，總算各自過活，一切如常了。只是偶爾，她會想起那個下大雨的晚上，他千里迢迢來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