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劉炟重重地閉上了眼睛，問，“......是誰先找到他的？”

“南海郡太守的人?！?/br>
“真的嗎......？”

宋斐幸災(zāi)樂禍道，“連殿下你都懷疑，何況是陛下呢？那邊大殿下聽了信兒，著急忙慌的，星夜便招了派出去的人回來，天不亮便帶著他們?nèi)ケ菹旅媲氨戆??！?/br>
劉炟把斟好的茶遞給他，“然后呢？”

宋斐告了聲謝，接了過來，“哪里還有然后呢？他幾次三番地沖在了最前頭，陛下見多了，豈不生疑？所以只派了王公公出來，推說不舒服。咱們那位大殿下啊，自然就急了。您猜怎么著？竟親手提了劍，把那些人一個一個地殺了，闖進(jìn)了頤志殿里頭，對圣上說他沒有?！?/br>
劉炟聽的攥緊了手眉，“大哥的性情一向失于急躁?！皇?，里頭也有被挑唆的成分在吧？”

宋斐見他話語里頗有責(zé)難之意，心知他看出了門道。卻也不怕，只道，“誰能教唆的了大殿下？是他自己剛愎自用。借機(jī)而為這種事，成功了一次已是天佑，豈能來回地用？又總以為給了一點(diǎn)小恩德，別人的心腹就是他的了。”見劉炟仍沉著臉，自家心中也不悅起來，半開玩笑地責(zé)備道，“哎呀，殿下，您怎么總這樣的幫著外人呀？”

劉炟便知他是在借機(jī)抱怨了。少不得掀明了說，“我知道，你是在怪我沒為你爭取堅(jiān)壁之戰(zhàn)?！?/br>
宋斐沒有否認(rèn)，嘆道，“有時真不知殿下是怎么想的。先前二殿下打您，一味地瞞著不叫咱們知道。要不是月樓同崇行見機(jī)布置，這苦豈不是白受？饒是如此，也還不肯多說，白白地便宜了大殿下，拿著您的痛去博陛下憐惜他。現(xiàn)如今又把一個快到手的功勞拱手讓給了不相干的人?！?/br>
劉炟不忍道，“你們事先知道了潁川郡軍要叛，卻又不告訴我，讓人把他們剿殺干凈，這已經(jīng)是極大的罪孽了。何必再在上頭做文章，奪占一功呢？”

宋斐失望地喊了句“殿下”，“您總這么心慈手軟的，可...”

還待要說，門“吱呀”地打開了，面色蒼白的宋側(cè)妃走了進(jìn)來，“哥，對著殿下，你這叫什么話？！”

劉炟忙站起身，迎上去道，“月樓，你怎么來了？”

宋斐也去扶她，“你才小月，正是虛弱的時候，在屋里躺著豈不是好？沒的叫人擔(dān)心?！?/br>
宋側(cè)妃道，“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沒關(guān)系的。”對她哥哥道，“當(dāng)日的情景，哥你難道不記得了？大殿下萬事爭在前頭，只差沒攤開了告訴陛下，叛變這事他知道。五殿下若緊跟著也替你爭取，豈不是提醒陛下這上頭有貓膩？少不得把你白賠在里頭！再則，大殿下的脾性你不清楚嗎？看著豁達(dá)隨分，再計(jì)較沒有的！若這差事被你橫空奪了去，誰知道他會在背后下什么手腳？殿下是想到這兩點(diǎn)，才沒有替你爭的。”

宋斐聽的一怔，萬想不到劉炟是這樣的心思，“您怎么也不早說！”

劉炟皺了眉剛要說話，宋側(cè)妃已替他道，“殿下的性子，你還不知道嗎？最為人著想的。怕你心上不好過，這才瞞著，托了別的理由?！?/br>
宋斐滿面愧疚，拱手道，“殿下，請恕臣..”

宋側(cè)妃不耐煩聽，道一聲“你今后知道了便好”，趕了他回去。

他一離開，她強(qiáng)撐著的一口氣便再也吊不住，整個人倚在桌邊急促地喘著氣，臉上的血色也刷的一下全褪去了。劉炟忙倒了杯熱水給她，又手忙腳亂地把屋子里的冰都挪出去，沖湯婆子給她抱著捂肚子。

宋側(cè)妃虛弱道，“殿下，叫醫(yī)女們過來伺候吧，您別忙了?！?/br>
劉炟聽她說醫(yī)女，心里又是難過又是反感，沒有接話。

第31章劉恭之死二

小月其實(shí)不是什么大事，可宋側(cè)妃卻虧空成這樣。原因便在醫(yī)女們明知她生長子時難產(chǎn)，身子虛了，卻又大著膽子給她用助孕的藥，讓她在沒出月子時又懷了一胎。以致最后孩子流了，她整個人的身體也敗了。

宋側(cè)妃見他神色不好，心知自己戳中了他的痛處，低低道，“總是我沒福...”

劉炟轉(zhuǎn)過了臉去，“這和福不福的沒關(guān)系。你有事同我商量著辦，少事事親力親為，身子自然能好?！?/br>
宋側(cè)妃聽出了他不滿與責(zé)備之意。但還是搖頭，坦率道，“殿下為人仁善，亦安于此，有些事您不知道，交給妾反而好?！?/br>
劉炟頓時想起兩個哥哥的事，心頭一片寒意，看著她反問，“這算什么呢？成大功者不與人謀？”他一口氣說完，令宋側(cè)妃神色驚愕。他自覺說的太過，沒再繼續(xù)說下去，轉(zhuǎn)而道，“其實(shí)你今天不必來的。”

宋側(cè)妃看出他有意和解，也退了一步，婉言道，“殿下說的是，是妾心急了。想著哥哥性情狷急，這才...”

“自家郎舅，這有什么？”劉炟的神情軟化了不少，扶著她去了床上，“你難道信不過我么？”

“不是信不過殿下。是信不過...”宋側(cè)妃恰到好處地住了口，“以我哥的膽子，哪里就敢來責(zé)怪殿下你了？九成是皇后讓他來問罪的。既牽扯到了她，我少不得來一趟了?！庇值?，“殿下的解決辦法，還不是悶著頭，等著皇后殿下說你？要我說，那差事，便是殿下不想給我哥哥，也該順?biāo)浦?，給了沈豐啊。到了如今，陛下想起來，豈不又是大殿下的一樁罪過？平白無故去給了竇憲，他那樣脾性的人，能記得你的好？”

劉炟淡倦道，“為什么我們一定要把這件事當(dāng)成一個好處或者一柄刀、一把劍呢？即便這場局里什么都是假的，總要有一件事、一個人是真的吧？”

宋側(cè)妃愣了一下，“殿下...”

“你一定覺得這是傻話吧？”劉炟苦笑。他說完這一句，便不再提，只替她蓋上了被子，道，“別回去了，就在這兒躺會吧，我守著你。等晚膳來了，我叫你起來吃?！?/br>
宋側(cè)妃搖頭，“殿下去梁meimei那兒吧。妾身子不便?！?/br>
“我不用人伺候。在你旁邊看看書就行了?！?/br>
“殿下，別叫妾為難。”

劉炟恍若未聞，仍然道，“我就在這里看書?！?/br>
宋側(cè)妃深知他看著溫和，實(shí)則脾性很拗。當(dāng)下不再說話，安靜地閉了眼睡去。留下劉炟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