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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怎么會死?”竹茹哭的越發(fā)傷心,“姑娘遲遲生不出來...孩子就,就...”履霜只是不信,強撐著道,“一定是爹要你來騙我!是你們在騙我!”竹茹哭著說沒有。這時候,門“吱呀”的打開了,成息侯端著一碗湯藥,步履蹣跚地走了進來。履霜奔過去,拽住他的袖子問,“孩子呢?是不是你叫人送走了?我的孩子呢!”成息侯搖頭,疲倦道,“我都許你生下他了,又怎么會無端端地送走他?”他忍淚道,“實在是這孩子沒福,熬不到出世就斷了氣?!?/br>他們說的這樣篤定,由不得人不信。履霜再也忍耐不得,跌在地上痛哭。竹茹幾步爬了過去,伸手去扶她,“姑娘快別哭...月子里哭,今后要留下見風流淚的毛病的!”成息侯也幫著扶履霜去床上。她渾身無力,只得任由他們把自己安置回去。但滿心的痛苦和絕望卻怎么也抵擋不了,翻來覆去只是流淚。成息侯只得半強制地把她抱坐了起來,喂了一整碗安神湯下去。如此,她才漸漸平復,合著眼又睡去。次日醒來,履霜閉著眼望了一會兒的帳頂,似乎是接受了事實,漸漸平復了過來,沒有再大吵大鬧,只不過默無聲息地飲泣而已。竹茹見了,不由地松了口氣,一邊替她擦著淚痕,一邊勸道,“姑娘還年輕,孩子總會有的。再過幾個月二公子便要回來了,到那時候什么都會好起來?!?/br>履霜搖頭,“不會再有以后了...”竹茹心里咯噔了一下,“姑娘這說的是什么話...”履霜知道她起了疑心,勉強地笑了一下,描補道,“我怕我這身子是廢了,哪里還會有以后呢?”竹茹松了口氣,安慰說,“奴婢的娘在生奴婢前也曾小月過一回,后頭四五年一直沒再懷上??珊髞砗群妊a藥,照樣也安安穩(wěn)穩(wěn)地又生了四個。姑娘的福氣,只有比奴婢的娘更好的?!?/br>履霜默默地點了點頭,半晌說,“有些餓了。”竹茹替她掖了掖被角,“快兩天沒進東西了,可不就餓了么?奴婢去端粥來。”履霜道,“想吃你做的銀絲面呢?!?/br>竹茹見她肯吃東西,喜歡的什么似的,忙不迭地答應著去了。她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履霜再也忍不得,攥著被褥重新又哭了出來。這被褥,是知道自己有孕后親自繡的。百子千孫、吉祥如意的的圖案,一針一線都是她對孩子的期望。如今看來卻只剩傷情。方才騙竹茹她想吃銀絲面...哪里還能吃得下呢?早在懷著孩子的第五個月上就什么都吃不下了。只是為著這個小生命,才咬著牙一口一口吞咽的。而如今,他沒有了,她又何必再強迫自己去做不喜歡的事情呢?履霜咬著牙掙扎起來,走下床,把竇憲送的那一支步搖緊緊攥在了手里。竹茹端著銀絲面從廚房回來,一邊小心地看著腳下的路,一邊在心中盤算著待會兒要和姑娘說哪些玩笑話,忽聞得一股奇異的血腥氣。自履霜生產(chǎn)完,房里是點了香的,意在蓋住那股子氣味。那么何以如今又有了這樣的味道?她驚慌地奔回了房,一眼便見履霜仰面倒在床上,右手緊攥著一支步搖,左手手腕上橫七豎八地劃滿了口子,傷口幾能見骨。而氣息已經(jīng)極微弱了,被紅色的緞面一襯,更顯的臉上一點血色也無,如同一抹即將消融的冰雪。竹茹手里的碗砸了下來,面條和湯水淋淋漓漓地撒了滿地。她奔出去叫道,“侯爺!”履霜再醒來的時候,眼前一片發(fā)黑,半晌都看不清東西。幾乎分不清是地獄還是人間。但過了一會兒,視線逐漸的清楚起來。同時她感知到自己左手纏了厚厚的紗布。心中明白,大概是沒死成。轉頭去看。成息侯扶著額頭,疲倦地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竹茹捂著嘴輕輕抽泣。她不由自主地長長嘆了一聲。成息侯聽見這聲嘆息,眼里的淚水一下子下來了,“你怎么能這樣呢?你今年才只有十六歲,以后的人生還長,還會有很多健康的孩子?!?/br>履霜失血過多,中氣虛弱,勉強道,“可再有多少,也不會是這一個了。”他是不會懂的。那個孩子,除了是她的兒子外,是竇憲的延續(xù),是她這一生得到的為數(shù)不多的情感的見證。也是她得知所有真相后,最后的期望。他的死,將意味著她今后與竇憲的人生,再也沒有任何可能——如同她的爹娘一樣。她陡然覺得怨恨,喃喃地苦笑著問,“我有什么錯?為什么我要遭這些罪?為什么?”成息侯愴然地轉過了臉,無言回答她。為什么?。?/br>她好不容易地離開了謝府那樣的地方。好不容易地在十幾年冷冰冰的人生遇到這樣一個人。好不容易因為他,而忘卻了那些可怕的記憶。可是一夕之間,所有都顛覆了。他給予她的一切,通過這樣殘酷的方式收回。成息侯不敢深勸她,只是流著淚說,“爹這一生,失去的已足夠多,左右你一沒,我也跟著去了便是。可你怎么不想想你母親?她一生所有,唯你而已...”母親,生她時難產(chǎn)血崩的母親。履霜到現(xiàn)在才真正理解她。而如果她還活著,知道自己拼死生下的孩子,有一天也走了自己的老路,那該多傷心啊。履霜這樣想著,心中一痛,一顆極大的淚流了下來。這件事之后,成息侯和竹茹兩人,每日都寸步不離地跟著履霜。她不知是因看管的嚴,找不到機會。還是被勸說的歇了心思??傊僖矝]有嘗試過自殺。但對萬事萬物,卻逐漸的淡漠了下來。原本只是性子安靜的,如今卻變成孤僻了。常常一天下來都一言不發(fā)。成息侯雖心疼,卻也無能為力。只能陪伴她罷了。而在這時候,府里來了人,傳來圣上要宣見他的旨意。他放心不下履霜,思慮后讓把竇陽明家的接來,同竹茹一同照管履霜。自己匆匆往宮里去了。等到了福寧宮,王福勝引著他進去,圣上看清他面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