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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歡她,今后避著,少接觸也就是了?!?/br>令嬅卻壓不上心頭火,快言快語地又罵,“那是自然。我同她多處,沒的惡心了我自己。我剛冷眼瞧著,梁玫的臉色也很不好呢。想想也是,再是姐妹,也容不下這樣的事呢。那梁敏進來的方式又不光明,幾乎是逼陛下納她了,我看陛下心里也舒服不到哪里去??傊@梁敏將來在宮里的日子,哼,可不好過?!?/br>履霜不愿再聽下去,另起了話頭問她劉吉最近如何。申令嬅聽她問這個,聲音立刻小了下來,面上的神色也有些訕訕的。履霜知道,她是為先前的錯怪而愧悔。想起那天太后逼殺她,令嬅的幾番回護,甚至不惜與宋家兄妹起沖突,履霜終于還是心軟。何況捫心自問,若是她的孩子出了意外,她也未必能全然冷靜,深信身邊之人。這樣一想,更不忍責(zé)怪令嬅了,對著她的態(tài)度好了不少。令嬅察覺到,面上漸漸浮現(xiàn)出了喜色,開始同從前一樣,開朗而直率地與履霜說些私話。兩人一直說到快午時,令嬅不得不回去照看劉吉,才不舍地告別。看著令嬅腳步輕快地離開長秋宮,履霜臉上的笑慢慢地收住了,像是帶了許久的面具終于被卸了下來。——再同從前一樣,也到底不是以前了。令嬅是不會明白的。自從與竇憲分別,自從知道成息侯是親生父親,自從孩子死去,履霜整個的人生都坍塌了。唯一還保留著的,只有與令嬅的友情。在進入東宮后,她把一切都拋棄,也被所有舍棄。但卻一直悄悄地依戀著令嬅。趙夫人說的沒有錯,“她待吉兒,就像另一個母親”。——她一度是這樣想的。她愿意赤誠地對待令嬅,把破碎的人生寄寓在她身上,看著她幸福,和她一起看護著吉兒長大。可是在最關(guān)鍵的時候,令嬅沒有相信她。那一刻的痛心,到今天履霜還記得。但如今回憶起來,也不過就是這顛沛流離的人生中,又一次失去罷了。這是必然的,也是她的宿命。她流著骯臟的血,這一生再怎么走到榮耀的巔峰,也仍舊是一敗涂地一世榮華。見履霜怔怔地看著殿門,竹茹不敢打擾,過了許久才輕聲道,“殿下,殿下。”履霜醒了過來,勉強笑了笑,問,“怎么?”“長亭翁主剛剛來了。見殿下在同申貴人說話,不敢打擾,悄悄地跟著奴婢從側(cè)門進來了,現(xiàn)如今她在內(nèi)殿里等著?!?/br>履霜收拾了一下心境,點點頭,往內(nèi)殿走。一位鵝蛋臉、穿著淺綠色宮裝的少女正在里頭和小宮女們談笑。笑容開朗,正是長亭翁主劉嘉孚。這位翁主是先帝的三哥,已故濟南王的女兒。因雙親早亡,自幼被圣上接進宮收養(yǎng)。她是個脾性爽朗的少女,宮里宮外論起人緣,以她第一。即便是涅陽大長公主那幾位陰氏的后人,也對她喜愛有加。此刻她見履霜進來,笑吟吟地以一句玩笑話作為了結(jié)尾,趕了宮女們都出去。接著拜倒,“嫂嫂?!?/br>履霜虛扶了一把,“都叫嫂嫂了,還行宮禮做什么?”一邊坐下去,指著對面的位置,“坐?!?/br>長亭翁主一邊笑說,“叫嫂嫂是親近嘛,宮禮卻也不可廢?!币贿呑讼氯?,捶著自己的腿道,“才從代郡回來,真是累死我了?!?/br>因她是郭廢后的孫女、竇憲的表妹,履霜天然的與她有著親近,所以聞言笑道,“去那兒可是你自己提的,巴巴地求了陛下,現(xiàn)在卻反了悔了。代郡有意思嗎?”長亭翁主笑答,“當(dāng)然有意思!嫂嫂知道嗎,那里的茶酒,真是可稱雙絕!”履霜頗感興趣地問,“怎么個好法?”長亭翁主侃侃道,“那兒頗時興釀造古酒,尤以昆侖觴最佳,傳聞是駕小艇于黃河中流,以瓠匏接河源水釀造的。一日不過七、八升,經(jīng)一宿,色如絳花。我排了許久的隊才喝了一次,那芳香之味,真是世間所絕!”履霜聽的啼笑皆非。長亭翁主自幼成長在深宮里,是極少出門的。撫養(yǎng)她的楚美人,又是謹慎寡言的性子。也不知她是跟誰學(xué)來的,竟生成了個異常豪邁的性子,動輒微服出宮尋酒作樂,難為先帝和今上竟也包容著,甚至允許她堂堂翁主,每年跟著皇家的商隊外出。飛鷹走馬,不亦樂乎。真是羨慕啊,這樣無拘無束的人生...如果當(dāng)年沒有進宮,那她是不是也能夠過上這樣的生活?......“嫂嫂!”長亭翁主忽然重重地叫了聲。履霜一驚,脫口道,“怎么?”長亭翁主氣鼓鼓地抱怨,“你有沒有在聽我說呀?”履霜尷尬地解釋,“在聽啊,你不是在說昆侖觴嗎?”長亭翁主拿手一指身邊的宮女,“我早講完啦!剛剛說到,我從代郡帶了五罐昆侖觴回來,送給你一罐?!?/br>履霜舒了口氣,笑,“我不飲酒的,你留著自己喝吧?!?/br>長亭翁主搖頭,“嫂嫂收下吧,我千里迢迢帶回來的。想好了我一罐,你一罐,皇兄一罐,太后一罐,母妃一罐的?!?/br>履霜還要推辭,忽見她唇角笑意略收,一雙眼睛里也透出與平常不符的冷靜的光。心頭一動,改口說,“那好吧,只當(dāng)可憐你巴巴帶過來的這份心。只是我一向不愛飲酒的,將來拿它做了東道,與人共飲,你可別吃心?!?/br>第100章省親“把左邊那個燈籠掛高一些...中間那塊匾額上的字提的不好,等會拿下來,送去重寫...手腳都麻利點...”竇憲正背著手審視全府,一邊細細叮囑匠人們,眼角忽瞥見他父親站在不遠處,失魂落魄地看著他。他心里咯噔了一下,叮囑了身邊的工匠頭子一句,“好好看著他們?!北銕е]順快步朝他父親走去,“爹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悄沒聲的就站在那兒了?也不喊我?!?/br>成息侯勉強笑了一下,“看你在忙,沒忍心驚動。”竇憲聽他說“忙”,有些刺心。語氣淡了下來,“也沒忙什么,不過就是照管下布置上的事?!彼翡J地察覺到了父親臉色不佳,問,“爹的臉色怎么這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