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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促,“那你先出去?!?/br>他含笑看著她,“我又不是外人。”她臉色燒紅,推著他道,“你不出去我不換?!?/br>“好好?!彼@才不甘不愿地走了。稍后履霜換好了衣服出去,他走了過來,替她整理著衣襟和盤扣。臉上還是不怎么滿意的樣子,“還是太素了。待會(huì)兒我?guī)愠鋈ベI幾件好看的衣服。”又看著她素淡的眉眼道,“還有啊,吃飯的時(shí)候我就想說,你臉上都起皮了?!彼怂脊且幌?,“像這里,這么干,你也不涂點(diǎn)什么?!?/br>他想起從前在侯府時(shí),她有滿滿一抽屜稀奇古怪的養(yǎng)顏東西。但剛才他順勢(shì)掃了掃她臥室,除了一些必要的擺設(shè),她私下用的東西竟簡(jiǎn)陋的異常。低聲地說,“不要總這么不在乎你自己,你才二十幾歲呢?!睜恐隽说铋T。新年里的風(fēng)冷冷的。她剛一出去,就忍不住瑟縮。但見半夏早已伺候在殿外,手里捧著一襲裘衣。竇憲從她手里接過了,抖開,純白色的狐皮斗篷立刻毛茸茸地披在了履霜身上。他用手輕輕地把她落在斗篷里的幾束頭發(fā)拿了出來。然后低下頭,替她系著斗篷的帶子。他湊的近,呼吸不斷噴在她臉上,像溫水淌過心間,她幾乎有擁抱他的沖動(dòng)。而竇憲已經(jīng)系好了帶子,抬起頭說,“好了,走吧?!?/br>但她忽然想起劉肇,立住了腳步,遲疑地說,“可把肇兒一個(gè)人留在宮里,這樣......”他心下不悅,“宮里有那么多的婢女黃門,還怕照顧不好一個(gè)孩子嗎?”“話是這么說,可那終究不一樣,宮女只是伺候的人罷了。我們什么時(shí)候能回來?”他不痛快地說,“不知道,這要看情況?!?/br>她敏銳地察覺到了他不喜歡劉肇,輕聲地說,“肇兒很乖的,你和他處處就知道了?!?/br>他敷衍地說了一句“好吧”,就囑咐半夏,“和竹茹兩個(gè)人,早點(diǎn)把陛下哄睡了。”說完,就帶了履霜出宮去了。正逢元宵節(jié),大街上掛滿了燈籠,都城被照耀的宛如白晝。長(zhǎng)街上又人潮如海、推推擠擠的。履霜已經(jīng)有許多年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了,幾乎疑在夢(mèng)中,走走停停地貪看著。而竇憲全然沒有她那樣的好心情。周遭人群的擁擠,讓他恨不得發(fā)脾氣。他把履霜緊緊護(hù)在懷里,勉強(qiáng)才走出了人潮。一到了空閑之地,氣息陡然的不再憋悶,變的暢快起來。竇憲大呼了一口氣,歇了歇,道,“先帶你去買衣服吧。”護(hù)著她去了時(shí)下風(fēng)靡的“戴綺羅”。掌柜閱人頗多,一見他們穿著華貴,立刻判斷出是兩位金主。放下手里的算盤,親自過來打招呼,“兩位好啊,小店有上好的各色料子,兩位想要什么樣的?”竇憲想了想,“要櫻紅色的?!?/br>掌柜笑吟吟說“好嘞”,“這位夫人膚色白,穿紅的確能襯的氣色更好。公子爺好眼力?!彼惺謫玖嘶钣?jì)去拿店里櫻紅色的衣服過來,自己陪著客人聊天,“公子爺看著,也到而立了吧,和夫人成婚多少年了?”履霜的呼吸不由地一停。但竇憲拉住她的手,很自然地說,“十一年。”掌柜連聲說著好,“原來是少年夫妻啊。公子看著脾氣就好,在家也一定是個(gè)會(huì)疼人的。”又問,“有幾個(gè)孩子啦?”履霜遽然地問,“衣服呢?”掌柜突然被打斷,支吾了一聲,才道,“叫活計(jì)去拿了。”“哦。”她低著頭,匆匆地說,“那我先過去等著了?!?/br>掌柜摸不著頭腦,問竇憲,“哎呀,在下是不是說錯(cuò)什么了?”他臉上的笑慢慢地收了,寥落地?fù)u了搖頭。稍后履霜去換了衣服出來,頗有些惴惴的。這些年她無意打扮,早不在衣物上留心了。穿的這么艷,還是十一年來第一次。而竇憲仔細(xì)地打量著她。果然,換了顏色,她整個(gè)人都精神了起來。容顏也不寡淡了,顯露出了從前的嬌美。掌柜也在旁贊道,“到底是多年的夫妻啊,公子最知道夫人穿什么好看?!?/br>竇憲聽的大為受用,指著邊上的幾件櫻紅色的衣服道,“那些也都要。不用試了?!庇謫柭乃?,“再試試鵝黃色的吧?”她不欲再試,但見他興致勃勃地出著主意,不由自主地說,“好。”稍后去換了衣服出來,果然又有一番風(fēng)味。整個(gè)人看起來暖意融融的,似二十左右的少女。竇憲欣然道,“把店里的鵝黃色衣裙也都包起來。”掌柜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大手筆的人,笑的嘴都合不攏了。等買完衣服,已是半個(gè)時(shí)辰后了。掌柜提議,“東西太多了,公子爺留個(gè)地址吧,等明天,我差人送到府里去?!?/br>他搖頭,“沒事,我自己拿好了。”掌柜為難,“可是這有三十來件衣服呢,您怎么拿?”竇憲道,“你把這些衣服疊的薄一點(diǎn)。”他這樣說著,親自動(dòng)手,與掌柜一同把所有衣服都拿了出來,重新疊了一遍。果然,省下了許多位置。只需要提兩個(gè)褡褳就能帶走。履霜在旁邊看著他專注的眉眼,幾乎有種錯(cuò)覺,這些事他是為她做慣的了。他們真的成婚了十一年。在元宵節(jié),他如常地帶著她出來買衣服,像普天下的每一個(gè)丈夫那樣。稍后出了店,竇憲眼見著旁邊有家水粉店,又道,“去給你買些胭脂吧?!?/br>她想說不要,但他已一手提著褡褳,一手擁著她過去了。一直到把全套的東西都買了一遍才肯走。這一次出了店,竇憲的兩只手已經(jīng)拿不下東西了。只得把分量較輕的兩包衣服遞給履霜拿著,一邊囑咐她,“手縮進(jìn)袖子里提,仔細(xì)別凍壞了?!?/br>她鼓足勇氣地說,“已經(jīng)很晚了,竇憲。”他恍若未聞,自顧自地說,“記不記得我們以前吃過的米老頭家的湯圓?去吃吧?”率先往前走了。豈料到了那里,竟只見一個(gè)光禿禿的招牌,店里的木柜子都蒙上了一層灰。他不由地有些急,兩手撐在柜臺(tái)上問,“米老頭呢?”沒有人回答。好不容易,才有一個(gè)路過的人隨口說,“他早不在了!”竇憲回身問,“不在?怎么會(hu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