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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他日漸長大,不喜歡自己在旁邊,何況這也不是什么大事,答應了一聲,退了出去。殿門被關(guān)上,劉肇認真地打量起那十二人。他們都在十五歲上下,生的比他大,意在能照顧好他。并且都神態(tài)克制,目光下垂。很好,很恭敬,劉肇在心里這么想。開口,“都抬頭,讓朕看看。”那十二人聞言都抬起了頭。這下子,目光有了明顯的差別。大部分人是努力地在牽動著嘴角,想綻一個和善的、會被小皇帝接受的笑的。有的人卻面無表情。劉肇一下子注意到了后者——昌邑王的兩個兒子,劉凌和劉冰。見他的目光落了下來,那兩個人仍不改神色,漠然地目視著前方。劉肇看著他們,毫不猶豫地說,“就留你們兩個!”揚聲喊,“竹茹姑姑!”對方忙推開殿門進來了。劉肇指著劉凌兄弟,“我要他們倆?!?/br>竹茹忙道,“只要兩個嗎?”見那兩個孩子神色剛硬,心想,這恐非易處之人,遲疑地說,“陛下要不要再想想?”但劉肇斬釘截鐵地說,“就他們了!麻煩姑姑把其他人送出宮去吧?!?/br>竹茹也只得說好,帶著神色失望的其他少年離開了。殿門又一次地被關(guān)上,劉肇重新把目光放到劉凌兄弟身上。他們有過短暫的驚訝,不明白自己這個樣子,小皇帝怎么還挑選他們。但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并且神色之間沒有一點慌亂,挺直腰板地站在那里。劉肇滿意地看著他們,覺得自己選對了人。背著手問,“知道朕為什么留下你們么?”兩兄弟都有些遲疑,沒立刻說話。但劉凌年長,知道帝王問話,不可不答,到底說了,“回陛下,不知?!?/br>“因為你們看不起我?!眲⒄靥孤实卣f。終于見到那兩兄弟臉上閃現(xiàn)過尷尬。他覺得更滿意了,牢牢地看著那兩人,拋出了下一句話,“并且我知道,你們看不起我的原因。”一陣沉默后,劉凌率先低聲說,“是臣兄弟失敬了,未料陛下年幼,心中卻如此透徹?!?/br>劉冰跟著低下了頭,“家父常常惋惜,先帝之子如今居于深宮,養(yǎng)于jian夫□□之手,恐怕終身暗惑,無與照jian。不料陛下心中已有計較。您有什么吩咐,但說無妨,臣兄弟一定盡忠竭力?!?/br>劉肇背著手看他們,“那么,去想辦法,為我?guī)б涣锌尚诺?、會武的少年入宮?!?/br>“相撲隊?”履霜聽完愣了好一會兒,才反問。竹茹說是,有些無奈地道,“陛下如今每日里沉迷觀看相撲。劉凌兄弟兩個看著人品端正,不料奴婢竟走了眼。如今他們倆眼見陛下喜歡相撲,一味地迎合,找了無數(shù)少年進宮,隨陛下作相撲之戲。不僅如此,有時陛下興致上來,還會親自下場。”履霜聽的蹙緊了眉,“這孩子,越來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彼傆X得劉肇最近怪怪的,吩咐竹茹,“你去叮囑陛下一聲,宮廷還是清凈為好,別隨便什么人都召進宮里。況且他是皇帝,多把心放到讀書上去?!?/br>竹茹答應著往福寧宮去了。蔡倫見她過來,忙迎上來,打了個千,“竹茹jiejie。”她點了點頭,道,“太后讓我來同陛下說幾句話,陛下呢?”蔡倫無奈地說,“還在看相撲呢?!?/br>竹茹聽了皺緊了眉,“陛下真這么喜歡這東西?”她心里泛上古怪之感,囑咐蔡倫,“你先不用報,我自己進去看一看?!?/br>蔡倫直覺不妥,想阻止,但竹茹已經(jīng)躡手躡腳地進去了。她本以為,相撲該是很吵鬧的。不料接近殿內(nèi),竟聽里頭一片靜寂。她愣住,側(cè)耳諦聽,過了一會兒,劉肇稚嫩的聲音響了起來,“...這些天,讓你們回去悄悄地學了射箭,都學會了嗎?”無數(shù)個少年的聲音轟然答應,“會了!”劉肇滿意地說好,“務必熟練!并且,將來凡是朕所指的地方,如果有誰不跟著去全力射擊——朕一定殺了他!”那群少年這次沒有立刻響應,大概被小皇帝的這幾句話鎮(zhèn)住了。但其中有兩個清朗的聲音,還是越眾而出,“是,陛下!”劉肇夸贊了一聲,殿里隨后傳來了鞭子抽打皮rou的聲音,狠狠的。還有幾聲不同的、被迫吞咽在喉間的痛呼。——大約是劉肇在懲罰那些不回他話的少年?竹茹聽的心驚,再也不敢待下去,急急地返身出去了。蔡倫見她出來,松了口氣,“好jiejie,你下次別這樣了。不聲不響地進去。陛下知道了,要打死我的?!?/br>竹茹捂著“砰砰”直跳的胸口,問,“打死你?陛下近來對你很兇么?”蔡倫嘆了口氣,擼起自己的袖子,上面凌亂交錯著幾道鞭痕。他道,“陛下近來也不知怎的,竟是很厭惡我了。好幾次我在殿門那伺候著,被他見著了,都直接拿著鞭子上來了。”竹茹的面色都變了,道,“怪不得,你只在宮門口伺候呢......”蔡倫無奈道,“現(xiàn)如今劉凌兩兄弟得寵,我又有什么辦法?”但竹茹直覺事情不是誰得寵、誰失寵這么簡單。她沒多和蔡倫說,只簡單安慰了他幾句,又囑咐他近來別往劉肇面前湊,更要緊的是別說自己來過,就匆匆地回了壽康宮。不料回去后,聽說履霜正在里頭接見命婦。她忙走到門口,去問守門的半夏,“誰?。俊?/br>半夏悄聲說,“何彪大人的夫人?!?/br>何夫人正在內(nèi)殿里哭哭啼啼,“務必請殿下做主啊。我們老爺如今都六十多了,怎么好受鄧疊那毛頭小伙的氣?”她絮絮叨叨地說,何彪如今身體有多么不好,沒辦法,只得告病不去上朝。不想鄧疊竟揪住了他不放,誣陷他在家開設宴飲,而找借口不尊陛下。還有零零散散的瑣事,左不過是鄧疊如今權(quán)勢頗大,欺侮了他家。履霜安靜地聽著,一直到她講完,才問,“那么何彪大人到底身體如何呢?”何夫人見她一句話切中要害,看著自己的眼睛也很冷靜,心知她看破了門道,避開了她的視線,支吾著說不出話。履霜嘆了口氣,“請夫人回去告訴何大人。若他還是這樣,一味逃避自己身為輔臣的責任。那么...”她清清楚楚地說,“我就讓他發(fā)揮出別的妙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