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含著苦藥。來不及多想，跟著也把手里的茶盞端起來，一飲而盡。很快臉也皺了起來，抱怨，“好辣！”轉(zhuǎn)頭囑咐婢女們，“這種茶以后就別上了，辣的人胃燒。今后用了飯，直接上清淡的茶水。”

竇憲本來很吃驚，不明白她為什么這樣。但在旁邊愣了一會兒，忽然明白了過來。感激地看著她，一場風(fēng)波就這樣消弭于無形。沒有一個宮婢借此對竇武產(chǎn)生看法，孩子也不知道自己出了丑。

轉(zhuǎn)頭對兒子說，“你娘不是要給你做衣服嗎？走，爹帶著你去量尺寸?！笨钙鹆藘鹤?，往殿內(nèi)走。

竇武突然地被人扛了起來，心里不樂意，掙扎著，“你放下我，放下我！”

竇憲故意逗他，把他拋高拋低，“就不，就不！”

竇武尖叫，“你要摔著我了！”

竇憲哈哈大笑，“才不會！”正好孩子再一次落在他臂彎里，他滿眼笑意地去親孩子的臉頰。竇武咯咯笑著，“討厭，你的胡子扎人?！?/br>
竇憲從善如流地離開了，“那好，爹一會兒去刮了，再回來親你?！彼肓讼?，又改口，“要不你給爹刮吧？”

竇武有些驚訝，“我？”

他點頭，“你早晚也要長胡子的對不對？先拿爹的臉試試?！?/br>
竇武聽的躍躍欲試的，催促著他去拿刀片等物。

竇憲很快就拿來了。把兒子放在了床上，自己半蹲著配合他。

履霜在旁看著兒子小心翼翼地問，“會不會弄疼你？”

竇憲毫不在意地說，“怎么會？”

竇武得到了鼓勵，大著膽子動手了。但越怕什么越來什么。他手一抖，刀片一下子割開了父親的皮膚。他嚇壞了，忙放下了刀片，去拿巾帕，“爹，爹，你沒事吧？”

竇憲隨手扯過了巾帕止血，摸著兒子的腦袋說，“這有什么？把你嚇的。刮胡子的時候沒留神，這種事多呢。別怕，叫你娘給你量尺寸去?！?/br>
但竇武沒動，抱著他的頭說，“對不起爹，我很笨?！彼赣H的背，有點想哭，“上次也怪我，要不是我，你不會受傷的?！?/br>
履霜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件事，忙問，“怎么回事？”

竇武打算和盤托出，但竇憲一下子制止了，說沒什么，催促她，“去拿尺子過來?！?/br>
她也只得答應(yīng)著，去了。

見她走了，竇憲這才抬頭看著兒子，“傻小子，別什么都和你娘說。她是女人家，眼淚多，知道了要擔(dān)心死的?！彼斐鲂≈?，“來和爹拉鉤，咱們上次遇險的事，誰都不同娘講。以后也這樣，報喜不報憂?！?/br>
竇武大力地點頭，說知道了，伸出手指。

竇憲越看他越喜歡，親了他一下，“真是個好孩子?！?/br>
履霜拿了尺子回來，恰好見到竇武被親，又乖乖的沒有躲，不由地笑，“喲，父子兩個什么時候感情這么好了？”

竇憲悶聲笑，“一直都很好啊，是不是阿武？”

竇武很用力地點頭，“是！”

履霜給孩子量好了尺寸，記錄下后，讓竹茹和半夏進(jìn)來，領(lǐng)了他出去玩。自己去內(nèi)殿抱出一大沓布料來，一匹匹的翻撿。

竇憲靜靜地看著她忙活，覺得滿心都是溫軟，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肚子。

她略抬起了手，由得他摸。

他覺得神奇。他離開時，她還身姿窈窕，可回來后，她的肚子就隆了起來，即將生下第二個孩子。他心里忍不住涌起巨大的欣喜，突然站了起來去抱她。

“喂，你干嘛？”她嚇了一跳。

但竇憲根本沒在意，只是緊緊地打橫抱著她，在殿里胡亂地走，“我高興啊，我就想抱你。”

她推著他，“阿武說的不錯，你有病?！?/br>
“才沒有。”他這樣說著，忍不住輕輕地拋她。

她嚇壞了，“你別鬧！別鬧！把我摔下來不是玩的！”

“不會摔到你的，別怕?！彼麤]在意，接著又拋。

但履霜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有什么意義，反而讓她生氣，威脅著，“你再這樣，我叫兒子進(jìn)來了?！?/br>
他拋上了癮，沒理。她見了，更加光火，沖著外面大喊，“阿武！阿武！”

孩子就在窗外玩耍，聽她喊，馬上就答應(yīng)著進(jìn)來了。見父親在拋母親，急壞了，幾步跑了過來救人。

履霜驚魂未定地被兒子扶著坐了下來。竇憲到現(xiàn)在也覺得訕訕的，不知道剛才失心瘋在做什么。

履霜白了他一眼，“快滾出去吧，去小廚房里把菜洗一洗，待會兒我去做?！?/br>
他想開口說話，但人家母子兩個已經(jīng)拉著手，親熱地說起話來，誰都沒有再理他。他也只得摸著鼻子訕訕地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他在小廚房里洗完了菜，正好履霜也和兒子說完話過來了。竇憲想他們娘倆應(yīng)該是膩歪完了，沒想到聽到聲音，一轉(zhuǎn)頭，兩個人居然是連體似的進(jìn)來的。履霜走在前面，竇武環(huán)抱著她的肚子，顛顛地跟在后面。

他不由地有些無奈，“干嘛呢兩個人？”

竇武道，“跟著娘來做菜啊?！?/br>
竇憲忍不住嘲笑他，“你會洗菜還是做飯?。俊?/br>
竇武自然而然地說，“我都會啊，我四歲就會燒飯了?！闭f著，就去燒火。

兩個人都沒想到一句隨口的玩笑會牽出這個，默默地對視了一眼，心里都很酸。履霜勉強(qiáng)忍著把孩子拉了起來，道，“你抱著娘嘛。娘肚子大了，站著不舒服?！?/br>
竇武忙說，“那你不要給我煮東西吃了，你回去躺著吧?！?/br>
“誒，不要。老那么不動也不好?！备]憲道，“你就讓你娘多活動吧，你在后面抱著她。”

竇武乖乖地說好，在后面環(huán)抱著母親。履霜心里不由地很軟。

過了一會兒，她開始炒菜，拉開了兒子，“站遠(yuǎn)點，仔細(xì)油濺到你?！?/br>
竇武答應(yīng)著站遠(yuǎn)了，稍后想了想，又跑到砧板那里去拿刀。

竇憲忙道，“別摸刀。”但孩子手腳很快，已經(jīng)拿著一個胡蘿卜，飛快地切下了幾塊，又拿手擋著，用小刀不知道在刻什么。

竇憲走了過去，問，“干嘛呢？”

竇武很警惕，捂著說，“不給你看。”

他嗤笑了聲，“我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