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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名大損。只是終究不甘心,他們等了這么多年,可到如今,連得到一個像樣的名分都不可以嗎?口氣不由地沖了起來,“那怎么辦呢?你叫我怎么辦?總不能讓她沒名沒分地跟著我吧?”郭璜沒好氣地道,“你兇什么?當(dāng)上皇帝,口氣這么橫。我可沒讓你那么干——天下只不過不想見你娶前朝的太后謝氏。她不姓謝,這不就行了嗎?”他想不到郭璜幫忙出的主意這么幼稚,失望地說,“這樣能行嗎?啊?”郭璜慢悠悠地道,“說不行,也不行,只是掩耳盜鈴罷了。她的面容,親貴們都見過,誰還不知道?但要說行,也行。那些大臣們堅持的,不過就是面子上的禮節(jié)罷了。你這樣退了一步,再多施恩德,他們也未必好意思再揪著你?!?/br>他聽的豁然開朗,道,“那就讓她掛著郭氏女的身份好了?!?/br>郭璜嘿嘿地笑,自然也知道,這對他家大有好處,迅速地想著理由,“就說,是家里一直不怎么出來的五姑娘。因?yàn)轶w弱多病,自生下來就養(yǎng)在江南?!?/br>竇憲欣然應(yīng)允。郭璜見著,有些難以啟齒地說,“有一件事,現(xiàn)在說,也許晦氣了。但......”竇憲問,“什么事?”“涅陽大長公主...投水自盡了?!?/br>竇憲的心抽了一下,“怎么會這樣?”郭璜嘆了口氣,“還記得你登基那天嗎,她死也不肯跪。后來我又聽說,她自打回府,始終神神叨叨的,說要組建軍隊(duì)推你下臺。鄂邑大長公主聽說,去看她,也被她罵的狗血淋頭。后來鄂邑怕她出來攪事,下令把她關(guān)在了公主府里。結(jié)果不到三天,就聽說她投水自盡了?!?/br>竇憲聽的默默婚前婚后,大齡剩女。劉氏皇族對他登基的態(tài)度,是各不相同的。有鄂邑、劉長這樣聞風(fēng)投靠的,也有劉慶那樣被迫幫忙的。但像涅陽這種堅持氣節(jié)的,很少很少。沒想到到最后,竟是這個從前最愛弄權(quán)的公主,堅持了劉姓王朝最后的風(fēng)骨。他喟嘆著,“厚葬吧。”郭璜不由地想到黃朗,又問了一聲。這次竇憲沉默許久,才轉(zhuǎn)過了臉,說,“黃家上下,流放遠(yuǎn)方?!?/br>郭璜嘆了口氣,“我本以為黃朗和你是至交,你會從輕處置他的家人的?!?/br>“拋開這一層不談,他的品行也讓我敬佩??墒堑饺缃?,我又能做什么呢?命人為他發(fā)哀,護(hù)送他的喪事,厚待他的兒女?不可以,都不可以。那會讓人懷疑我的用心,把現(xiàn)在好不容易建立起的王朝,再度推翻?!彼@樣說著,想起那個脾氣總是很急的主簿。二十二歲入仕,十七年來堅守敦煌,以一屆文臣之身統(tǒng)領(lǐng)武事,甚至親自上陣殺敵。這樣的一個人,死在了未滿四十上。身后聲名惡劣,被冠上協(xié)同廢帝刺殺重臣的污名。他心里一陣的悲哀。成王敗寇、成王敗寇......小時候,在書里讀到這個詞語,其實(shí)沒有太多的感觸??墒沁@些年,經(jīng)歷了一件件的事,一個又一個人的離去,忽然對這個詞語的理解,變的異常明晰。他又想起那位先帝了。感慨地說,“原來對一個人的評價,是會隨著時事遷移而變動的。你知道的,過去我一直很厭惡劉炟??傻浇裉欤瑓s漸漸明白了他作為皇帝的種種不易。枉然是天下至尊,但很多時候我們都還是不得不做一些,我們明明知道是錯的、并且令人厭惡的決定。”郭璜了然地道,“權(quán)利帶來的,原本就不止是榮耀?!?/br>“是啊?!备]憲閉著眼說,“只能但愿今后,在我的王朝,這樣的事能夠少一些,再少一些......”過了幾日,竇憲下旨:“朕惟道法乾坤,內(nèi)治乃人倫之本。資淑德以承庥,宜正名而惇典。咨爾郭氏,乃陽安侯郭況之女也。鐘祥世族,毓秀名門。性秉溫莊,度嫻禮法。茲冊寶立爾為皇后,敬襄宗祀,弘開奕葉之祥。益贊朕躬,茂著雍和之治。欽哉。”又在郭璜的強(qiáng)烈堅持下,不甘不愿地加上一句“新朝初立,諸事未定,因此不設(shè)典稱慶?!庇仲n了八千石以上的官員每人美酒一壺。那些大臣看的瞠目結(jié)舌,想不到他這樣傻。他同表妹謝氏的關(guān)系人盡皆知,如今,就這樣隨隨便便地給她換了一個姓氏,就打量著別人都不知道了嗎?打算含混過去?之后接過酒壺,卻又發(fā)現(xiàn)它竟異常沉重,里頭隱隱有碰撞聲響。這絕不是裝了酒水的緣故。大驚下打開酒蓋,原來里頭是滿滿的一壺碩大珍珠。那些人見了,嘴角不由地抽動。這位皇帝果然是佞臣出身,行事與一般君主截然不同。而此刻的竇憲,心里正大大地后悔,在壽康宮內(nèi)不斷地踱著步。履霜自然也知道他在為什么事而煩惱,心里好笑,道,“好了,你坐下來吧,走來走去的,看的我眼睛都花了?!?/br>他覺得丟臉,道,“我怎么當(dāng)時就傻了呢?聽了郭璜的話。這下子,那些大臣不知道在怎么說我、看不起我呢?;实圪V賂大臣,自古以來,就沒有這樣的事?!?/br>但她搖頭,道,“這話可不是這樣說?;实鄱髻n,這是你對底下人的賞識薛家小媳婦。”他心里也知道,作為新君的他繼位,一直以來都還沒有同朝臣們示好,這難免會讓有些人心里發(fā)慌。而這次的舉措,也許恰恰就會讓那些人心里大大地松一口氣。見他的神態(tài)平和了下來,她道,“本來就不是什么大事嘛。你不知道,前朝有位皇帝,初繼位時想要登泰山封禪,大臣們也是堅不肯從。結(jié)果那位皇帝請了他的臣子們喝酒宴飲,在宴席上,借口這些年國庫豐盈,皆是諸君之力,當(dāng)庭賜下珍寶無數(shù)。那些大臣們,有聰明的,也有貪的,不約而同的都不提異議,結(jié)果皇帝的泰山之行就這樣開啟了。”竇武正好從外面進(jìn)來,聽到這段話,搖頭說,“那些人不是因?yàn)樨?,所以答?yīng)的,娘?!?/br>竇憲和履霜都覺得此言新穎,頗感興趣地看著他。他道,“他們是太聰明。那位皇帝,年輕繼位,本就信心不足,自身又缺乏前代皇帝的才干。那么,只能通過封禪,企求上天為他降福。而大臣們深知,一力阻止,會挫傷他的自尊,何況于他們本身也無好處。所以不如答應(yīng),既讓皇帝得到自信,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