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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摸摸他的臉頰時,門口忽然傳來一聲呵斥,一個衣著明麗的少女沖了進(jìn)來把小男孩拉到了自己懷里,凜著神色:“你是什么人!”少女模樣漂亮,就是那神情十分的不屑,尤其是看了戚相思之后更是露出了些鄙夷:“哪里來的鄉(xiāng)下人。”屋外又走進(jìn)來了一個男孩子,身后還跟了兩個丫鬟,這一間小小的屋子里頓時顯得擁擠,少女懷里的小男孩看到進(jìn)來的男孩子后高興的喊了一聲哥哥,繼而從少女懷里掙脫跑向了那個男孩子,看起來也不過六七歲的年紀(jì),但卻顯露出幾分與年紀(jì)不符的成熟。男孩朝著戚相思這兒看了眼,繼而詢問的看向少女:“五姐?!?/br>“也不知道怎么看門的,什么樣的人都敢放進(jìn)府里來?!鄙倥訔壍某菹嗨歼@兒瞥了一眼招呼男孩離開,“戎哥兒,我們走?!?/br>聽到少女喊了聲戎哥兒,戚相思的眼神頃刻縮了起來,她直接開口喊住了走到門口的三個人,沒理會少女的不耐煩,而是看著那男孩子問:“你是不是叫彥戎?”男孩愣了愣,一旁的少女終于正色起神情看她:“你是什么人?”戚相思笑了笑:“想必這位就是敏蘭meimei了?!?/br>少女臉色頓變,惱怒的瞪著戚相思:“哪個鄉(xiāng)下來的野丫頭在這里胡亂認(rèn)親,誰是你meimei,你叫誰meimei,來人啊,把她給我趕出府去。”門口守著的兩個丫鬟面面相覷后誰都沒有進(jìn)屋,戚相思斂了斂笑意視線在那齊彥戎身上略過,隨后定在了少女身上,嘴角微揚(yáng),一字一句:“好久不見了敏蘭,我是阿鶯?!?/br>第003章“誰是阿鶯,我根本不認(rèn)識你?!饼R敏蘭不屑的看著她,正對上戚相思那笑盈盈的面容,忽然間,記憶的匣子砰的一聲被打開來。惠州的三月,河畔邊上的小山坡格外美,兩個四五歲年紀(jì)的女童在山坡上玩耍,其中一個采了山坡上的小野花給另外一個戴上,稚氣的聲音響起:“敏蘭,這個送給你,喜歡嗎。”畫面切換到了一座府邸內(nèi),兩個女童在院子里玩耍,年長些的總是分享吃的給年幼的,只聽見那小的一直叫著阿鶯jiejie。最后一個畫面是一年后五六歲的女童在奶娘懷里被抱著離開,后頭的女童在哭,屋子里進(jìn)進(jìn)出出都是收拾東西的人,諸人冷漠,阿鶯被拋下在了惠州那宅子內(nèi)。齊敏蘭猛地從記憶里回了神,眼底閃著難以置信,她無法將記憶力的人和眼前這個鄉(xiāng)下村姑打扮模樣的人聯(lián)系在一起,更沒法相信她就是阿鶯。齊敏蘭轉(zhuǎn)念一想,不可能啊,姨娘明明說過阿鶯不可能還活在這世上,想到此,齊敏蘭下意識的伸手去遮擋旁邊的弟弟,在戚相思的視線下,她帶著兩個弟弟迅速的離開了屋子。戚相思把她的反應(yīng)和動作都看在眼里,看來鶯兒說的單純可愛未必是真,這齊敏蘭看起來并不是一無所知啊。......又在屋子內(nèi)呆了許久外面才有人請她出去,還是那個老mama帶著她回到暖廳,這時暖廳中多了個俊朗的男子。戚相思并不認(rèn)識他,但看他瞧自己的眼神和其他人的態(tài)度就能猜出他的身份,她仰起頭看著他,腦海里想起鶯兒鼻子就酸澀了起來,隨即眼底蓄積了淚眼,泫然欲泣著喊了聲爹。說實(shí)話齊鶴瑞對這個女兒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印象,惠州時納了魏姨娘為妾,隔了一年齊鶯出生,兩年后他前去通州兼任,來來回回的跑見孩子的時間就少了,盧姨娘和魏姨娘有身孕的期間他大部分時間都在通州,直到她們生下孩子之后他才回來。之后發(fā)生了那件事,她和魏姨娘留在了惠州,從此之后這個女兒就被他忘到了腦后。可看著面前這個出奇瘦弱的孩子,齊鶴瑞心里又升起了一股疼惜,象牙墜子沒有錯,是他當(dāng)初在孩子出生時親手給她戴上的,手臂上的疤痕也沒有錯,那是齊鶯一歲多的時候不小心摔倒戳傷的,還有那個泛舊的荷包,的確是魏姨娘的貼身之物。齊鶴瑞看了齊老夫人一眼后問戚相思:“魏姨娘呢?”戚相思低下頭去:“她過世了。”死在五年前的一個冬天,也是大雪天,病逝,可他竟然不知道。齊鶴瑞只微怔了一下,臉上并沒有對魏姨娘的死流露多少悲傷,視線落在了戚相思的腳上,那是相思在咸陽的時候撿的,一路過來穿到現(xiàn)在,腳尖那兒已經(jīng)裂開了。戚相思不由的縮了縮腳趾,這在齊老夫人她們眼里更添了幾分可憐,一直嚴(yán)肅著神情的齊大夫人方氏忍不住問:“惠州那兒應(yīng)該有人照顧你們啊?!痹趺纯雌饋硐袷沁^著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日子。“爹走了后沒多久我和我娘就被趕出來了。”戚相思復(fù)原的是當(dāng)初鶯兒說過許多遍的話,“不久以后娘生病了,我們住在小破屋里,娘好的時候替人洗洗衣服縫補(bǔ),病的時候就要挨餓,我們沒錢買藥,娘的病越來越重,一年后娘就去世了。”戚相思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顧氏神情里寫滿了驚訝,她看向齊鶴瑞:“老爺,您回來的時候不是留了人在那兒照顧,即便是府邸賣了也還有個小院給她們住著,每年盧姨娘還派人送錢米過去,怎么會這樣?!?/br>齊老夫人霜冷著臉色哼了聲,一旁的方氏淡淡道:“惡仆趕主,霸占了宅子,這么多年不聞不問自然不會知曉?!?/br>齊鶴瑞臉上閃過一抹尷尬,看戚相思時候的眼底多了一抹愧疚,怎么說都是他疼過抱過的孩子,可自己的女兒流落在外這么多年他都不知道。顧氏起身朝著戚相思走來,牽起她的手正要拉過去時神情頓住了,她翻過相思的手摸了摸她的手心,臉上的心疼不言而喻,這哪里是女兒家該有的雙手,就算是府里做粗活的丫鬟都沒她來的這般粗糙:“這孩子,到底是吃了多少苦啊?!?/br>說罷顧氏又摸了摸她的臉,隨后撫了一下她的頭發(fā)問她這一路都是怎么過來的,戚相思微垂著頭,聲音很輕:“遇到許多好心人,一路過來并沒有太餓。”齊老夫人一愣,臉上是愕然的神情,這孩子竟然一路行乞到的京都,這可真是造孽啊??!顧氏轉(zhuǎn)頭看他,神情微動:“老爺?!?/br>齊鶴瑞心里像是打翻了的五味瓶,很不是滋味,為夫他覺得魏姨娘犯了錯,瘋瘋癲癲的心思不正該教訓(xùn),可在他離開一年后魏姨娘病逝了,連個報(bào)喪的信都沒有,也不知埋在何處;為父他不知道自己的女兒流落街頭好幾年,過著乞兒一樣的日子他都毫不知情。更重要的事,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他連自己都親生女兒都能拋下數(shù)年不聞不問,御史臺可不得參他一本。“你受苦了?!饼R鶴瑞走到戚相思面前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