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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定亂黨’。也順便把他消耗干凈。木族征調(diào)之兵大多分東西兩翼布置,阻斷來自東海蠻族以及碧波城援兵。北邊算是自身勢力范圍,再無多余支援兵力。所以他現(xiàn)在只剩下五千人馬。真是好算計。久違的空落升起來,無聲無息的滲透全身每一個角落,那一點缺憾越加放大,連帶著那沒有痊愈的傷口也隱隱作痛起來——果然,是到了該失去的時候。眾將座下龍馬頗有靈性,也開始躁動不安。黑壓壓的一片猛獸如潮水般席卷,密密麻麻地朝他們沖來。“謝將軍!”眾人勉強穩(wěn)住坐騎,“是獸潮,咱們往南邊退吧!”諸夭之野南邊險峰林立,綿延數(shù)百里,阻斷東西兩側。眼下的確是個唯一的去處——但是,謝長平苦笑了一下,他們縱使南退,怕是來不及達到天險,便要被狂奔的獸群沖散。那時淹沒其中,勢單力薄,更是危險。倒不如背水一戰(zhàn),狠心掉頭北上,殺出一條血路。“向北!”軍令不容違背。他們對于謝長平有種天然的信任。不待催促,便急急揮動馬鞭,驅(qū)策龍馬撒開四蹄狂奔。雖然在曠野之上,一望無垠。群馬疾奔,也頗為驚險。眾人大聲呼喝,以免互相撞上。如此狂奔了兩刻鐘,獸群便漸漸清晰了起來。無一不是狂野的兇獸巨獸,天邊更有兇悍的金翅巨鷹襲來,腥風卷舞,吹得人睜不開眼。“獸群兇猛,不可正面抵抗,擺陣。待我開路!”說罷策馬前驅(qū),孤勇壯烈。此時天色漸漸向晚,滿天云霞血紅,霞光流舞,說不出的凄艷壯麗。漫天金鷹呼嘯,瞬間猶如刮起一道狂風,對著謝長平就要俯沖而下。但聞清脆的一聲響,彎刀斷月鏗然出鞘,雪亮得近乎慘白的刀面反射霞光,他右手翻轉握住,一道炫目至極的淡青氣旋暴漲而出,幾欲破空。謝長平周圍像是升起一團無形光圈,只聽連聲急響,那些撞上光圈的野獸便被反彈出去,咆哮凄厲,鮮血飛濺,無論是巨鷹還是走獸,均支離破碎地飛了出去,再無一點聲息。血色彌漫眼前,腥臭滑膩地濺落盔甲上,殺神謝長平,生生地給輕騎兵們鑿開一條血路來。還不想死。眼前血色越重,他幾乎睜不開眼來,強力壓制住血液中瘋狂躍動的野性。不行,不行,現(xiàn)在還不能化形。他的馭獸師還沒到。左胸一陣刺痛,疼得他幾乎直不起腰來——怎么這會兒,疼得這么厲害?難道是長生?……“……若是、若是龍女在此就好了!”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左胸傷口又一次裂開一般,漫天漫地的疼痛吞噬了他的思緒,耳邊是彎刀斷月墮地的一聲脆響。然后世界一片昏黑。----------------------------曠野千里。平素靜謐富饒的諸夭之野,此刻像是被透明的薄膜包裹起來,氛圍整肅而緊張。所有將士均覺得莫名地有些透不過氣來,連風也是凝滯的,灼熱焚寂。遙遙地,遠方像是傳來了一陣低沉聲響。似厚厚云層後透出的悶雷,又像是來自大地深處的吐息聲。眾人的心一下子被攫住了,被緊緊地捏住。那聲音來得莫名,敲擊著耳膜,每一下都像是對著心房的直接進攻。威壓,以及未知的恐懼。謝長平晶銳雙眸瞇起來,雙腿輕輕夾了一下座下龍馬的腹部,狂奔向前。端著千里鏡看向地平線。但聞耳邊呼聲愈近,隱約含著低沉的咆哮聲,心頭一凜,千里鏡中視野極限上,一道黃線漸次逼近。“三軍後退!”來不及細細思索,他斷然喝令,聲音隨著內(nèi)勁的震蕩遠遠地傳了出去。眾將雖不解,卻也不敢遲疑,紛紛向後撤去。於此同時,那聲響便越發(fā)迫近,似滾滾春雷襲來,無端地令人恐懼。烈風呼嘯,吹著他束起的長發(fā)狂亂飛舞,玄鐵盔甲折射著冰冷寒光,他握緊了彎刀斷月——那可絕不是什麼黃線,分明是龐大獸群狂奔時揚起的塵土!“是獸潮?!彼曇粑匆娍謶?,然而平靜中,含了一種沉重的絕望。咆哮聲隱約不斷,那千軍萬馬的群獸奔騰之聲也越來越近,如春潮怒水決堤奔騰。數(shù)月前,他被任命為木族右軍使,出征東海蠻族,平定青羽城叛亂。不過是殘留的余孽作亂,算不得什麼大動作。前線既已安穩(wěn),他便要返回諸夭之野穩(wěn)定軍備。然而一紙奇怪的軍令,令他速速帶著五千青木輕騎前往北邊。諸夭之野北邊正是碧波城。前任青帝之子放棄奪嫡,遣返碧波城。當時木神句芒為保其平安,特令碧波城可獨立木族之外——由此,前任青帝舊部將領也紛紛遷往碧波城。自然也成了現(xiàn)任青帝的心頭大患。他心下明了,這是要他攻破碧波城,名正言順地‘收復失地’,‘平定亂黨’。也順便把他消耗乾凈。木族徵調(diào)之兵大多分東西兩翼布置,阻斷來自東海蠻族以及碧波城援兵。北邊算是自身勢力范圍,再無多余支援兵力。所以他現(xiàn)在只剩下五千人馬。真是好算計。久違的空落升起來,無聲無息的滲透全身每一個角落,那一點缺憾越加放大,連帶著那沒有痊癒的傷口也隱隱作痛起來——果然,是到了該失去的時候。眾將座下龍馬頗有靈性,也開始躁動不安。黑壓壓的一片猛獸如潮水般席卷,密密麻麻地朝他們沖來。“謝將軍!”眾人勉強穩(wěn)住坐騎,“是獸潮,咱們往南邊退吧!”諸夭之野南邊險峰林立,綿延數(shù)百里,阻斷東西兩側。眼下的確是個唯一的去處——但是,謝長平苦笑了一下,他們縱使南退,怕是來不及達到天險,便要被狂奔的獸群沖散。那時淹沒其中,勢單力薄,更是危險。倒不如背水一戰(zhàn),狠心掉頭北上,殺出一條血路。“向北!”軍令不容違背。他們對於謝長平有種天然的信任。不待催促,便急急揮動馬鞭,驅(qū)策龍馬撒開四蹄狂奔。雖然在曠野之上,一望無垠。群馬疾奔,也頗為驚險。眾人大聲呼喝,以免互相撞上。如此狂奔了兩刻鐘,獸群便漸漸清晰了起來。無一不是狂野的兇獸巨獸,天邊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