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2
第二十九章黎唯哲和莊景玉剛一踏出禮堂後門,還沒往外走出幾步,居然迎面遇上了周云飛。遠(yuǎn)處有出租車正打著轉(zhuǎn)向燈鳴笛駛遠(yuǎn),看來周云飛應(yīng)該是剛從這輛車上下來。莊景玉愣了一下,大奇道:“誒?周云飛?你……你不是說……你今晚要參加你爺爺?shù)钠呤髩郏跃筒粊砹说膯??這怎麼……”周云飛原本剛撞上莊景玉黎唯哲的時候還顯得有點(diǎn)兒吃驚,但在和黎唯哲對視了一眼之後便頓時淡定,笑了笑,滿臉的“果然如此”。“哦,你問這個啊……是這樣的,我想了想到底還是覺得作為工作人員不應(yīng)該在最後最關(guān)鍵的時刻偷懶,所以……”他輕咳兩聲,聳聳肩,“反正最重要的祝壽活動已經(jīng)做完了,剩下都是大人們在閑聊也沒我的事兒,於是……我就來咯?!?/br>“啊……哦、哦……”莊景玉半信半疑地眨了眨眼睛,雖然老覺得這理由聽著有哪點(diǎn)不對勁,但是他想來想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忽然間他感覺到黎唯哲拉住自己圍脖的左手微微使了點(diǎn)勁,將他整個人就好像牽扯寵物小狗狗那樣地,小小地往前拽了一把。“魏嘉的節(jié)目還沒過,你趕快進(jìn)去吧?!暴ぉぴ挼故菦_著周云飛講的。莊景玉反應(yīng)了一陣剛恍然大悟“哦!原來你是專程為了魏嘉趕來的啊!”──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麼呢,周云飛就急匆匆向他們揮了揮手,然後微笑著一路小跑,二話不說直接往禮堂後門奔去了。莊景玉帶著滿滿的疑惑轉(zhuǎn)頭望著周云飛逐漸消失在黑暗中的匆忙背影,直到黎唯哲一記猛拉,這才給痛得終於回過了神。“唔……”“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英挺的眉輕蔑地皺著,黎唯哲現(xiàn)在的口氣壞得簡直就跟頭頂這片y"/>沈的“你看什麼看,人家一對兒又不關(guān)你的事,又沒有你的份”的時候,黎唯哲突然出聲打斷他的腦內(nèi)意y"/>,很好奇地問:“你們學(xué)校的情侶,約會的話,一般都往哪里去?”頓了頓,又補(bǔ)充了句,“哦,我是指不出校門。”聽出黎唯哲的口氣居然多多少少帶點(diǎn)認(rèn)真,莊景玉只覺得這個家夥的思維跳躍,變換之快,簡直就是匪夷所思超於常人……至少自己完全搞不懂黎唯哲這一次,又突然賣起了什麼關(guān)子。他只得認(rèn)命地思考起來??蓪断袼@麼一個一地拖著往梧桐大道方向走的時候,他也沒來得及吼出一句:“我們干什麼要去那里??!你剛沒聽清楚那兒是情侶……情侶……情侶們?。?!才會去的地方?。 ∥?!”街舞一向都是最能high爆全場氣氛的狂歡節(jié)目,尤其魏嘉怎麼跳怎麼看,都絕對算是一個x"/>感尤物。他在臺上扭動得那叫一個暢爽痛快,而臺下的尖叫聲也不分男女不辨大小,幾乎就要掀翻屋頂沖破云霄。短短五分鍾的節(jié)目對於魏嘉來說卻仿佛持續(xù)了有一個世紀(jì)那麼久,擺出收尾pose的時候,他覺得自己似乎已經(jīng)把他這一輩子所有的汗水和全部的激情,都用盡在這個炫目璀璨的舞臺之上了。然而對於臺下的觀眾來說,這五分鍾的光景快得就像只有五秒鍾──他們完全沒看夠。於是在全場震耳欲聾的拍掌與安可聲里,魏嘉沒辦法,作為領(lǐng)舞,最後又獨(dú)自一人回到臺上,沒有激烈澎湃的音樂,沒有變換流彩的燈光,甚至也沒有任何的準(zhǔn)備,就這麼全憑忍字“下頭”更合適……),什麼叫小不忍則亂大謀,什麼叫步步為營,什麼叫放長線釣大魚……以上全部!字字句句!說的都是他的血淚寫照!“嘿,嘿,”魏嘉輕輕開口喚了周云飛一聲兒,然後不輕不重地朝著他的a"/>口錘了一記,“好啦好啦,玩笑開夠了,放開我吧?!?/br>說完作勢就要退開周云飛那兩條緊緊圍在自己腰背的,j"/>壯有力的大臂胳膊。做這活兒的時候魏嘉微微低下了頭,一副很認(rèn)真很努力很拼命地在推的樣子。但其實(shí)是因為他臉紅了──他感覺到。不然怎麼會,連耳g"/>子都燙起來了呢。這個周云飛在搞什麼啊……魏嘉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吐槽,表情和眼神都好奇怪的樣子……拜、拜托!要不要那麼專注隱忍啊!連用偶像劇來形容都好像有點(diǎn)兒夠不上格了,那、那簡直就是一部……?。?/br>真是受不了了……要熱死了熱死了熱死了!“你、你……放開!”──“斯嘉麗”終於炸毛了。盡管周云飛很不愿意放開(這簡直純屬廢話),可是他也很清楚,畢竟,時候,還未到。況且面對眼前這種高級別的強(qiáng)大誘惑(甚至可以毫不夸張地說,對他來講,這種程度幾乎就相當(dāng)於撒旦拿禁果去引誘夏娃),饒是周云飛自制力強(qiáng)悍如斯,但也不是很敢百分之百地確信,如果自己再這麼抱下去,再這麼/>下去,再這麼……死盯著那兩簾r"/>嘟嘟的x"/>感唇瓣死活移不開眼神,可卻又死活不能吻下去!──那麼由此所造成的慘烈後果,可能是嚴(yán)重到無法想象的。并且最重要的是,那個後果可是要他自己付賬買單的!為了一時色念而犧牲一生幸福加“x"/>”?!挪徊徊?,這種大賠錢的虧本兒生意,周云飛從來,絕對,不做!周云飛放開了手。然後還很體貼地(其實(shí)是內(nèi)心滴血),往後退站了半步。骨膚相觸的感覺從兩人身體撤離遠(yuǎn)去的瞬間,兩人身體同時一顫,從腳板心底由下往上,逐漸生出了一種,酥麻難言的,失落悵然。魏嘉搞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兒,更不知道周云飛也正和自己一樣,體會著相同微妙難過的不爽。別扭地捶捶肩,敲敲腿,轉(zhuǎn)轉(zhuǎn)脖子,伸展伸展手臂……總之為了掩飾莫名其妙的尷尬,魏嘉就是不肯將臉正面對上周云飛。“那、那啥……你不是說今晚要給你爺爺祝壽的嗎?怎麼又跑來了?你爺爺……唔……”說著說著魏嘉猛地一個咯!,趕緊用手緊緊捂住了嘴巴。啊……嚇、嚇?biāo)浪耍≌l讓一向鬼靈j"/>怪的個x"/>差點(diǎn)兒讓魏嘉不動腦子,脫口而出一句,“怎麼?你爺爺突然沒了嗎?”──這種誰聽了誰跟自己拼命的大逆不道之話……不過眼看著周云飛瞬間變得黑乎乎的無語表情,魏嘉覺得像周云飛這麼聰明強(qiáng)悍的高智商家夥,應(yīng)該也、也……早就猜出來了吧……“嘿、嘿嘿、嘿嘿嘿……”於是魏嘉只好撫/>著後腦勺憨憨傻笑。“你……”周云飛難得瞇起眼睛板起臉色,想要認(rèn)真嚴(yán)厲地教訓(xùn)魏嘉一頓??煽粗鴮Ψ皆谧约旱牧鑵柟葜?,慢慢變得柔弱可憐(俗稱賣萌),好像小梅花鹿一般的軟綿綿樣,他感覺自己的心尖仿佛在油鍋面上掃來蕩去了好幾回於是最後……他到底還是,可恥地,舉了白旗。“哎……你啊……”嘆口氣,周云飛倍顯無奈地抬起一只手掌蓋上了魏嘉的小腦袋,然後,將他因為跳舞而打了不少發(fā)膠的質(zhì)感黑發(fā),狠狠,狠狠地,弄碎揉亂。而魏嘉知道,這就是周云飛施予自己的最重懲罰,同時也是,全部懲罰了。松口氣可也不至於太松口氣。因為不知道為什麼,站在周云飛的面前,魏嘉就是能永遠(yuǎn)都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有恃無恐。周云飛一定會原諒他,他確信。不管自己做錯了什麼說錯了什麼,周云飛都一定會原諒他,寬容他,包納他──他就是有著這樣的確信。真是毫無理由與邏輯的盲目自信心。盡管作為一個男生,魏嘉并不為這種近乎“寵溺”的友情感到多少驕傲,可他卻實(shí)實(shí)在在地,為此感到開心。所以現(xiàn)在的魏嘉也同樣覺得開心極了。哪怕周云飛弄亂了自己做了好久的燒錢頭型,他也絲毫不感到介意。哎,如果能讓周云飛不跟自己計較,那麼一個不過幾百塊錢的破頭型而已嘛,又有什麼關(guān)系!“別笑得這麼沒心沒肺!”周云飛揚(yáng)指彈了彈他的腦門兒,“你剛沒說出口的那句話我會一直記著的。”“唔……”魏嘉苦下臉。忽然周云飛眼珠一轉(zhuǎn)悶悶笑了,滿臉都閃爍著算計的邪惡光芒:“不如這樣吧,以後哪周云飛一定要讓魏嘉來主動追他,率先跟他表白什麼的(那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去,估計花兒都謝了無數(shù)次……),周云飛唯一,也是最低的要求只是,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跟魏嘉表明心跡的時候,這只小笨蛋可以不要滿臉驚恐地尖叫著後退,然後一邊好像躲變態(tài)一樣地躲避著自己,一邊還給自己張羅著聯(lián)系心理醫(yī)師……他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魏嘉放下顏面放低身段站在原地等了老半的狗急跳墻講的就是這麼個道理。為了緩解尷尬活絡(luò)氣氛──最重要的是為了擋住沿途路人們嘰嘰喳喳令人發(fā)指的不靠譜討論,一向沈默是金的莊景玉居然打定主意,決定主動開口跟黎唯哲聊聊。而黎唯哲聽完後卻忽然停下了腳步。“……嗯?”毫無預(yù)兆的停頓令莊景玉腳下不禁一個踉蹌。被黎唯哲扶著站穩(wěn),他傻傻抬起頭呆望著對方,寫滿一臉的焦躁,真誠,與迷茫。“怎、怎麼了?我剛剛……說錯什麼話了嗎?唔……道理本來就是這樣的沒錯啊!”黎唯哲戳戳他的腦門兒迅速打斷他,口氣既是粗"/>暴又是霸道:“你是豬啊!為什麼人不可以這麼做?還有憑什麼這就是道理和規(guī)矩了?”停下幾秒,他一揚(yáng)眉梢微笑起來:“以後我還會接連不斷地送給你東西,你只管放心大膽地收。記住,因為是我送你的東西,所以你就可以這麼做?!?/br>【因為是我送你的東西,所以你就可以這麼做】如同蜂鳴一樣久久徘徊回蕩在腦海的深處,更深處,最深處。莊景玉為此失神了一段冗長,冗長的時光。──這樣的話世界上大概只有黎唯哲這樣的人才能夠說得出來;而這樣的話說出來不僅不會被人討厭,甚至還能反令人感到一陣癡迷沈醉的暈眩,這世上,大概也就只有一個黎唯哲能夠做到,可以說得出來。“況且,你以後可是要長久跟在我身邊的,當(dāng)然要穿得好一點(diǎn)了。雖然想要和我匹配……哎,那注定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了,但你至少也不能太掉價吧!”黎唯哲說著說著不禁嫌惡地皺起了眉頭,仿佛想起了什麼特骯臟特惡心特沒辦法接受的東西似的:“……瞧瞧你以前穿的那些都叫什麼……那叫衣服嗎?那叫衣服嗎?。拷兴鼈兤撇级际墙o它們面子了!”“……”莊景玉就知道黎唯哲偶爾抽風(fēng)一次的美好溫情,背後總是會隱藏著各種各樣,符合他惡魔本x"/>的黑暗理由的……“別費(fèi)功夫想怎麼還我了,我是決不會收的。誒不過你想要怎麼處置它們那隨便你啊,扔了賣了剪了撕了……ok,無論哪一種都隨便你。反正我只管送就是了?!?/br>扔了賣了剪了撕了……莊景玉頓時滿頭黑線。拜托!這、這怎麼可能??!他怎麼會做這麼遭,表情還略微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將自己小心翼翼塞進(jìn)車?yán)镏?,他眨眨眼睛,帶著探究x"/>的目光看了看坐在自己身邊的黎唯哲……??!霎時恍然大悟,立馬從旁一把扯過安全帶,然後動作笨笨地,準(zhǔn)備給自己系上。黎唯哲見狀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因為這時候的莊景玉盡管正拼命拼命地努力,卻仍沒能成功將齒片,嵌進(jìn)凹槽里。不用說,這又是一股撲面而來的,nongnong鄉(xiāng)土氣息。黎唯哲怎麼看,覺得怎麼土;可是也怎麼土,覺得怎麼萌。那些從鼻尖鼻翼緩慢滲出的,水晶晶亮瑩瑩的細(xì)小汗珠,眼看著莊景玉的腦袋再微微搖晃一下,便要噗嗤滾落了;那些從額頭鬢角悠悠滑落的短碎黑發(fā),眼看著莊景玉的臉頰再微微向下低沈幾分,便要跌落進(jìn)眼睛底里去了;而那兩簾同樣纖長綿密的黑色卷睫,則因為莊景玉不斷下垂的薄薄眼瞼,眼看著就要上下粘合,融化匯聚成一片,濃稠幽昧的y"/>,他會扔掉這個它,那才叫有鬼了呢。價值觀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東西。眼看著莊景玉慢慢瞪圓眼睛鼓起腮幫,一副似乎就要準(zhǔn)備跟自己激烈辯駁一場的固執(zhí)模樣……黎唯哲立刻非常明智地做出決定,馬上放棄這段,極有潛質(zhì)變成爭吵掐架的對話。“……啊好了好了你別講話,”黎唯哲坐正身子,無比痛苦地扶額,“……看來今穿了,最多也就只能算是個中等便利店的規(guī)模。在s市讀高中的時候,他去得最多的是各個小街巷口的平價超市;而等到了d城,因為大部分的生活時間和區(qū)域都是在z大里度過,所以他去得最多的,便是他們宿舍樓下不遠(yuǎn)處的z大教育超市。那是專門為了學(xué)生而建立的,雖然價廉是絕對做到了,可至於物美嘛……咳咳,反正像魏嘉周云飛唐漢韓瑩月徐徐這些,出生在中產(chǎn)階級偏上家庭里的孩子,是絕對,絕對!……不會去那兒購物的;但對於物質(zhì)生活水平一向低於城市平均線的莊景玉來說,那就,勉勉強(qiáng)強(qiáng)咯。所以,盡管很清楚黎唯哲是絕對不會帶他去和“平價”以及“教育”處在同一個水平線上的低檔超市──這一板上釘釘?shù)蔫F打事實(shí)的,但是莊景玉也沒能想到,那些對他來說明明已經(jīng)高級洋氣得不得了的,什麼沃爾瑪呀,家樂福呀,伊藤洋呀,麥德龍呀……等等等等,居然!還是不能進(jìn)入黎唯哲??!高高在上的眼睛?。?!莊景玉真是對這個無事不求最好,無物不求最奢的敗金男人,徹底絕望了……下車的地方很熟悉,就是上次黎唯哲派車來接他時,最後到達(dá)的那個目的地:d城的市中心,黃金商業(yè)區(qū)。抬起頭,剛剛還活潑露臉過一次的暖金色太陽,如今卻已萬分羞澀地躲回進(jìn)厚厚疊疊的云層里;此刻只見y"/>云如棉,黑氣壓城,而恒源大廈則依然像一柄尖銳凌厲的寶劍,全體泛著銀灰色水晶一般的寒光,冷豔高貴地直ax影院里,也是絕對的貌壓群雄,毫無壓力,完爆各路,不得不需要做後期處理的大牌明星。後來莊景玉禁不住一時好奇,低頭掃了眼那一排男士護(hù)膚品的價格。…………?。?!於是就在晴,這真是一個奇跡啊……嗯,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他是信了。大概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認(rèn)知(或者說是覺悟……)的緣故吧,所以後來再逛的時候,無論黎唯哲再往推車?yán)锓攀颤N東西,莊景玉都抱著一種,“不關(guān)我的事不關(guān)我的事不關(guān)我的事”和,“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的淡然態(tài)度,遂君之意,任君為之。哪怕周圍的人(尤其是年輕女生)路過他們時,對著他倆嘰嘰喳喳嘻嘻笑笑,發(fā)出的某些……嗯……顯得非常詭異的指點(diǎn)議論聲,莊景玉都會努力全當(dāng)成,“沒聽見沒聽見沒聽見”!值得一提的是,這種鴕鳥式的消極逃避方法,倒的確令莊景玉,獲得了一小段時間的輕松空閑。然而它畢竟并沒有萬能到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十分鍾以後,當(dāng)莊景玉看見黎唯哲變得愈發(fā)有加無已,變本加厲,居然開始往車?yán)铮缓幸缓械貋G起了……價格昂貴的男用護(hù)臉面膜的時候──他終於,hold不住了。“面、面膜……?”?。。?/br>一瞬間,莊景玉感到自己身為一個男生……哦不,是男x"/>──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x"/>別觀!──遭受到了史無前例的巨大沖擊!不能再hold下去了……再hold下去,莊景玉真怕黎唯哲就要伸出魔爪……去拿衛(wèi)生巾了!腦子里情不自禁浮現(xiàn)了一下那個畫面……莊景玉霎時被羞到一身冷汗。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哪怕只是想想,他都覺得渾身一陣惡寒。於是深深吸進(jìn)一口氣,莊景玉再也顧不上時機(jī)合不合適,這樣做會不會顯得不大禮貌,而自己的下場又會不會落得很慘──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了。對於現(xiàn)在的他來說,不成功,便成仁!只見莊景玉猛地將車撒手一放,急急忙拽住黎唯哲的衣角後擺──此動作成功阻止掉了對方將第n盒面膜丟進(jìn)推車?yán)锏挠媱潉幼?。然後他紅著臉憋著氣悶著聲音,口氣不穩(wěn)地跟黎唯哲打起商量來:“誒,黎、黎唯哲啊……你看咱們今起來……這些東西,你是多久換一次的?”突然黎唯哲從推車?yán)锓鰩讟?,他剛才在逛那一路時不斷往里丟進(jìn)去的,什麼牙刷啊毛巾啊剃須刀啊,之類的東西,這樣問莊景玉。莊景玉為如此突兀的話題轉(zhuǎn)換感到一陣短暫的反應(yīng)不能。“啊?哦……嗯,這沒、沒什麼固定頻率的啊……就、就用壞了,然後就換啊……”黎唯哲聞言,用一副“果然如此”的鄙視表情,挑眼斜睨著莊景玉。“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說著他忍不住抬起手戳了戳莊景玉的小臉窩,“啊算了算了,我就不問你多久才會用壞一次了!反正我猜,以你這種節(jié)約到令人發(fā)指的x"/>格,無論什麼東西,恐怕都是愛惜得不得了的吧?要讓你用壞一次東西……恐怕也是難得很的吧?”“呃……”莊景玉一聽不禁憨厚地/>/>鼻尖,訕訕地笑了,“嘿、嘿嘿、嘿嘿嘿……”黎唯哲:“……”──服了。“啊……笑、笑、笑!你笑你個頭啊你笑!說啊,這些東西,你一般是要用多久才換?兩個月?三個月?……還是半年?一年?。俊?/br>黎唯哲說到後來簡直自己都被自己的這些恐怖猜測給驚到了,於是他更加不遺余力地捏起莊景玉的臉蛋兒來,表情既無語又無奈還發(fā)狂:“哦不定。而至於最開始黎唯哲到底是有意還是無心停在了這里──這個問題,莊景玉已經(jīng)懶得再去想了。因為……拜托!如此顯而易見的事實(shí),如此jian詐狡猾的個x"/>──難道……這還需要去想麼!?後來莊景玉大概是被氣瘋了,又或者是干脆被羞死了,因此再也,沒有搭理黎唯哲一句。好臉色當(dāng)然更是沒有。而在離開那一排丟人現(xiàn)眼的“女x"/>衛(wèi)生用品”欄架以後,兩人又在曲曲折折的迷g"/>過道里拐了八九個彎兒,這才終於慢吞吞地逛到了,他們今話,那麼他,可就隨便買咯。於是來來往往的路人們便瞧見了如下場景(相信他們回家後一定講給了無數(shù)親朋好友聽):一個滿臉煞氣的憨厚男生沈默地跟在後面推著車子,一個英俊迷人的高大男生大方地走在前面往里塞著東西──是的,是塞。先是基本主食類:一袋大米,一捧掛面;然後是蔬菜類:茄子,蒜薹,黃瓜,冬瓜,南瓜,苦瓜,豆芽,海帶,白菜,芹菜,空心菜,折耳g"/>,西葫蘆,木耳,蓮藕,竹筍,魔芋,土豆,蘿卜,金針菇……以下省略;接下來是r"/>類:**,鴨,魚,豬,牛,羊,鵝,兔,蛙,貝,螺,g"/>……以下省略;再然後是水果類:蘋果,梨子,香蕉,葡萄,紅提,柚子,橘子,臍橙,木瓜,芒果,哈密,菠蘿,冰糖柑,小番茄,番石榴,榴蓮,獼猴桃,火龍果……以下省略;最後還有點(diǎn)心類:餅,糕,團(tuán),酥,糖,卷,包……細(xì)分太多,不加贅述。莊景玉萬分吃力地推著車,眼睜睜看著,最開始明明那麼那麼大的一架金剛,到現(xiàn)在,卻幾乎就快要被黎唯哲給塞滿了。呵、呵呵……黎唯哲,你簡直就是一吃貨……然而令莊景玉始料未及的是,這吃貨卻在將最後一袋,包裝萌到可恥的小熊餅干掃蕩進(jìn)推車?yán)镏?,拍拍手突然告訴他說:“好了別再用那種眼神看著我了。直接跟你說了吧,這些水果和點(diǎn)心,是你必須要帶到學(xué)校里去,給我解決干凈的?!?/br>莊景玉:“……”──暈,原來他是把自己當(dāng)做吃貨……?。。?/br>可惜的是,瞬間陷入驚愕裝他的莊景玉,沒有能捕捉到黎唯哲接下來那一句,小聲咕噥的自言自語:“真是受不了……你快給我長點(diǎn)兒r"/>出來吧。不然瘦成這樣,摟著都硌手的慌……”最後結(jié)賬的時候黎唯哲當(dāng)然不會跟普通老百姓一樣,傻乎乎地去擠什麼繳費(fèi)通道(事實(shí)上莊景玉覺得,能來得起這兒買東西的人,應(yīng)該都不是什麼普通老百姓……不是家里太多金,就是心里有“戀萌癖”)。黎唯哲延續(xù)了他一貫的霸氣風(fēng)格,在一旁眾人排隊排得簡直想哭的羨慕目光里,直接拉過莊景玉的手,大步從vip專屬通道走了出去。一位身穿高級兔女郎裝(相比門口那幾位)的工作人員恭恭敬敬地迎上前來接待了他們。黎唯哲給了她一張卡,想了想,隨即又低頭在她耳邊小聲吩咐了句什麼。那人應(yīng)諾著退了。一分鍾後她出來,先將原卡還給了黎唯哲,然後雙手捧著一個類似名片盒的東西,呈給了他。“嗯,好,你下去吧。”莊景玉:“……”──聽到這種對話,如果再把四周的場景裝潢換一下,弄得古色古香,金碧輝煌一些,莊景玉恐怕真的會懷疑自己是穿越到了古代皇g"/>里去,聽見了一位皇室貴胄,同他的一位婢女的對話。“喏,拿著,”黎唯哲突然將手中那兩樣?xùn)|西全都扔到了莊景玉的懷里,沈聲解釋起來,“單獨(dú)的這一張卡是我送給你的,沒有過期限定,以後你要是想買什麼東西,隨時都到這里來買;而盒子里的那一打,是你可以拿回去分給你的同學(xué)們用的,限期半年。”“你……”莊景玉聽了完全被驚呆了,“這……喂!黎唯哲!我知道你錢多,但你也不用……不用揮霍到這種程度吧???”說著他不禁抬起掌心,掂量掂量了那個盒子的重量:里面大概有十多張卡吧。哦天……十多個人半年都在這兒買東西,隨便想想也是一筆令人發(fā)指的巨款呀!更別說他們自己還不用付錢!要知道就算是心地再好再善良的人,也都多多少少是會貪圖點(diǎn)兒小便宜的呀!尤其在這種天賜良機(jī)的情況之下,不鐵定會買得更加肆無忌憚嗎???哦……黎唯哲你真是錢多了沒處花啊!莊景玉想到這里,不禁又急又怒地抬起頭瞪圓眼睛,直直望向黎唯哲。眸光里的火苗寫明了三個字一個意思:你瘋了!然而黎唯哲看著這樣不算溫柔,甚至是不懂規(guī)矩,得意忘形,得寸進(jìn)尺的莊景玉,臉上卻是緩緩悠悠地,綻出了笑意。“啊哈,你這是在擔(dān)心我會破產(chǎn)嗎?”頓了頓,身子湊近了些,音量放輕了些,語氣曖昧了些,“……你在,擔(dān)心我?”“……”感覺到臉和心跳又都快要變得不對勁兒起來的時候,莊景玉迅速別過頭去。只為躲過黎唯哲暖濕繚繞的氣息。雖然什麼回答都沒有得到,但是莊景玉的這種反應(yīng),對於黎唯哲來說,已然便是最好的回應(yīng)。“啊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放心吧,就這點(diǎn)兒錢那還破不了我的產(chǎn)。再說這半年我又不是只出不賺?!?/br>唔?莊景玉耳朵一尖,聽到了那個“賺”字。其實(shí)他還真有些好奇,黎唯哲到底做什麼賺錢。“你個小氣鬼,可不要專門為了我就不給你們同學(xué)那一疊vip卡啊,我可就指望著他們達(dá)到我姨媽規(guī)定的數(shù)額了。”……原來如此。還、還有!……誰、誰是小氣鬼!誰、誰要為了你!莊景玉別過眼睛紅著臉,雖然竭力想表現(xiàn)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但舉手投足間仍舊不可避免地泄露出了絲絲愛惜的柔軟痕跡,小心翼翼地,將卡收進(jìn)了包包里。黎唯哲見狀挑眉一笑,輕輕覆上手去/>了/>,他那因逛街太久和推車太累,而被細(xì)汗所微微濡濕的發(fā)絲。“好了,購物結(jié)束?!?/br>“我們回家吧?!?/br>